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韩龙躲在暗处,观察着下面的动静,几分钟过后,雷书博的身影闯入了视野,他想起陈天歌给他发的电信内容,不禁微微一怔,不知道短信里所谓的“好戏”到底会是怎样一场好戏。
雷书博提着一个黑色皮箱,在黑暗中站了不久,突然看到慢慢走向自己的身影时,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杀气。
来者是陈方文,他鬼鬼祟祟地走近雷书博,小心翼翼地向四周张望了一眼,笑着说:“雷总,您可真守信用,也准时。”
雷书博没搭理他,只拍了拍皮箱,说:“这里是一百万现金,我希望你带着它远走高飞,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雷总,我们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只要你给我一笔钱,我马上就走,绝对不再回来,如果再回来就不得好死。”
雷书博冷笑道:“但是口说无凭,我该怎么相信你?”
“这个……那雷总你说要我怎么办,你才能彻底的相信我?”
“其实你是个不错的员工,精明能干,我还挺舍不得你的,但没想到我们现在会这样见面,真是太遗憾了。”雷书博突然感慨起来,陈方文一时没反应过来,可是等他反应过来时却呆住了,因为自己已经被几个黑影人夹在了中间,顿时惊慌失措,舌头都开始打结:“雷……雷总,您这是……”
雷书博冷笑道:“不好意思,我实在是不怎么相信你,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雷总,您……您想干什么,我……我可……”
“算了吧你,你的时间不多了,有什么遗言赶紧说,说完了好上路。”
“大哥,我错了,求你饶了我吧,我不要钱了,一分钱也不要,我马上离开,马上消失……”
雷书博得意洋洋地笑道:“现在知道后悔了吧,当初为什么不听我的话离开京城,不然也不会让我如此难做了,其实我也不忍心,但是没办法,这一千多万可不好赚啊。”
韩龙觉得自己要窒息,他没想到雷书博居然这么大胆子,更没想到那笔失踪的资金有一千多万,他原本还以为只有一百多万。
雷书博挥了挥手,陈方文便感觉后脑勺挨了重重的一击,然后失去知觉。
韩龙亲眼看到陈方文被塞进了车里,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想起陈天歌,刚掏出手机,却又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怎么办,跟还是不跟?韩龙正在考虑,眼见着汽车已经开走,突然一条短信传来:“不用跟,等我电话。”
韩龙看着陈天歌发来的短信,却不明白他到底搞什么鬼,但还是决定按照他所说的去做。
回去的时候,汪晓歌已经熟睡,他不敢合眼,一直在等陈天歌的来电,但大半夜过去一个电话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居然就睡着了,在睡梦中猛然被电话惊醒。
“天歌,怎么样?”他完全清醒,焦急地问道。
陈天歌却不急不慢地说:“就知道你昨晚没睡着,出来见个面吧。”
“地点。”韩龙电话还没放下,人已经一跃而起,陈天歌笑说:“创世纪外贸公司。”
韩龙愣住,迟疑地问:“为什么在那里?”
“赶紧来吧,再晚了就没好戏看了。”
韩龙只好准备马上前往,汪晓歌也被电话惊醒,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我出去见个朋友。”
汪晓歌还没来得及再次开口,韩龙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创世纪公司门口挤满了围观者,把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韩龙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却见几个身着制服的警察正在里面忙碌,终于发现陈天歌的身影,但被警察拦在了外面。
陈天歌看到了他,很快走了过来。
“怎么了?”韩龙满脸疑惑,陈天歌说:“走,出去说。”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韩龙焦急万分,陈天歌却说:“昨晚你都看清楚了吗?”
韩龙点头,两人来到了外面一处安静的地方。
“你的老同学雷书博因为涉及走私,目前已经被警察控制。”
韩龙大惊:“走私,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他利用公司做掩护,和保罗串谋走私,数额巨大,目前两人已被公安机关控制。”陈天歌的话不像开玩笑,韩龙不得不相信,但仍然还有疑问:“那昨晚那出戏是干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很无聊?”陈天歌笑道,“其实昨晚的戏叫引蛇出洞,陈方文虽然是个小角色,但在这出戏中的角色不可或缺,正是因为他,公安机关才顺藤摸瓜,顺利找到雷书博和保罗的犯罪证据。”
韩龙陷入了沉默。
陈天歌接着说:“现在你心里还有一个巨大的疑问,我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说吧,我不想逼你开口。”
陈天歌笑了,说:“即使你不问我也要告诉你。”他望向远方,大街上车水马龙,每个人,每辆车,都好像在争分夺秒,“其实我的真实身份也是一名警察。”
“你是警察?”韩龙被迷惑了。
陈天歌点头道:“我之前已经转业,现在是北京市的一名公安民警,因为这起案子,上级派我卧底搜集保罗的犯罪证据,所以一直没告诉你真相,昨天晚上,公安机关已经把这伙犯罪分子一网打尽。”
韩龙不觉得这是天方夜谭,但给了他一拳,说:“好小子,居然连我也骗了。”
“你不是早就在怀疑我的身份了吗?”
“但你隐藏得够深,我也只是怀疑。”
“已经不错了,我的演技这么好,能被你怀疑已经算很不幸了。”陈天歌开起了玩笑,韩龙脸上却写满了心事。
“怎么了,在为你的老同学担忧?”
韩龙叹息道:“书博怎么这么糊涂。”他一直以为雷书博只是个喜欢耍小聪明的人,却没想到竟然会走上犯罪道路。
陈天歌说:“雷书博只是从犯,保罗是幕后主使,他利用创世纪外贸公司的出口渠道进行犯罪活动,到时候法官会考虑这些客观原因的。”
韩龙说:“我想见他。”
“行,我给你安排。”
韩龙见到了雷书博,雷书博戴着手铐,两人相对良久,彼此无语。
“兄弟,对不起。”雷书博脸上写满了懊悔,“要是早听你的,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
韩龙缓缓地摇头,说:“不说这些了,你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不要再隐瞒任何事情,配合公安机关把问题调查清楚吧,争取宽大处理。”
雷书博愧疚地说:“有些事,我伤害了兄弟,希望你可以不跟我计较,陈方文那件事,是我做得最后悔的事,也许只能等我有机会出来再跟你道歉了。”
“其实我早就找到了他,也清楚了整件事。”
雷书博垂下了眼睛。
“好了,我该走了,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记住我的话,做兄弟是一辈子的。”
雷书博的心在颤抖。
韩龙没有把所有事告诉汪晓歌,只说雷书博的公司倒闭,他自己回老家去了。
“我们结婚吧。”韩龙捧着她的手,她欣喜地答应了他,当他再次把戒指戴在她手指上时,她没有逃跑,这一刻,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爸,干爹……”韩龙带着汪晓歌兴冲冲地赶到医院,打算把这个喜讯告诉父亲和干爹时,推门进去,却没见到一个人,只有一个护士在打扫卫生。
“请问,这间病房的人呢?”
“他们刚出院了。”
韩龙和汪晓歌面面相觑,疑惑不解。
“没听说干爹今天出院啊!”韩龙正想打电话,突然一阵笑声从背后传来,两人回头,只见四张笑脸正看着他们。
“干爹,您好了?”韩龙非常惊喜,苏沛霖高兴地说:“老天爷说我不够资格上天堂,所以想让我在人间多留几年啊。”
当韩龙告诉他们自己和汪晓歌的喜事时,所有人都乐呵起来。
“今天这个聚会,一是祝贺我大难不死,二是祝福韩龙和晓歌的喜事。”在晚宴上,苏沛霖以茶代酒,兴致勃勃。
“老班长啊,今天我们主要是祝贺你出院,来,我们大家敬你一杯。”
喝完这杯酒,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来者是一个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男子,帅气而阳光,手里捧着一束鲜花。
所有人都怪异地看着他,以为他进错了房间。
苏小落突然起身,过去一把拉着男子,挽着他的胳膊,大声说:“我今天要向各位隆重介绍,杰克,刚从法国留学归来,我的男朋友!”
苏沛霖和妻子都被突如其来的喜讯惊倒,杰克把鲜花送到苏沛霖面前,乖巧地说:“叔叔,我祝您身体健康。”
“好,好,快坐,快坐。”苏小落的母亲接过了花儿,欣喜地打量着这个杰克。
苏沛霖又举起了杯子,激情饱满地说:“今天是三喜临门,我决定小酌一口。”
妻子在边上担心地劝道:“你的身体不能喝酒……”
“没事儿,我高兴,喝这么一口没事的。”苏沛霖仰头一饮而尽,接着又说,“我接下来有一个心愿,希望我的女儿,我的干儿子,将来可以一起举办婚礼。”
韩龙带头表率:“干爹,我们听您的。”
“爸,我和杰克也听您的。”
一时间,欢笑声充满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