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广场,就是长长的回廓,身边不时有各式各样学员模样的人经过,看他们的身上有牌子,牌号,女学员还有铃铛,八仙花看在眼里,心里嘀咕这是什么地方,还有这种穿戴。她问刘云:“这是学员吗?为什么有这种东西?”刘云问:“你是说腰上的牌子吗?现在时兴这种特殊性待遇,每一个门派都有自己的标示,我们的更是与众不同……”
八仙花左右观看,经过的学员各式各样,可是没有一个能与师傅相提并论,她也不希望有奇迹发生了。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总是想着仙台山发生的事,老人的遗物还在自己的手里,嘱咐自己的事还没有办,这可是涉及到仙台掌门的事。到时候他们会派人来找自己吗?如何与他们说清楚?八仙花一时心有余悸,说不是,走不是,忧心忡忡,脸色难堪。
第一天到这里,就有这种忧心忡忡,八仙花感到有些失礼,可是现实的确如此。除了叶子能说心里话,身边几乎一个人也没有,这种现象不知持续多久,会不会朋友相聚。看见数不清的弟子经过,八仙花心有余悸,未来是什么样一点也没底。
刘云走在前,八仙花跟随在后,叶子在八仙花的肩膀上一跳一跳的,吸引过路的弟子回头张望。八仙花轻声斥责:“你不要跳来跳去的好不好,你看过路的弟子以为我们是乞丐,我们穿戴破破烂烂的跟他们比不上了,加上你我们成跳梁小丑了……”
叶子说:“不是我跳来跳去的,是你心有余悸,有心病吧……”八仙花说:“我有什么心病?”叶子笑着说:“你的师傅不在身边你不安了是吧?”八仙花说:“什么也隐瞒不了你这种机灵鬼……”叶子爽快地说:“要不我怎能是小神仙呢……”
八仙花和叶子对话惊动了刘云,他站下回头对八仙花嘱咐:“有些事你是不知道的,在我们这种地方等级森严,规章制度很多,不是弟子的不能说,是弟子的也不能乱说。你刚入门,不懂规矩,对所有师兄妹都要称师兄师姐,在几个副掌门面前说话一定要注意到遵纪守法,否则会惹事生非。”八仙花说:“你放心我不会惹事生非的,我是一个老实的人……”
刘云说:“我不是说你不老实,我是说山门有山门的规矩,在我们这种地方见了掌门的要行跪拜礼。不能随随便便出山,不能随随便便出海,也不能随随便便去哪个殿哪个院落,不能弟子去的地方一定不能去。晚上准时休息,早上准时练功……”
以前的八仙花哪有时间观念,随随便便,散散漫漫,现在换了一个地方却要硬摆出一幅恭恭敬敬的样式,对她来说还真不习惯。她问刘云:“一年后有了师傅也要这种样式吗?”刘云说:“一年后是这种样式,几十年后也是这种样式,遵纪守法是必须有的,你还有不习惯的事吗?”八仙花说:“有呀,以前我是乡土观念乡下人,现在忽然间成了神仙或半神半仙,你说我能习惯吗?”刘云说:“习惯得习惯,不习惯也要习惯,否则你将被赶出师门……”叶子吐了一下舌头:“有这样严重?”
刘云说:“严重的还是后面,不能以为有了师傅就高人一等,不论是谁也要听掌门的……”八仙花说:“这种事你放心吧我们会听掌门的,尤其是我会听师傅的……”刘云提醒:“你现在还不能叫师傅,如果称呼只能是掌门……”八仙花想起师傅说的话,当时她就不明白,现在想问:“为什么现在不能叫师傅,我可是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提出的,他就是我师傅……”
刘云转过身看着八仙花:“不要以为有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为你说话,在咱们门派只有掌门才说了算,他说不收徒弟就是不能收,不听他的只能是自欺欺人……”刘云显然有些愤愤不平,八仙花慌忙说:“你放心我会听师傅的……”
两人说了很多,叶子听烦了,气导地跳出来:“你们说这种事也不能不让我休息呀,我要休息,要睡觉……”刘云说:“好好好,让你睡觉……”又对八仙花说:“我说的话你要记在心里,如果记不住就会倒霉的……”八仙花说:“好的我会记住的,说真的我从来没听说有这种事,现在到了九真山我一定要按神仙的规矩行事,让师傅和掌门放一百个心……”
八仙花正说着,忽然感到头上被谁弹了一下,还来不及观看是谁弹了自己,一朵红云降落在她眼前。八仙花问刘云:“这样晚了还有红云降落说明我们这种地方的确是神仙居住的……”刘云说:“哪是云彩呀,是你小师叔落幕,他就爱开玩笑……”
八仙花问:“我有多少小师叔呀?”刘云说:“不算这个有一百一十一个……”八仙花说:“这样多?”
刘云笑逐颜开:“这不算多,有的门派比我们还要多,小师叔落幕就是我们最小的师叔了……”刘云埋怨小师叔落幕:“你去哪里了,又开弟子玩笑,你就不能正经一些吗……”小师叔落幕仍是笑嘻嘻地说:“我哪是在开玩笑呀,我是提前我的师弟,不是,是师妹脸上点一道,如果我不点又被师傅抢先了……”八仙花这才看清眼前的红云就是一个小师叔的衣服,一个十五六岁的翩翩少年,他的腰间挂着牌子,透出一种英姿飒爽。八仙花看着翩翩少年,问刘云:“他这样小就当师叔了?”
谁知小师叔落幕见八仙花询问,也问她:“师叔还分年龄大小吗?我跟你差不多,你必须叫我师叔……”八仙花说:“叫就叫吧,谁让我们技不如人呢?”小师叔落幕纠正:“不是技不如人,是年龄不如人……”八仙花说:“好吧我听明白了……”小师叔落幕腾云驾雾,在空中询问八仙花:“听你口气是不愿意叫我小师叔呀,不愿意叫也要叫,这是规矩……”
八仙花辩解:“我没不愿意,来到这种地方我就是听之任之……”小师叔落幕说:“好吧我们都要听之任之……”这时,叶子从角落跳出来朝小师叔落幕扔下一顿泡沫:“你不能站在小师叔位置欺骗人,我们如何受你的?”小师叔落幕一看叶子叫起来:“哎呀哎,这样小和人也敢教训我呀,你是不是搞错了九真山什么人都能来,连这种小人也敢来呀?”叶子继续跳着:“我人小怎么了,人小一样能打你……”小师叔落幕乐了:“来呀咱俩打一架看谁胜?”叶子说:“打就打,谁怕谁呀?”
叶子说是说,还是隐藏在八仙花后面,小师叔落幕朝八仙花伸出手,吓得她慌忙躲藏到刘云身后。刘云劝着:“小师叔落幕你不要玩了,叶子是八仙花的朋友,是掌门带来的人……”小师叔落幕说:“我知道,还是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指令的师傅……”八仙花问:“这种事你也知道?”小师叔落幕说:“这算什么事呀,你不知道的事我都知道,以后学着点吧……”
小师叔落幕说完,又是一阵风不见了,八仙花问刘云:“他是谁呀?如此胆大包天……”刘云说:“他就是我们的小师叔落幕呀……”八仙花很吃惊:“还有这样小的小师叔?”看着小师叔落幕远去的背影,八仙花感到这种地方的确可笑。刘云似乎看出八仙花的嘲笑,他嘱咐:“你不要以为小师叔落幕是挑衅你,他是在与你开玩笑,是一个很热心的人—”
既然如此,八仙花也不感到可笑了,如果有这种地方不受骗上当,每天愉快生活,也是很不错的。八仙花要的就是这种生活,要的就是这种日子,只是不知自己会不会得到这种生活得到这种日子。想到妖魔鬼怪的事,八仙花忽然问:“这里有没有吃人的?”刘云充满疑惑地看着八仙花,问她:“为什么提出这种问题?”八仙花说:“我住的地方经常有妖魔鬼怪出现,随随便便吃人,我就是为了学本事才出来寻找师傅的,如果这里有吃人的妖魔鬼怪我是很害怕的,于是我想问这种地方有没有妖魔鬼怪?”刘云高兴地说:“你放心我们这种地方没有,只不过是外面有,出去后要小心,否则会被吃掉哟……”
后一句,是刘云在开玩笑,他并不希望八仙花把九真山看成是一个妖魔鬼怪出出进进的地方。然而八仙花并不满足,她说:“我为这里就是谁的本事最大我跟谁学本事……”刘云说:“当然是掌门了,他的本事最大……”八仙花说:“我就跟掌门学本事了……”刘云又嘲笑了八仙花一次:“跟掌门本学本事的人可不是很多,掌门不可能收徒弟,你更不可能……”
八仙花当然不服气了:“掌门对我说一年后收我为徒弟,在你眼里我怎能不能呢?”刘云说:“掌门收徒弟不是小事,他早有安排了,你刚来怎能说是掌门的徒弟呢?”八仙花有些不高兴:“裳门说了就要兑现,一年后我一定要当掌门的徒弟……”
刘云的眉头一皱,他感到问题严重了,其他掌门似乎对谁当掌门的徒弟已经有了安排,现在突然有了八仙花有戏看了。他看出八仙花对掌门很执著,同时也看出她没有本事,一点基础也没有,想当掌门的徒弟还是有一定距离,或者说有人不服。既然如此,就会有人提出来挑战,八仙花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孩子能承受得了吗?如果承受不了她的人生在此也就是销声匿迹了。
神仙就是有这种本事,把一切尚未发生的事看透了,八仙花并不知道会有很多事发生,她只知道求师学本事,至于以后是什么样她是一窍不通。看到有人穿着各式各样颜色的衣服,八仙花也要问:“这种衣服也能穿呀,随便穿吗?”刘云说:“穿戴衣服是有讲究的,按人的情绪分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本事越强越高的神仙衣服是随随便便变化的……”
原来如此,八仙花心里有一个小算盘,以后本事大了衣服也随随便便变化了,想穿什么颜色衣服就变化成什么颜色。不知不觉,到了洗澡间,刘云对八仙花说:“这是天宫池塘,也是洗澡间,你想洗澡就在这里了……”叶子突然跳出说:“这种地方这样小,如何洗澡呀?”刘云说:“你别看小,作用可大了……这是从天宫引进的池塘,水是纯真的,能去掉人世间的污垢和不健康的东西,就是说的病菌,如果有贪小失大的心理会马上被灼伤,在此洗澡的人头脑清醒,进入九真山必须有的……”
“我们现在就洗吗?”八仙花问,显然她对这种洗澡间感兴趣,刘云说:“是的,你必须洗,我们等你……”
八仙花和叶子进了洗澡间,叶子说这哪是洗澡间,他明就是天然池子,在里洗澡外人看得见。八仙花说:“洗吧,我们又不是脱衣服……”八仙花看着洗澡水,上面有些亮晶晶的七彩,这是什么光彩。她迷惑不解地跳进洗澡间,顿感身上通体透明,她对叶子说:“你也洗一下吧,去去泥巴……”叶子说:“我才不洗呢,我怕淹没……”八仙花说:“有我保护没关系……”
叶子说:“你保护我不能吧,我保护你还差不多……”叶子说完就跳进洗澡间,钻出头后说:“好爽快……”八仙花问:“怎么样,是否洗得好?”叶子说:“当然洗得好了,这种池子洗澡学问可大了,能让人灵魂干净……”八仙花吃惊地问:“原来你知道?”叶子说:“我是小神仙呀,当然什么都知道,你是凡人,神仙的事你不懂的……”八仙花说:“你懂,等到我当了社昆仑山我看你还说什么……”叶子说:“等到你当了神仙说不上是猴年马月了,现在你是必须听我的……”
八仙花笑着说:“好好好听你的,洗澡后我们干什么?”叶子说:“洗澡后分房间呀,我们还没进自己的卧室呢……”
八仙花一边洗一边注意到周围的变化,她发现自己每洗一下都有颜色在变化,难道自己的情绪也在变化吗?是不是自己的衣服在变化?八仙花担心了,害怕有人看见自己洗澡,想是来不洗了又怕有人嘲弄自己连洗澡都不敢,于是她忍住没动地方。看着清澈的水,透出自己的洁白身子,八仙花情不自禁跳出来,自己洗澡时是穿衣服的,现在怎么赤裸裸的了?
八仙花惊叫起来:“叶子我的衣服呢?”叶子跳出来说:“你不是穿着衣服吗?”八仙花说:“我怎么看不见?”
这时,一直在外观看的刘云趟了过来说:“这种洗澡间外人是看不见自己的,只有洗清后自己才能看见自己……”八仙花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然而这是一场虚惊,她是明白的。洗好后,叶子突然发现:“八仙花,你的衣服变了颜色……”
什么?八仙花一下跳了起来,衣服变了颜色这让她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