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男人肯跟在萧青寒身边她简直是费疑所思极了。
“小若若,早上好啊……”溟沨双手交差于胸前,靠在柱子前,眯着双眼假寐,见她出现,只是轻轻抬起眼皮向她打着招呼,又闭上眼睛。
云心若也向他点点头,然后又发现他闭着眼睛,不由的摇摇头。直接跃过他,向流汀楼走去。
那个水车不知道现在怎么了,她得去看看才行。一路上,竹影稀梳,竹子特有的香气,让整个国师府空气盈然,让人不禁感觉有种心矿神怡的感觉。
轻轻的水声顺耳传来,云心若信步走上前,还没走到,远远就看到一方白影。
一桌一椅,清清淡淡,桌前坐着一白衣男子,低重着眼眸,略有所思,手中拿笔,始终未放下去。
萧青寒……他怎么会在这里?
云心若走到桌前,低头一看,只见桌上零散的放了不少张纸,上面画着的掩然是自己命人做成的水车。
但仔细看又略有不同,画中的更为精致,造型也极为精妙。
萧青寒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她。冷清的双眸淡淡沾了一些血丝,“你来了。”
“恩。”云心若一看他的双眼,再看看他的身上,穿着的依然是昨天的衣服,心头缓缓触动了一下,关心的问道:“国师你是不是一晚未睡?”
听出她的关心,萧青寒如玉的脸上人扬起一抹笑,点点头,也不做隐瞒,“我在看你做的这个东西,如此之小,却能将水引到别处,我在想,如果大一些,是否可以用作灌溉农田之用。
江北此时旱情严峻。如果可以解决灌溉之利,或许可以缓解一下也不无可能。这样百姓也许能保证基本的收成。“
“不过……”他低下头,看着桌上的几张图,“我研究了一晚,有些地方始终感觉不善。”
眼前的男子眼露疲色,人却未显半分疲惫之感,依然丰神俊雅……他看似冷清漠然,却有着一相颗满含温情的心,他的心中,住着天下,住着苍生,住着百姓。
云心若突然感觉眼睛有些酸涩之意,想起天台上那个孤单寂寥的身影,渐渐的与现在在自己面前白衣男子重叠。
一样的颜色,同样的感觉。
他胸中藏着天下,谁的心中有他……
眨掉眼中的水气,云心若看向萧青寒。却与他四目相对,那双眼,似能看透她的灵魂深处……那颗千疮百孔,伤痕累累的灵魂……
第一次,有人的眼光让她感觉不自在。
第一次,她有种想逃开的冲动。
以往的伤痕都被刻意的藏在深处,她不想触及,只怕轻轻一碰,就是无法截止的痛。
别过眼,不敢再看他那双清然的双眸,云心若拿起桌上的放着的图,将注意力完全停在手中,细细看着,想着。
萧青寒眸色深凝,坐起身子靠在椅前,水声轻轻的响澈,如歌如曲……
云心若看了半天,将手中的图放在桌上,拿起笔,轻描几下,这个叫水车,其实本来就是用来来低水高流的……凿木为机,后重前轻,掣水若抽,数如沃汤,说的就是水车……其实对于这种水车,我也只是以前在书中看过几眼,记的也不是很清,能帮的也很少。但是我会尽力的。
听到她如此一说,萧青寒也将看向桌前,两个人静静的伏在桌前,一个说,一个听,不时的细声讨论。
溟沨到流汀楼看到就是这样的情景,男子淡漠出尘,女子清秀雅致,虽然在容貌上女子较之男子要逊色几分,但是女子脸上的笑容却似寒泉融雪,白瓷般的肤肤上在水气的滋润下,隐着如玉般光泽,
这两个人,此时,怎么看……怎么……般配。
等等……他在想什么?甩掉脑中不该有的想法,只是,他再看一眼,怎么还是这种想法。
不想了,溟沨烦燥的转过身,他不管了,他去找点东西喂饱自己的肚子才行。这两人一早起来都不知道饿,他可是正常人。
细碎的阳光透过竹叶漏出来,不停的闪动,照在桌前的两人身上,如蝴蝶的飞舞,投下明亮的影子。
两个时辰后,经过两个人的不解的努力,反复的修改,水车的应用大致有了基本的形态,等实际应用才能知道具体的效用了。
萧青寒将改好的图纸放好,等着进宫进见皇上再商义具体的办法……他抬头凝视着云心若,眸中温暖如春。
眼前的女子,今天给了他太多的惊喜。只是,他想到什么,眸色突然一沉,变化万分,最终变成宁静。
萧青寒抬头看看天色,已经这么晚了。才想起自己与她这么久都未曾用过饭。
“饿了吗?”声音很轻,很淡,似春风吹进她的心扉。
“恩。”轻点下头,他一说,她还真感觉真的饿了。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流汀楼,云心若跟在萧青寒的身后,一股安心的感觉从前方的人影身上,慢慢传达给自己。
萧青寒带着云心若走到用饭的地方时,云心若终于知道什么叫恶鬼扑食了,桌上一桌子的菜,全部被吃的狼籍一片……溟沨坐在椅上,摸着圆滚的肚子满足的叹着气……
这溟沨简直就像饿死鬼投胎一般,吃的这么多,跟猪一样。
萧青寒抿唇不语,扬手让人撤走了桌上的盘子,四道眼光如芒刺一般,直直射下溟沨,萧青寒的冷眉……云心若的似笑非笑,让溟沨身上似钻了虫子,全身都不舒服起来。
他不过是太饿了,也有错吗?
他不过是把桌上的饭都吃光了,也有错吗?
大不了再叫一桌就行,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生什么气?再说国师府那么有钱,还怕多叫一桌子菜吗?
天……他冤枉好不!
溟沨实在受不了两人的浅而易显的那种叫嫌弃的眼神,第一次灰溜溜的走出流汀楼。
哼!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夜晚,天泽皇宫点起一排排昂长的琉璃宫灯,照的整个宫殿如通白昼。鎏金做成的屋顶,在灯火中闪耀如辰,十八根雕龙的漆漆巨大柱子稳稳撑住整个大殿。太监,宫女不断的在穿梭于各宫各殿……如有几人对面,也只是轻轻点点头,便当做打招呼。
萧瑾瑜坐在龙椅上,桌上放着一堆奏折,他靠在椅上,手指轻抚着额头,江北旱情愈发严重,再不治理,恐怖今年江北那边的农田将会颗粒无收,如果真变成这样,那么百姓就要受苦了……身为天子,竟然无法给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活,他这个皇帝当的真的……失职。
萧青寒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萧瑾瑜一绸莫展的样子,他看向萧瑾瑜手中的奏折,又是江北,皇兄也在为江北的早情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