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
漫天的雪花洒在地上,这片大地被覆盖了一层纯白色的盛装。野兽们在老巢冬眠,所以雪地没有任何瑕疵,树木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干加上许些积雪显得有些滑稽。
阿历克斯村的冬天一如以往那般平静,等冬天过去春天来临,就会迎来庆典,小孩子们都期待着那一天,然而下雪也是很有趣的,可以打雪仗,堆雪人,但父母似乎不怎么赞同孩子在雪地里乱跑,所以小孩子们都在烦恼着如何摆脱父母的约束好好玩耍。
有一个人例外。
李察可以自由的玩雪,但是他对这些雪的兴趣并不是很大,此刻的他踮着脚尖将窗户的漏洞死死塞住,那些该死的寒风无时不刻会从这个洞里面灌进来,昨夜因为这个洞就差点感冒了,所以尽管身体不好,他仍然要做这件事情,堵完之后,他小心从凳子上跳下,拍了拍手掌,将凳子返回原位。
之所以不玩雪,一是因为去年在雪地里差点冻死了,二是因为他并没有同伴。
李察是孤独的,六岁的他在阿历克斯村没有一个朋友,山里人总是崇拜强者,鄙视弱者,民风古朴,从小身体弱小的他根本不会有任何一个孩子愿意和他玩耍,就连村民们也会有意无意无视这个孩子。
李察的家在阿历克斯村的角落,这里很少有人经过,每天都安静极了。那种安静所带来的是无尽的孤独,李察讨厌这种感觉,他没有父亲,只有一个母亲,母亲在城里工作,每个月只回家一天,给李察足够的食物水就会离开,李察很少和她说话,在他看来,这是一个没有尽到抚养义务的绝情女人。哪怕是在这么寒冷的冬天,她也会每月只回来一次,有的时候甚至要两个月才能回来一次。
那个时候,没有食物的李察只能去山里摘野果子,野果子的味道并不是很好,但可以让饥饿消失,饥饿才是最讨厌的。
因为这样的成长环境,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的他显得尤为瘦弱,仿佛一阵寒风就能够将他吹倒一样,他卷缩着身子呆在床上,静静的发着呆。
雪一直在下,他孤独的坐着,安静的等待沉睡欲望的来临,睡下就不容易感觉饿,那么食物就可以少吃一点,如果母亲不回来,他也可以度过这个冬天。
最好永远也不要回来了,那个女人。李察这么诅咒着,然而一想到以后没有她定期送回来的食物,顿时觉得回来比较好,等自己长大了,十岁,不,八岁,拥有了一定的力量,就可以去鲍比那里偷学如何制作捕猎的陷阱,只要学会那个,自己就不至于挨饿了。那个时候,那个女人也就无所谓了。
孩子的思维永远是这么简单。
简单得可怕。
恨意并没有存在多么长的时间,昏昏欲睡的感觉终于迎着李察的期待降临,李察顺势躺在床上,将破旧的棉被死死包裹在自己的身上,陷入了沉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察被响声惊醒!
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摔碎了!他猛地睁开了双眼,立刻从床上下来,赤着脚跑出了卧室。
只见三个身影在厨房搬着自己的食物!
“小偷!”李察惊呼,眼睛瞬间就红了,那是自己的食物,成捆的黑面包,还有熏肉,味道并不是很好,但可以让饥饿消失,然而现在竟然有人要抢走它们!不可饶恕!
来偷面包的小偷竟然只是三个小孩子,看样子不过是七八岁的样子,但是只大李察一两岁的他们竟然比李察高一个头,李察太瘦弱了!
“哦!被发现了!”卡斯惊叫着,但看样子并不是很惊讶,仿佛在揶揄一样,嘲笑竟然能被李察发现?
“这是我的食物!你们这几个小偷!放下我的食物!”李察红着眼睛大声喊着。
“怎么可能!这明明是我的食物,是你偷了我的食物,所以我现在要拿走!”卡斯看了一眼其他两个伙伴,示意他们继续搬走,同时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陈述这句话。
李察气急了,疯狂的扑了过来,然而迎接他的是一个拳头,虽然不是很大,但比他的拳头大多了,力量也是,竟然一拳就将李察打倒在地,他狠狠的摔在的地上,狼狈的捧着腹部,晕眩感袭来,竟然没有力量再站起来。
“你这个小偷!”卡斯似乎在嘲笑李察的自不量力,走了两步准备离开,突然又折了回来,抬起脚狠狠踩在李察的身体上。
“啊!”
“咳咳!”李察一声惨叫之后,旧疾复发了,张口吐出一口血液。
“装什么病!你这个没父亲没母亲的野孩子!”卡斯冷冷说,又踢了一脚。
李察痛苦的卷缩着身子,抬起头冷冷的望着他,被胖揍一顿的他并没有发出一丁点的痛苦呻吟,嘴角仍然挂着血丝的他就像是没有事一样,面色是那么的冷冽。
“不服气?”卡斯被李察的眼神激怒了,又狠狠的踩了一脚。
李察始终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那眼神让卡斯感到心悸,卡斯想要离开,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脚,他讨厌这种眼神,仿佛自己就像是一个死人一样!
可恶!可恶!可恶!
卡斯疯狂的踩着李察,就像是着了魔一样。
其他两个孩子见卡斯竟然还在打李察,害怕卡斯真的把李察杀死了,连忙拦下卡斯。
卡斯一个抖索,眼神恢复了清明,可是碰上李察那眼神,又立刻打了一个寒颤。
“走。”卡斯吐了一口吐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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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饿折磨着李察,虽然卡斯拿走的食物并不是全部,但是剩下的食物并不足以支撑李察每天的用餐,冬天很冷,以前的经验告诉他在外面只会冻死,所以他并没有傻乎乎的出去寻找食物,而是呆在房间里每到饿到极限便喝一点水,吃一点食物,但尽管是这样,他依然经常饿晕过去。
过了一些天,母亲回来了,她看着伤横累累,饿得晕倒在地的李察,手中提着的食物顿时掉落在地,我的李察!她的心中顿时一惊,充满了痛楚。
“李察!”
李察听着喊叫,费力的睁开双眼,他看着母亲,呆了一会儿,随即哭了起来,心中充满了委屈想要诉说,不管怎么样她终究是自己的妈妈,李察小跑了过去,想要抱住妈妈让倾诉这些事情。
然而当李察冲过去的时候,西索提亚却是一闪,闪到了旁边,躲开了李察的拥抱。
李察错愕了,看着躲开自己拥抱的母亲,有点不敢相信的味道。心中喃喃自语,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
母亲看着李察痛苦的表情,心中也是一阵阵的悲伤,漂亮的脸蛋充满了痛苦。而然她却不能对于李察的伤势不管不顾,连忙急急地问:“李察!你这是怎么了?”
先前的拥抱被躲开,已经让李察充满了失落,他低下了头,没有说什么。虽然没有说些什么,但是心中早已经乱成一团,他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冷战了一段时间,李察拿起食物开始了食用,依然没有理睬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