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只是如果,那个女子必竟不会如此幸运。
他救黎昕并不是因为他是黎昕,而是因为他是天泽的将军。这次领兵的主帅,如果他死了,那么对于国师,对于天泽,对于天下,必受到很大的影响,所以他不会让他死,最起码暂时不能。
虽然,他真的很想杀了他,很想,但是,他也知道,什么叫做大局。
走出帐外,溟沨抬头,刚好看见萧青寒背对着他站在门口,那一身白衣,绝然而立。
“他如何?”萧青寒转过身,面对着溟沨问道。
“箭已经拔出,所幸并未中要害,现在已经没事了。”溟沨回答,内心突然放松了一分,国师还是关心的他,可见他的魔气并未入心。也许他们还有机会。
“恩。”萧青寒轻应一声,转身,白云入眼,飘然而去。
溟沨双手抱胸靠在树上,这下好像麻烦了,他扭头看向帐内,那个最能打的男子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再出战了,而国师,他看向萧青寒刚刚离去的方向,似还是能看到那如云的身资。
国师不懂行军,根本未曾打过仗,而他更不行,他只是用毒,毒,对了,毒,溟沨右手握拳向左手上轻打一下,他要配一种药,要把敌军全部毒死。
是夜,华灯初上,贺之坐在黎昕床边,不停的伸手测他头顶的温度,就怕会发烫,而黎昕的盔甲挂在墙上,在微弱的烛光下,闪过一片银,只有胸口处,破了一个大洞,隐约有些血迹……
那把箭,差点要了他的命,如果不是那个医毒双绝的红衣修罗在,恐怕他家将军早就见阎王去了。
“将军啊,你到底是怎么了?”贺之感叹之余,不禁有很多问题想不通,按照以前,这伤根本就是不可能得到的,以前也曾遇到过这样的事,但是,将军都可以完全的躲过去,而那个时候,他家将军表情根本不对。好像有什么东西混乱了他的思想一样,所以,他的伤,是因为,他分心了。
而在另一个帐内,一名红衣男子坐在地上,而地上到处扔的是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
,“这个不行。”他再仍出一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不行。”他将瓶子全部扔过错,然后呈大字状躺在地上。
都不行啊。
青月无边,月色如霜,白天战场上,月光倾洒而下,洗掉了一切尘唉,四周一片寂色,丝毫看不出白天有近万人在此时出手,甚至见血。
清白的月色下,一名男子长身而立,满片的银落在他的衣上,发上,朦胧中带着几分透明之色,偶而出来一阵风,将他的发丝轻轻扬起,一根根竟是如雪般亮白,和着他的白衣,反射出一片安静的泽光,如同幻景,不复真实。
他眼睫轻颤间,如一片轻云,安静的扫下,睁开间,似月光如华,天间一瞬间肃静起来。风卷起他的衣摆,飞舞,旋转,扬起,落下,如同一片轻纱,飘飘然然。
他微仰的脸,绝美,圣洁。
其素若何,春梅蘸雪。其洁若何,秋菊披霜。其静若何,松声空谷。
月色皎洁,和风徐徐,而夜,如此的静。
第二日,红日当初,天气睛朗,贺之捶着发酸的肩膀走出营帐,还好,将军昨天虽然未醒,但是全完发热的症状,而且伤口也不见有血流出。他算是躲过这一劫了,以他家将军的身体,相信很快就可以恢复了。
而此时溟沨也从另一个帐内走出,看到贺之,点头打着招呼。
“溟沨,公子……”贺之张大嘴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溟沨微愣,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纳闷的奇怪,突然他眼睛睁的很大,一阵风一般快速跑回出去。
贺之的嘴巴还是没有合上,天,他刚才看到了什么,那个人真的是个溟沨公子吗?
不远处,一条小河静静流沿,晨光下,如洒下无数星辰,一片落叶落在水中,微微的映起一片涟漪,一片安静的美丽,溟沨走近,水面清如静湖,他低下头,水面上出现个男子的脸,脸色青白,头发竖起,双眼全是血丝,睫毛淡扫下,眼下是两片青紫的痕迹。
天,他玉树临风的形象啊。这下全被给毁了,怪不得那个贺之见到他都是那种见鬼的表情,他现在的这幅模样,真的跟鬼差不多了,蹲下身仓,他燎起衣袖,将手伸入河水中,捧了一捧手,洗干净脸,又拢拢头发,现在也顾不上什么这么多了,都是昨天晚上一夜未眠的结果。不过一想起刚才贺之那张见到鬼一般的脸,他就感觉闹心的很。
“呜……”一阵号角吹响,溟沨心一征。这是出战的号声,怎么回事,难到是要出战?
他立马飞身而起,向着营帐快点略去。出战,国师是不是太乱来了。
等他赶回营中时,大军已经出发片刻,于是连忙提气跃至马上,一踢马腹,马撕叫一声,奔跑出去。
还是原来的地方,尘土沙扬,两军摇摇相对,战鼓四起,狼烟滚滚,书俊骑在马上,踞傲的面容冷冷的看向对面,他挑起眉,看向天泽军队中,那个不染尘烟的男子,萧青寒啊萧青寒,你这幅样子,连狩猎都不曾参加过,如何面对两对对垒,血流成河啊。
那么既然你已经决定出战,那么,你也是做好了受死了准备了吧。
忽而他轻笑出声,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拿剑,指向萧青寒,嘴角冷讽张开,“萧青寒,本太子要看看今日没有溟沨坐阵,这仗你要怎么打,还是快投降吧,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他边说边笑,最后以尽疯狂,就似萧青寒此时真的已经是一个死人一般。
他要就是萧青寒死,只要他一死,天泽皇帝必定会出兵攻打颜国,他到要看看他二皇子抢去的皇位还能坐多久。
萧青寒神色清明的看向书俊,尘土不停的在扬起,而他的身上却不沾半点。
悠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却被一片红光压制过去,清冷的容颜给血腥的战场上带来一份干净之气,萧青寒,谁能想象的到,如此圣洁无双的人,身上将沾上鲜血的样子。
“书俊太子,真如此认为吗?”萧青寒微闭合双眸,缓缓睁开,根根分明的眼睫掩住眸底无情之气。
“要不,你认为呢?连你们的玄武将军,现在都离死差不多了,你认为你能胜过本太子吗?”高声讽刺,他可不相信,这个从未打过仗的男子能胜到从小就领兵出战的他。也许萧青寒真的有惊世才绝,绝深的武功,但是带兵打仗要讲策略,要讲经验。要讲地利人合。不是纸上谈兵就可以取胜的。
“谁说我们玄武将军死了,他可是活的好好的。”军队一分为二,溟沨策马走出。
“是你?”书俊带恨的双眸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断,昨天与黎昕对战的那个将军,就在他们撤兵后不久,立即毒发身亡,死状极为可怕,他知道,一定是他下的毒,而且,他可没忘记他身上的毒是从何而来的,就是这个男人给下的。他恨他,但是更恨萧青寒,如果不是因为萧青寒,这一切都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