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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番外五 夜枭自序

我是夜枭。

我是妖帝使者。

我是篱落最信任也是唯一信任的人,篱落也是我最信任也是唯一信任的人。

在我的记忆中,篱落是自负的。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很小,那样小的少年,尚且稚嫩的青葱眸子里竟然有着不死不休的决绝。后来我才知道,篱落父母双亡,偌大的世家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魔界,这个崇尚力量、崇尚名誉的地方,是不屑这样的人的,即使他可怜,也仅仅是可怜而已。直到后来,我都在想,尚且年幼的篱落,是什么样子的,那个尚且纯真的篱落,如果没有遇到那些变故,是不是会就那样快乐下去。但是我知道,那只是如果。

篱落,在他的童年里,慢慢变成了一匹养不熟的狼,时刻的盯着他的哥哥——梵天。他说要证明比他强,但是从未想过证明了,又能怎么样。

我开始帮他。

我更想,帮他走回到曾经的年少轻狂。

可惜,事与愿违。

那个决绝的少年,在一次又一次高明的算计之后,用黑暗遮住了自己全部的视线,把自己沉溺在阴谋和争斗之中,如流沙般毁掉自己。他的眸色越来越阴戾,手段越来越高明,笑容越来越完美。他就像一个雕塑的大师,一刀一斧地雕琢着最完美的外表,也是最虚假的外表。

一切都按照我们预计的情势发展,直到墨承欢的出现,像一把转珠洒在命运的罗盘里,打乱了所有的注定。而我们每个人,要走向哪里,全都无人而知。

篱落看墨承欢的眼神越来越复杂,我越来越不安,也有着些许的期待。墨承欢的确让篱落改变,可是,这样的改变,也是致命的。

早在魔界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每个人,每一天,都是在刀刃上走动,一步之差就会坠入万丈深渊。没有人会知道,一觉过后,有多少人的心脏已经不在身体里跳动。没有人会知道,每一个夜晚的降临,是松一口气的侥幸还会是孤军奋战的血腥。我们每一个人,在每一个昼夜交替的时间,慢慢学会残忍,慢慢学会算计,慢慢毁灭自己。

每一个时刻,只有两种可能。活着,或者死去。活着的时刻到了尽头,我们就只能面临死亡。一波不平一波又起的六界,从来不会消失的就是死亡。

有人说,人在死之前都是不怕死的。我想,这是对的。最绝望的从来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的过程。我知道,再也不能看到那个少年打败梵天,再也不能陪那个少年消磨孤单,再也不能实现我的承诺。还是有些不甘心,不过,也只能是不甘心了。

我于篱落,就像他的影子。篱落于我,就像我的灵魂。跟在篱落身边,我才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才会愿意在每个危险的夜晚睁开眼睛。

我是夜枭。

我是夜晚的枭鸟。

我属于夜晚,却讨厌夜晚。

我想,篱落也属于夜晚,也讨厌夜晚。

那么,篱落,任性一次吧,那才是最真实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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