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的威胁。
而风熙宸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了。
这个老狐狸,无疑是犯了他的大忌。
风熙宸的眸子却冷若冰霜,哼,这老狐狸的主意算盘打的倒是噼里啪啦的,这一步一步的,似乎就料定了他一定会娶她女儿。
刘颖儿,他依稀记得,在自己十六七岁的时候就经常有一位叫刘颖儿的女子约他在王府后的小树林见面,他也一直没注意,想不到,她现在竟将父亲都搬了出来。
他和菲儿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
岂能因为一点小私小利就纳妾,若是将心肝宝贝气走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况且,那刘连,以为自己真的忌惮他的实力么?
真是可笑!自己长这么大,除了白彝菲,还没怕过什么人!刘连,很好……
“主子,这件事情,怎么处理?”见风熙宸迟迟没有动静,十二冒着冷汗低低道。
十三那丫头平时咋咋呼呼的,现在这种事情倒是自己退得远远地,让自己来‘冒险’。
等她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那狡猾的十三!
风熙宸转过身来,眸子里面依旧没有任何波澜,除了菲儿,他从不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情绪,就是再真心的暗卫也不行。
自己从小生活在皇宫中,自然知道宫中的险恶。
稍有不慎,就会给自己留下致命的危险。
所以这么些年习惯了,做事或者什么,从不给别人留下把柄。
风熙宸随手将信撕烂了,白色的纸末飞舞在空中,犹如一朵朵绽开的雪莲。
美丽而妖娆。
十二目瞪口呆的看着,甚至忘了反应,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将纸撕得这么有水准。
“传朕的口谕,既然刘大人那么望女成凤,京城中的成地主倒是不错的,就将令千金嫁给他吧,择日完婚,哦……”风熙宸淡淡的说着,忽然顿了一下“念刘大人为朝廷做出了不少贡献,现在人也老了,经不起折腾了,就给他一笔钱,让他告老还乡吧,还有,帮朕和爱妃包份大礼,庆祝令千金喜得良缘”
风熙宸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应当,声情并茂啊,听得十二确实冷汗连连,这京城中,谁不知道成地主已经年过花甲,叫刘颖儿那么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嫁给一个一条腿踏进棺材的老头,这刘颖儿的大好人生啊!
哎,十二叹了口气,忽然有些同情刘连父女,刘连当然不知道,自己自认为攀高枝的方法,毁了女儿的一生,亦毁了自己的后半辈子。
风熙宸微微抬手“你先下去吧”
又是一天的早晨。
阳光从窗外照射了进来。
暖暖的照在床上。
照在了花言的脸上。
他现在的生命,就像一个瓷娃娃,一碰就碎。
有着太医帮他配置的药物,是完全不行的。
前些日子或许行,可这些日子,必须要有人给他输入一些内力和真气,要不然他是挺不过去的。
而需要的药物随着日子的增长越来越多。
输入的真气也越来越多。
对给他输入真气的人也是有一定伤害的。
他现在的生命,就像一个木桶,下面有一个小洞。
你不停的往里面倒水,却永远到不满。
而且,总有一日,水会流完。
办法不是盲目的往里面灌水,因为永远灌不完。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木桶底下的小洞堵住。
而花言心底的洞,却是白彝菲,活生生的一个人。
或许,除了白彝菲,没有人能将他心底的洞堵住。
阳光打在他白的几乎透明的脸,他像一个透明人一样。
也许,他这是选择性的昏迷。
他的心底,并不希望醒来。
因为,他怕面对现实中的一切一切,令他心碎的事情。
他在昏迷的期间,谁都不知道,他有意识?或是没有意识?他考虑了什么?或是什么也没有考虑?他是放弃了感情?亦或者还没有放弃?
一个苍老的太医放下了搭在花言脉搏上的手,看着脸上充满着希望的众人,眉头拧了起来,久久没有说话。
夜轩此时也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了房间。
他的脸色也很苍白,就像是花言的一样。
只是,他是愁的。
风熙宸一双眸子状似有意无意的扫过了夜轩。
这个男人,这一点和他真的很像,就是太重感情。
只是他没有什么太多重视的。
只有菲儿。
夜轩重视的却是他的弟弟,但实质,却是一样的。
都说帝王无情,这不是出了两个意外么?
风熙宸搂着白彝菲得手微微收紧,英气的眉头此时却是划过一道释然。
若是当时,菲儿能够知道自己最在乎的是她,绝对不会让她出事,恐怕他们也不会分开整整五年,这五年,是他一生的遗憾,亦是她一生的遗憾。
老太医望着几张的的确确充满了紧张的眸子,似不忍心打破他们的幻想,唇微微的动了几下,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他发现面对这些人清澈的眸子,自己真的说不出打击他们的话。
最终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眼珠微微动了几下,无奈道“花公子怕是坚持不了几日了,虽是有真气和药物,但有哪里能抵得过花公子心中的伤痕?”
听到那‘心中的伤痕’时,白彝菲身体却是微微僵滞了一下。
她抿着唇,眼睛状似无意的扫了那名太医一眼,却发现,太医的眸子也是望向了她的。
太医的眸子很精明,仿佛那仙人,能够看透一切。
白彝菲心中微微一惊,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她慢慢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而太医却还是紧紧的盯着白彝菲,目光不带任何掩饰,看到白彝菲的表情时,心中却是划过一道了然。
这位姑娘虽然隐藏的极好,但人的表情闪过的时候总有四分之一秒是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感情。
想明了一切,太医也将眸子移开了,他发现,自己若果不移开眸子,恐怕她夫君要冲上来挖了他眼珠子了。
太医转向了夜轩“皇上,花公子只怕不是伤势太重而行不来,是因为他心中根本不希望自己醒来”太医分析得头头是道,毕竟是在古代,话语不能那么精炼,说不出选择性昏迷这样的话,但也是十分不易的了“姑娘,解铃还须系铃人”冷不丁,太医朝白彝菲说了一句,可见,这个太医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