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贤在溥仪的工作证里,偶然发现了谭玉龄的年轻玉照。
夜梦中,她梦见了谭玉龄披着白纱,向床上摸来。一声惊叫,惊醒了酣睡中的溥仪……
谭玉龄有一个哥哥住在西城,还见过特赦后的溥仪。
可叹,谭玉龄的骨灰盒的白松木板被拆了下来,做了生活困难的小瑞家的菜板。
可以说,是极为偶然的。一天,我在溥仪工作证的夹子里,瞧见了一张年轻女子的照片。
经过溥仪解释,我才知道,这是他在伪满时娶的“妃子”谭玉龄。
据溥仪说,在前后的几个妻子里,他跟谭玉龄感情最好。从这点儿小事也可以瞧得出来:从谭玉龄去世之后,一直到溥仪特赦,他始终把谭玉龄的照片藏在贴身的衬衣兜里。那张照片,就是溥仪选“妃”时,第一眼见到的那张照片。
那张照片上的谭玉龄,身着花色旗袍,站在一个月亮门前,亭亭玉立。瞧上去,她浑身透出的是青春的恬静和清纯。
溥仪跟我说,谭玉龄这个“妃”,是北京的王大姑娘的母亲――王老太太给介绍的。所以,溥仪直到特赦,对王老太太仍一直存有好感。
等谭玉龄死后,日本人给溥仪拿来了许多女人照片,让他从中挑选。其中,溥仪看中了一个漂亮的姑娘,动了心。他的二妹金欣如听说后,劝他这可不能要。“不然,那和娶一个日本老婆没什么区别。那是‘二毛子’……”
在这件事上,溥仪听从了二妹的劝说。
谭玉龄死后,她的骨灰经过辗转曲折,一直保存到溥仪特赦回京。
我跟溥仪结婚之后,住在全国政协宿舍。在存放东西的小屋里,搁着一个盒子,我好奇地问起过溥仪:
“这是什么?”
听了我的问话,溥仪坦率地告诉我:
“这是谭玉龄的骨灰。”
不知怎么,从那天起,我的心里头就开始不踏实了。
1962年7月,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小屋里走出了一个女人,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浑身披着白纱。
在睡梦之中,我眼睁睁地见她,慢慢地正往我的床上摸来。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在梦里尖叫起来。顿时,把溥仪惊醒了。
在我的记忆里,这个女人好像是谭玉龄。于是,我开始害怕开了小屋里的谭玉龄的骨灰盒。
听了我的陈述,溥仪不久就叫来了小瑞,让他把谭玉龄的骨灰盒拿走,说省得大婶害怕。小瑞听话地拿走了骨灰盒,放在了他的家中。
从此,我的梦中再也见不到谭玉龄了。
溥仪逝世后,1974年,由小瑞将谭玉龄的骨灰埋在茶淀农场了。
自从谭玉龄死后,溥仪拖了一阵子,最后还是找了一个小学的女生。按溥仪跟我说的是,她年龄小,好摆布。这就是“福贵人”――李玉琴。
关于谭玉龄的骨灰处置,李淑贤此说不确。真实的情况是:小瑞一直把谭玉龄的骨灰保存在家中,“文化大革命”之中,他把骨灰盒拆掉,把骨灰坛埋在了他家自建的南屋小厨房的地下。而骨灰盒的白松木板,则做了他家做莱的案板。
1993年,我出资邀请一家电视台扛机拍摄有关“谭玉龄骨灰下落之谜”时,小瑞亲手捧着谭玉龄的骨灰坛,对着摄像机向我讲述了这一真实的史实……
关于谭玉龄的哥哥,我在初稿里如实写了一段李淑贤的回忆,但她当时没让发表,怕招惹别的麻烦。如今,我想还是留下一点当初的记载罢:
谭玉龄的哥哥,当溥仪特赦之后,仍住在北京市西城一带。大约1964年,他给溥仪写来过一封信,请溥仪到他家去,我(注:李淑贤)挺不愿意他去,怕社会上乱,不愿溥仪招事儿。
见我这个态度,溥仪跟我淡淡地说:
“就不去了……”
当时也不知溥仪到底去没去。但从心里看得出,他对谭玉龄还是念旧的、有感情的……
后来,过了很久我才知道,溥仪至少曾见过谭玉龄的哥哥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