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薰已经梳洗完毕,神清气爽,只是她的宫女小花给秦楼送完花之后就一直抖啊抖的,抖的唐薰起鸡皮疙瘩。唐薰端详了一会儿正在一边给她铺床一边抖啊抖的小花,她觉得她的被子都快被抖成棉花糖了。
“花花呀,你冷么?”
“不不不,奴婢一点都不冷。”
“我冷。”秦楼迈步进来,瞪了一眼小花。我们可怜的小花姑娘坚强的神经终于挺不住了,她华丽丽的晕了。
“抬出去。”
“她怎么了?会死吗?”唐薰秀眉一皱,有点担心。
“不会。”秦楼倾身坐到了小花铺了一半的床上,床上的被子被小花抖啊抖的松软了许多,秦楼转身看看唐薰,她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暗叹,她以为的生命太脆弱了,动不动就死吗?“请御医给那个什么宫女看看。”这个宫女铺的被子不错,以后适合他和她……
“你对宫女挺关心的哈。”唐薰回过神,她刚才只是在想怎么解释她今天的状况,听秦楼吩咐给个宫女看病,没注意说了句心里话。她这样会不会像个毒妇?
“你挺关心我挺关心宫女的哈。”秦楼把没铺妥当的被子拉好,如果能睡在这里……
“今天天气不错哈。”秦楼在掩饰什么?莫非……其实唐薰小心眼。她要好好研究一下。
“姑娘今天也挺有雅兴哈。大半夜的去荒郊野外找男人摔跤。”秦楼一点都不好奇她和江夕洛发生了,他很好奇。那小子有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不然让他毁个容?
“冷宫不是宫里的地方吗?我哪有摔跤,我只是想拯救那只无辜的鸭子。”
秦楼眉目深深的看着认真梳理头发的唐薰,宫里的亵衣与丞相府极为不同,由于丞相夫人喜静,所以丞相就几个丫鬟和小厮,所以唐薰的衣服都比较简单,因为好洗。不过,秦楼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宫中的衣服都这么华丽。拖地的白衣因为曳地而展让唐薰稍稍露出了白皙肩膀与修长的脖颈,宽大的衣袍衬得唐薰身量纤纤,玲珑的身姿在丝质的长裙中若隐若现,让人遐思无限,撩拨着秦楼的每一根神经。让人想掀起来看看那一握的纤腰到底有多柔软。泼墨如画的长发已经被细细的梳理好铺散到身后遮住了旖旎的身姿,却又是另一种惊心动魄的,
小轩窗,正梳妆。
秦楼坐在床上未动,唐薰头发倒是梳顺了,开始挑发饰,好不容易挑好了一个琉璃水滴的发簪才发现她不会绾发。绾起来左边的右边的又掉下来,绾起来右边的左边又乱了,簪子也插不上去,丝带也绑不住,在试了几次之后唐薰懊恼的扫落了一桌子的琳琅,姑娘最近很暴躁。
秦楼只是静静看着美女发脾气,没有解救一把的意思,唐薰平时也没有召唤宫女的习惯,何况刚才还晕了一个。她看了看镜子,从雕花的铜镜中看到了秦楼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她。
“看什么看,还不过来给我梳头!”唐薰最近很暴躁。
秦楼看了看镜子中美女,眉如远山,粉黛不施,由于刚刚沐浴脸色还微微发着红,因为“失血”而略带虚弱却依旧张牙舞爪,恩,对着皇帝张牙舞爪的唐薰。秦楼觉得姑娘如果漂亮了生起气来也漂亮。他很少见唐薰这么无奈发脾气,在他的印象里唐宝贝小年糕经年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样,她可以蛮横可以高冷可以嚣张,她可以温柔可以无赖可以贴心,她从来没有无奈过。秦楼双脚一踢便上了唐薰的床,成一个大字躺在床上。
唐薰眼睁睁的看着秦楼上了自己的床,怒火未消就变成了脸上的红晕,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长发遮住了脸庞。标准的含羞带怯的小媳妇儿表情。忽然,她想到了一个人——如玉。额滴神呀,她知道为什么看着如玉那么眼熟,她分明就是跟自己长得差不多,尤其是五官。
秦楼很专注的躺在唐薰的床上等着唐薰过来冲他撒个娇,说秦哥哥,帮人家梳头好不好?
他已经能听到唐薰的走近的脚步了,脚步有点迟缓,可能她有点害羞。秦楼想到这里不自觉的把身子往床里转了转,等着唐薰抓着他的肩膀摇一摇。
唐薰确实走到了床前,然后抬脚踢到了他的御臀。
“喂喂,秦,额,皇上,你看着我眼熟吗?”
秦楼觉得唐姑娘今天适合被调戏,他很识趣的揉揉自己的臀部,唐薰正叉着小蛮腰,歪着头看着他,他突然觉得再被踹一脚也没什么,反正唐薰不舍得用大力,他一把把唐薰拽到床上,却被唐薰一把推开。
“好好说话,我是不是很眼熟?”
“你看自己很眼熟?”
“眼熟。”唐薰若有所思。
“那说明你的失忆快好了。”
“怎么可能,没有娶到,额,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没有娶到你之前,我的失忆不会好的。唐薰本来想说这个,唉,一来月信,脑子就好使。
秦楼伸手想拉唐薰过来坐,唐薰转身坐回到了铜镜前,照镜子。
秦楼想了想,莫非是自己太轻薄?之前亲都亲了也没什么呀。莫非自己该告白了?有点不好意思耶。(那你亲都好意思了?男人不愧是男人)
“我长得很大众吗?”
“谁看你眼熟了?”秦楼盯了那张脸十七年也没发现有相似的。
“我见鬼了?”唐薰打了个哆嗦。
鬼?江夕洛?江夕洛说小年糕眼熟?江夕洛说小年糕眼熟,小年糕很在意?江夕洛为什么说小年糕眼熟,小年糕为什么很在意?他们有奸情。
秦楼直接从唐薰的床上跳下来,下来的时候绊倒了床单,以及其优雅的姿势脸先着地了,然后头也不回的便走了。
唐薰一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失忆了。唉,一来月信脑子就不好使是唐薰的硬伤。所以每个月总有几天秦楼见不到自己。如果她当时看看秦楼,会发现秦楼直接上了房顶了,不过她没看。她现在的智商,只适合睡觉。
走到床边,把秦楼留下的龙靴踢到两边,脱衣服,钻被窝。今天的被窝格外舒服。
秦楼来到冷宫——老地方,江夕洛已经把烤鸭烤好了,旁边还有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抓着一只鸭腿啃。
“你对小年糕做了什么?”秦楼毫不介意自己赤着脚踩着灰尘满地。
“那个姑娘向你控诉我了?”江夕洛优雅的撕下来一截鸭脖递给秦楼,一只白晃晃的袖子在黑暗中明亮异常。
“你真的对小年糕做什么了?”秦楼怒目。
“啧啧啧,她又不能吃。”江夕洛收回鸭脖,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凳子坐下来。啃。
“谁说她不能吃的?”秦楼不屑瞥了江夕洛一眼,劈手从他手里夺过了剩下的烤鸭。江夕洛吐了吐骨头,悠悠地叹道,“能吃?我不介意尝尝。”那调调简直就是一个流氓。
“江夕洛,你敢?”
“你猜。”江夕洛此时笑得轻佻妩媚,秦楼目光灼灼的看了他一眼,右手反手一掌打将过去,江夕洛从腰际抽出一把折扇挡在了面前。“皇上别打脸人家脸呀。”江夕洛依旧嬉皮笑脸,秦楼一身浩然正气,左手丢出一个形状不明的大块暗器,江夕洛折扇一转背过身去,忽然,那个角落里啃鸭腿的东西,一跃而起,稳稳地接住了“暗器”——身残志坚缺翅膀少腿的烤鸭。
“呦呦呦,皇上你不是要喜怒义形于色么?人家不过是开个玩笑,这回还真真生气了?”声音里充满了笑意,眼神里却凝聚了不多不少的别样情绪。
“江夕洛,我封你个官吧?”秦楼整整衣裳,冲一个凳子形状的物体坐了下来。
“官不大,人家不会做的呦。”
“大总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呵呵,我还有一只烤鸭你吃吗?”
“鸭腿。”
“御医。”
“成交。”
秦楼和江夕洛,一人拿着一只鸭腿,相看两不厌,角落里的小黑,默默的把手伸向了只少了两条腿的新烤鸭。
“唐颂弟弟,你属猪的么?”江夕洛有点不耐烦。
秦楼倒是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矜持地把光着的脚默默的伸到了唐颂的手底下,唐颂一直是背对着他们的,这会儿也没转过身来。
这只烤鸭有点瘦,油少,有点凉,皮倒是挺滑溜。唐颂以为江夕洛新发明了烤鸭的法子,很是兴奋。猝不及防的便抓起来放到了嘴里,秦楼本来只是想逗他玩玩,着实没想到他竟然会抓起来往嘴里放。
只听一声清亮的男音,“啊,唐颂你找死。”
唐颂这回真的发现了味道不对,转过身来,发现是秦楼的脚,恋恋不舍的放下来,又将手伸向了烤鸭。
今天唐薰深夜未归,秦楼未曾吃什么,这会儿正饿着呢。他只能又特别不情愿的和唐颂打起来,“怎么吃个烤鸭还这么累。”
不过当江夕洛默默的拿出来第三只烤鸭的时候,世界总算是和平了。
秦楼回到一览天下的时候已经是子时,折腾这么一天比勤政爱民还累。还好小年糕还是他的。
今晚的故事好像特别多。
后半夜,夜深人静,人静灯枯,谁是谁梦中的风景无双?
秦楼的梦里,夜依旧是昏昏沉沉的,他不介意,因为是床上,黑就黑点,凑合着。唐薰轻轻的捧起了秦楼的脚,伸出了粉红的丁香小舌,哀怨的看了秦楼一眼,慢慢的俯下身去,试探性的添了秦楼的大脚趾一下,似乎觉得味道不错,便……秦楼觉得简直是太销魂了,唐薰舔的有点轻,他只能自己微微发力。只听咕咚一声,两米多宽的龙床,依旧无法拯救销魂的秦楼。秦楼坐在地上,看着黏湿的裤子,苦笑。“唐薰我好想你,唐颂我弄死你。”要不是唐颂咬了他的脚,他怎么能做这么龌龊的梦。
唐薰睡的很不安,她一直觉得有人在床前盯着自己,却又睁不开眼,挣扎之际,有一双凉凉的手附上了她的额头,渐渐抚平了她的不安。就在她又将要陷入沉睡之际,有一个熟悉的男声入耳,说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她睡死过去了。
秦楼以前夜里没去看过唐薰,一来他怕扰了佳人清梦,再则,唐薰不喜欢别人进自己的卧房,尤其是睡觉的时候,连婢女也不要。今天晚上,秦楼一梦春心荡漾,一荡漾就荡漾到了十里春风。
秦楼轻轻的推开门,看见一个优雅的身影坐在唐薰床侧,身影感觉到有人进来明显的怔了一下。
秦楼的鞋子一直在唐薰的卧房,他还是光着脚。当他提气凝神走到房中央的时候,身影悠悠的转身,看到秦楼有些惊骇转身即逝。
“额,母后……怎么回来了?”秦楼松了一口气,由于刚刚的梦境,声音还带着一丝丝的暗哑。
“扰了你们的小日子了?”云太后声音轻飘飘的,充满了戏谑。
“哪有,母后为什么不早通知儿臣,儿臣……”
“你好换换裤子?”云太后摇摇头,“儿大不中留呀。”也没问任何关于唐薰话,便施施然走了,徒留秦楼傻傻的站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秦楼觉得还是不放心,准备走近点看看,云太后却又猝不及防的返回来留下了一句“那个姑娘好像有点热。”
秦楼一向一本正经的脸终于红了,他也有点热。
他走到床边的时候,发现唐薰是真的有点热,摸摸额头,不发烧,他便将唐薰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不好意思多呆便回一览天下。
睡觉,睡觉,他要睡觉。
早上醒来,秦楼想通了,母后这是不反对他和唐薰了?可是母后……认识唐薰?丞相大人的独女,认识也是应该的吧。
“更衣。”没人来。
“更衣。”没人应。
“更……”额。
唐薰着了一件淡蓝色的宫装,歪歪扭扭的簪着一个烧蓝镶金花钿,只点了红唇,捧着红黑相间的朝服走了进来。
“皇上,臣妾为您更衣。”
秦楼昨天夜里将里裤脱了下来,现在什么也没穿,在被子里一动也不动尴尬的看着唐薰。他不好意思跟唐薰说自己没穿衣服,更不想放过一个美人更衣的机会。
“皇上,更衣啦。”唐薰有点不耐烦。扭捏什么,宫女可以,她就不可以了。有奸情。
咱们家唐姑娘,最近很暴躁。看着秦楼还是不动,便一把掀开了被子。秦楼这回确实没想到,唐薰会直接掀他被子。
“啊,流氓。”唐薰扔下被子就跑了。只留下一个错愕的秦楼。
秦楼只好自己把穿好了衣服,出门。
唐薰看秦楼出来了,很自然的为他亲手为他穿了靴子,整了整衣领。端来一盆洗脸水,水温刚刚好,在他洗好脸的时候,又递来一条毛巾,擦完脸。唐薰拽着秦楼坐到桌前开始吃饭,一份儿红枣糯米粥,三盘小菜,几个馒头。就像以前在丞相家,唐薰老是催着秦楼,你快穿衣服呀,你快洗脸呀,你快擦擦呀。走走走,我们去吃饭呀。然后唐薰就会拽着秦楼一路奔向餐厅。秦楼一直觉得唐薰吃饭的时候最不淑女,却最温暖。 秦楼吃完饭的时候,上朝路过御花园,花园里零星的还剩几朵玫瑰,春风微渡,大太监李公公抱怨了一句“唉,哪个不长眼了摘了御花?好好的一幅花团锦簇破败的都对不起这十里春风。”
“李公公罚俸三个月。”秦楼十里春风不如美人一笑。十里春风不如你一低头的温柔,小年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