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洛杭熙有些惊讶于韩梦萱突然的激动。但是当看到安雪茉对他点了点头的时候便不再犹豫,回忆起了安陌辰跟他说起过的曾经……
那是一年冬天,安陌辰在出去旅游的时候在X市的事情。
那天,是圣诞节,圣诞节虽然说是西方的节日,却被中国引进了。圣诞节当天,大街小巷,到处弥漫着圣诞的气息,大雪纷纷扬扬落下,那一片雪花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地快速坠落,铺落在地上。
那时候的雪不知道她应该叫什么名字,她很喜欢这雪,却又恨这雪……安陌辰遇到她便是在这一日,她蹲在街旁的一颗圣诞树旁边的路灯下,安陌辰路过,见到她可怜,便去询问,看着她很饿的样子又带她去吃了东西,她才把一切她所经历的事情告诉了他……
她说她的家乡下了大雪,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父母又是谁,在她的记忆里,她只有一个爷爷,爷爷把她从雪地里把她捡回了家,爷爷告诉她,把她捡回家的时候那场雪下的很有诗情画意的韵味,所以给她起名叫“韵儿”,从此小韵儿便跟着爷爷一起成长,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虽然很想知道,但是她想她还有爷爷,而她的父母在她一出生就把她丢在雪地里自生自灭,如果当时不是她的爷爷路过把她捡回家带回去扶养,她也不会活到现在,所以她放弃了寻找她父母的想法,她是个孝顺的孩子,虽然与爷爷并无任何血缘关系,但是从她5岁开始就开始懂事了,她开始学着去照顾她的爷爷,在她的记忆里,她的爷爷并没有过多的给她提过他的家或者儿女什么的,只说过他是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孤寡老人,她当时小,似懂非懂,但懂事的她在成长中不会过多的要求爷爷什么,只是跟着爷爷,爷爷去哪她去哪,爷爷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和爷爷相依为命,日子虽苦但对她来说却是幸福的……
但是她所认为的这样的好时光只持续到她14岁……那天是她被爷爷捡到的第十四年的前一天,她听爷爷说过,爷爷只有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儿媳妇,儿媳妇因为嫌弃他,所以联合儿子把这样一个年迈的老人赶出了家门,老人最终失望的离开,而他带出来的也只有一本他私藏已久的存折,这本存折是他的妻子在世的时候和他一起存在的,他的妻子告诉他,如果有一天她死了之后,让他把这本存折私藏起来,不要告诉他们的儿子,因为他们从儿子小时就没能教育好他,她知道她走以后自己老伴的生活肯定更不好过,所以她让他把这存折藏好,以顾不时之需。
这本存折虽然没有天大的数额,但是足够老人养老,所以他听从了老伴的话,好好珍藏着这本存折,果然妻子去世后不久他就被赶出了家门,他的儿子甚至狠心到不给他任何东西就这样把他逼出了家门……
老人一路颠簸,一路坎坷,在雪天路过一个垃圾堆的时候听到了小韵儿的哭泣声,于是在垃圾堆中找到了被遗弃的小韵儿,他说那时候小韵儿见到他以后就没哭了,他觉得与这孩子有缘,便把裹在襁褓中的小韵儿带回了家,起名韵儿,一直当做自己的孩子抚养着,看着小韵儿一点点成长,老人是很高兴的,从此便和小韵儿相依为命,还好小韵儿也挺懂事,知道孝敬老人。
但是在他捡到小韵儿整整第十四年的前一天,意外发生了,老人的儿子把家产全部都败光了,最后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找到了他认为还活着的自己的父亲,然后装可怜来求自己的父亲,求他收留,老人看着虽心软,但是又看了看躲在自己身后的小韵儿,他还是狠下了心,拒绝了收留自己的儿子,毕竟当初赶他离开的是他,现在回来求他收留的也是他,儿子听到拒绝后很生气,又看到了躲在自己父亲身后的小韵儿,便在心里埋下了一颗黑暗的种子,眼神也慢慢变得嗜血……直到第二天,也就是老人捡到小韵儿整整第十四年的那一天,老人把这天当做小韵儿的生日,出去给小韵儿买好吃的时候,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又来了自己住的地方,儿子来了以后发现只有小韵儿在家,便翻箱倒柜地找值钱的东西,而小韵儿不知道他是个危险的人,却傻傻地跟在他的后面用稚嫩的甜甜的声音叫着“叔叔,叔叔……”,但这声音在他的耳中却觉得很刺耳,于是在翻箱倒柜地找到一些东西之后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水果刀,狠戾的眼神看向了自己身后的小韵儿……他觉得自己的父亲能够如此狠心,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不要,那他也让他失去他所喜欢的东西,而小韵儿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希望她死,她死了他的父亲就会痛不欲生了吧!他要的就是这结果!
于是他拿着水果刀向着自己身后的小韵儿刺了过去,小韵儿见到有危险,连忙躲开了,但是他却不依不饶,继续向着小韵儿刺过去,而最终把小韵儿逼到了角落,在小韵儿以为自己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时候,这时候老人回来了,见到这一幕,连忙拉开自己的儿子,打了他一耳光之后把小韵儿护在了身后,而儿子被自己的父亲为了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小女孩而打了一耳光,更加生气,拿着水果刀直直的捅向了生他养他的亲生父亲,随后看了他一眼,带着自己找到的一些钱财之类的东西离开了。
老人一只手捂住被刀子捅的伤口,看着自己身后瑟瑟发抖的小韵儿,一只手拉过她,粗糙的手指擦去她的眼泪,细声细语地安慰着:“韵儿乖,别哭别哭~没事了,有爷爷在呢~谁也不会伤害你的~乖,不哭了~”
“爷爷……”小韵儿看着自己爷爷的伤口还在留着殷红的血,眼泪便一直止不住,一直哽咽着:“爷爷……韵儿带你去看医生,走,韵儿带你去看医生……”说着便想扶起老人,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不足以去把老人扶起。
“韵儿,别费力了……爷爷不行了,只不过今年生日不能让你开心……真的对不起……小韵儿,生日快乐……”
“爷爷……爷爷,你不要丢下韵儿一个人好不好……爷爷……呜呜……小韵儿不要过生日,小韵儿只要爷爷……呜呜……”小韵儿抱着年迈的老人,哭泣着。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老人看着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色,知道自己已经熬不过今天了,但是他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他怀中的韵儿,十四年了,他与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她却在他身边陪了他十四年,日子虽苦,但是小韵儿却懂事,从来不会抱怨,而且很孝顺,他觉得小韵儿就像是老伴赐给他的,让他在没有老伴的日子中可以好过一点……
老人放开韵儿,用没有染到血的手拿出了自己一直珍藏在怀中的老伴留下的存折,放到了小韵儿的手中:“韵儿,这是你的奶奶留下的……爷爷不行了,把它,把它给你了,你带着它离开这里……带着它好好的活下去……把爷爷的那份也带着一起活下去……”
“爷爷……爷爷,我不要,我只要爷爷,我只要爷爷好好的,在我身边就好了,爷爷……”小韵儿哭泣着,她不知道如果爷爷离开了以后,她该何去何从……
“韵儿乖……爷爷不行了,该去找你奶奶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知道了吗,爷爷找到你奶奶以后会在天上看着你的,爷爷会变成星星,会一直……看着你的……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老人断断续续地说完,最终闭上了慈祥的双目,他觉得自己这样也算是走的安详吧……
“爷爷!爷爷……爷爷,不要,韵儿不让你走,你回来啊,爷爷!爷爷……”韵儿看着老人紧闭的双目,泣不成声,她知道她说的话老人再也听不到了,她也知道她又剩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小小的韵儿就这样抱着爷爷说着她所记得的她的回忆,一点一滴地说给她的爷爷听……
第三天,她抱着爷爷已经冰凉的身体,看着外面纷飞的大雪,她笑了笑,笑的苦涩……
“又下雪了呢……大雪,你是来为爷爷送终的么……爷爷走了,我又剩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最终她还是选择在房子附近挖了一个坑,把爷爷的尸体放了进去,用土掩埋了,然后再找来一块木头,也算是立了一个墓碑吧……她跪在墓前,磕了十四个头,算是感谢爷爷十四以来对她的养育,然后她把爷爷给她的存折藏在了自己的身上,跪在爷爷的墓前,久久不愿离开……因为她不知道她该去往何处……
最终还是出来流浪,一个星期之后的她,已经饿的没有力气,因为不舍得去动用爷爷给她的存折里的钱,她只好以乞讨为生,总是吃不饱,这样的生活她觉得活的很累,直到圣诞节那天,她走不动了,只好蹲在了圣诞树旁的路灯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又看了看圣诞树,她听说对着圣诞树许愿愿望会被圣诞老人听到并且会实现,于是她便学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对着圣诞树默默地在心底许了个愿望,她别无所求,只希望爷爷能在另一个世界找到他的老伴,过的好好的……然后继续静静地抱着双膝蹲在路灯下……直到安陌辰路过发现了她,并且带她去填饱了肚子,听了她所说的一切之后,让她做了一个选择……
“以后是选择继续流浪还是和我走,去过不一样的生活?”安陌辰说着,伸出了自己的手。
“那你能重新帮我安葬爷爷么?”韵儿考虑之后小心翼翼地问着安陌辰。
“可以。”安陌辰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做到。
“那好,我跟你走……”说着,韵儿把自己有些脏兮兮的手放在了安陌辰的手中,而安陌辰并不嫌弃,握紧了小韵儿的手,温柔地说道:“那你以后就叫雪韵吧!从此以后你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还有我在你身边护你平安,我叫安陌辰,你以后就叫我师父吧!我会教你武功,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恩!谢谢师父!”那是第一次,韵儿离开了爷爷以后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
所有人都不知道,从那时开始,韵儿的心中便开始一点点的变暖了,她的心中从此有了他,她感谢也庆幸那天遇到的是安陌辰,她一直记着他的那句“从此以后你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还有我在身边护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