马车飞快地前行着,窗帘因为惯性飘了起来,车里的人挤得满满的,都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什么。
蓝衣男子望望车窗外,走到车夫身边道:“你可以放心了。喏,那人在那里。”他指着车窗外的几个人道。
车夫皱眉,神色中有些轻松和“我们有什么办法?!”的无奈。
赵伊人一路哼着歌,沿着大道的边缘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走,一边煞有兴致地欣赏着路旁的风景。
远处传来一声狼长而嘶哑的叫声。
赵伊人一怔,停止了哼歌,站定,望向四周,心跳的厉害,忽然,她小跑了起来。
驿站的凉亭里,此时张幻渺在地上来回地踱着步子,十分的不安。
赵伊人几天前说在今天的这个时辰要同样给他一个惊喜。他当时高兴坏了,盼了几日,今日他早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可这都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了,也不见那辆马车出现。等的真是让人心里焦躁不已。
难道是自己会错意了?也许她说的惊喜是别的什么?
正当他万分焦急的时候,却见一辆满载着人的马车出现了,停在了驿路旁边,后面还拖着一辆空车。
那空车的后面黑乎乎的,窗帘也不见了。
从前面马车上下来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姐!”一个女孩激动地朝前来接待她的人喊道,冲了过去。
“小妹!”那被唤作姐姐的女人展开双臂,与女孩来了个拥抱。
女孩委屈地窝在女人怀里道:“今天在路上出了点事,所以误了些时辰!”
“出什么事了?”张幻渺突然出现在女孩身边插嘴道,神情十分紧张的样子。
女孩一愣,望了望他,神色缓和起来,道:“走到路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那时我正睡得迷糊,这辆马车突然起火,要不是车主发现及时,真怕要酿成大祸了……不过你放心吧,没有人受伤……”
张幻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孩的陈述,目光一边着急地在车门口寻找着。听到女孩最后的话,张幻渺长吁了一口气。
直到车里空了,张幻渺也没有看到他要找的那个姑娘的出现。
“车里没人了。”车夫坐在车门口吹着口哨,百无聊赖地对张幻渺道。
或许真的是误会她的意思了。张幻渺心里想着,低着头无精打采地往车外走。
但他仍不死心,又揪住那车夫问道:“请问,您今天有没有见到一个姑娘来乘车?她瓜子脸,脸色有些苍白,高高瘦瘦的,个子大概有这么高……您今天有见到过吗?”
张幻渺十分认真地朝车夫比划着,充满期待地望着他。
车夫听到张幻渺的陈述,瞪大了眼睛。
他站了起来,摸摸后脑勺,犹豫着道:“好像……见过。她好像半道上下车了。没有再上车……不过不确定是不是你说的那位姑娘……”
“什么?!”
一听到这里,张幻渺着急了起来。
远处影影绰绰的灯光闪烁着,显得是那样遥远。
空气清新,凉风吹来,衣衫显得有些单薄。
寂静的山路上,一个人影正在晃动。她十分疲惫,脚步有些凌乱起来。
忽听得远处传来达达的马蹄声。
声音由远及近,赵伊人向声音的来处望去,只见一个健硕的黑影正贴着马背挥舞着皮鞭风驰电掣般地朝她这边狂奔而来。
定睛细看,那是一个身材颀长的少年,腰间挂着一把佩剑。
那是?那是……张幻渺?
认出了那熟悉的身影,赵伊人激动了起来。
“嘿——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赵伊人一边挥手一边跳起来叫道。
听到了声音,那少年抬起头向这边望了过来。面容有些温柔起来。
老马放慢了脚步,停在了赵伊人身边。
此时的赵伊人看起来甚是狼狈,衣衫上荡满了灰尘,头发有些散乱。
张幻渺的喘息声在山间回荡着。
赵伊人蜷缩着身子,感觉有些冷。
张幻渺却是满头大汗。几滴汗水顺着脖子流了下来,掉到了地上。
夜色中,两人目光炯炯有神地对视着,一个在马上,一个在马下。
张幻渺身子一歪,伸出胳膊对赵伊人道:“上来!”
一拉她的手。赵伊人顺势踩着马鞍跳上了马背。
“驾!”张幻渺一甩缰绳,马儿箭一样的向前飞奔而去。
达达达。这马蹄声此时显得是那样的美妙动听。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呀?”赵伊人紧紧地搂着张幻渺的腰身,兴奋地在他耳边问道。
“等了你好久不见,所以来找你了。”张幻渺不时地回头道。
一辆辆马车就像一个个离弦的箭一样从他们的身旁飞驰而过。
“为什么不跟着马车走?你此举太过幼稚大意。”张幻渺扭过头道。
“唔……谁会料到半路上出那种事情呀,我感觉情势不对,又怕时间错过,所以有些迫不及待了。”
说话间前面出现了个岔路口。张幻渺勒马停住了。
“怎么不走了?”赵伊人有些好奇。
“来的时候匆忙,忘记是从哪条道走的了……”张幻渺挠挠后脑勺有些尴尬地笑着道。
他又严肃道:“如果我没来接你,你会选哪条路?选错了岂不是要迷路了?”
“那,只能听天由命吧!右边这条宽一些,去往京城嘛,肯定车比较大点,所以……要不要试试看?”
“这……”张幻渺思忖半晌,道:“让老马带着走吧。”
他松了缰绳,闭上眼睛,任凭马儿朝两条岔路走去。
待他睁眼一看,那老马顺着右边宽一些的大道晃晃悠悠地走去。
两人惴惴不安地走着,直到看到了亭台楼阁、高楼殿宇和来路上看到的风景,方才知道没有走错,遂兴奋了起来。
正在疾驰着,见到前面拐弯处有个石碑,上写着一行字,因为远,也因为是在夜里,所以看不清上面的字,待两人驱马走近,方才看清上面所述是:“此拐弯处角度奇异,过往车辆经过此处时,请千万要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