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健体内的变异生物和保健品有关的话,那么这种保健品就未免太可怕了,一旦流入市场,那基本上可以和生化武器相媲美了。李健的公司只是研究和生产保健品,怎么可能生产这种对人体有着极大危险性的生物呢?”孟少辉思索了片刻后,继续说道:“据刘红红交代,李健在遇害前七天和遇害当晚都出现过胃疼的症状,虽然法医方面暂时无法确定李健是何时中毒的,但是他们通过尸体内的情况初步判断导致死者身亡的未知生物是通过口腔进入的。而中毒的方法也不外乎就几种,食物或者是注射,顺着这条线索,查清李健最近一段时间的活动详细,再查一下李健的身体情况,看能不能从这几方面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虽然孟少辉对接下来的调查工作布置得非常仔细,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调查工作一定不会顺利,要查一个人一天之前的活动都已经是非常困难的事,更何况是查七天的,而且在时间上又非常地模糊,甚至超过七天也都有可能,只要是法医方面还没有给出准确的验尸结论,那么对于未知的生物到底何时进入李健体内的天数的猜测都有可能无限地延长。
孟少辉不得不佩服凶手的聪明头脑,用这样的手法来行凶,除了可以远离案发现场,不在案发现场留下任何证据外,更是将行凶的时间延长,增加了警方调查的难度。
就在调查工作陷入僵局,一筹莫展之际,法医方面终于对李健体内的生物有了基本的定论,而孟少辉知道这一消息后,也第一时间赶到了法医办公室。
此时离案发已经过去了四天的时间。
“经过我们对死者体内的生物进行的分析,得出结论,那些生物的确就是蚕,它们的DNA排列和蚕完全一致。”法医将报告递给了孟少辉,并进行了简要的说明。
闻言,孟少辉不解地问道:“可是为什么这些蚕会进入人体,而且还产生了致命的危害呢?”
“这也是我找你来的原因,这些蚕虽然和普通的蚕存在一定的区别。根据我们检验发现,死者体内的蚕由于人为的因素,导致了基因变异。我们通常所知的蚕,吃桑叶,长大后吐丝结茧,孵化出蛾,再由蛾产出蚕卵,由此循环繁殖,但是死者体内的蚕却并非如此,你看到的死者体内最大的一只蚕,我们称它为‘母体’,因为我们检验发现,其余的那些小蚕都是通过这个母体繁殖出来的,而母体通过吞食进入人体内的食物以及人体内的器官摄取养分,到达一定时间后,不需要变成蛾,便可以直接从体内产出新的卵,继而孵化成蚕,而这样一个过程仅需要大约七天左右的时间,这种情况绝对不可能是由于自然界因素导致的变异,可以肯定是人为的因素导致的。”
“只是一只蚕而已,说实话,蚕的作用就是吐丝,如果是人为的,也应该是提高蚕吐丝的产量才是,到底是什么人无聊到把蚕的基因变得如此可怕?而且到底这种行为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呢?”
面对如此意外的检验结果,孟少辉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笼罩着自己,恐惧所产生的寒气游遍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他隐约感觉到,这次遇到的凶手绝非等闲之辈。
“从这种基因变异的专业性来分析,故意的可能性最大。”法医分析道,“孟队,你听说过‘蛊’这种东西吗?”
“蛊?”
孟少辉闭上眼,在脑海中搜寻着和这个文字相关的所有信息:“有听说过,电视上也有看过,好像是一种民间的巫术,专门用来诅咒人的。”
“没错,虽然说这下蛊是一种迷信,不过我对‘蛊’这种东西的态度却有所保留,我记得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我的老师就曾说过这个所谓的‘蛊’其实是存在的,只不过并没有影视剧里说得那么神奇罢了。”法医说道,“这个‘蛊’从字的形状上就能看出意思来了,就是把虫子放在一个器皿里,在民间一些地方,制蛊所用的方法就是将一些毒虫放进同一个器皿中,让它们自相残杀,吞食对方,最后剩下的那最毒的一只就是所谓的‘蛊’。”
闻言,孟少辉诧异道:“难道你是想说死者李健是中了蛊而死的?”
“没错,蛊有分很多种类,各有各的特点,而通过我翻查资料再结合死者死后的症状来分析,死者极可能中的是一种叫‘金蚕蛊’的蛊毒,而且这也是蛊毒中最毒的,据说这种蛊生命力非常强,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对于人体的危害极大,这种蛊会在人体内存活七天,之后中蛊的人便会七孔流血而死,死状和中剧毒无异,而后这些侵入人体内的蛊虫就会像尸虫一样,吞食人的肠胃。”
“居然真有这回事!”
孟少辉对法医检验的结果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凶杀案牵扯到“蛊”这种传说中的巫术还是他办案多年来头一回遇到。
“当然这种是民间的说法,很多内容都是夸张的。实际上根据我们对这种生物的研究发现,它的确是有金蚕蛊的特性,只不过还没到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夸张地步,只是它的表皮能够抵挡住人类胃酸的侵蚀,这也是为什么它能存活于人体内的原因。再有就是我们通过研究发现,死者胃内的最大的一只蛊虫的生长期就在七天左右,而其余的小蛊虫生长期在两天左右,也就是在死者遇害的前一两天内才繁殖出来的。由于这种蛊虫的嘴比较小,所以刚开始吞食人的内脏时,感觉不会很明显,最多也就是有些痛感,但还不足以致命,可是在极短的时间内,由于繁殖数量巨大,自然就增加了吞食内脏的速度,最终导致中毒者身亡。”
“难道凶手是名巫师?”
“当然不是,我相信蛊的存在,并不等于相信巫术的存在。蛊其实也算是生物实验后形成的一种产物,有一定的科学性,但是巫术就完全是迷信而已,毫无任何根据,大都是人们以讹传讹变得神奇玄幻罢了。”法医解释道,“我认为死者体内的金蚕蛊应该是什么人研究出来的,而且这个人肯定是在生物学以及遗传基因学方面有很深的造诣,甚至还极可能不止一个人。”
“不止一个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有点不明白了,这些人研究这样的生物出来到底有什么目的呢?难道只是为了杀人?”孟少辉疑惑不解道。
“初衷应该不是为了杀人,这或许是某种生物实验失败后的半成品。”
“实验失败后的半成品?”孟少辉思忖道,“难道是某个人利用这种失败的半成品来害人?”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我所能提供给你的都是我通过验尸所发现到的线索,至于凶手到底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我就无能为力了。”
“太感谢了,至少这也给我们的调查指明了方向。”孟少辉感谢道。
法医的验尸结果可以说让所有办案的侦查员都是大吃一惊,但同时也缩小了调查的范围。凶手用下蛊的方法远程控制行凶杀人,这不仅不会在凶案现场留下任何的蛛丝蚂迹,更能在时间上形成一定的跨度,给警方的调查制造麻烦。
当然,任何事物都没有完美的,正如同凶手用了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行凶手法,但是却暴露了他懂得生物学和遗传基因学的这条线索。
对出现的调查线索,孟少辉却是心存疑虑,从法医对金蚕蛊的研究来看,这种生物在人体内的存活时间是七天,凶手就是希望利用这个时间,给警方的调查增加难度,从而更好地隐藏自己的行踪,不难看出,凶手很有头脑,懂得如何进行反侦查,可是他难道没有想过他用的这种方法本身就利与弊共存吗?
首先,行凶的手法,虽然凶手是通过变异生物导致死者遇害,但是仍属于投毒的手法,如果是投毒,为什么有那么多种的有毒物质不用,偏偏选择了这么奇怪的一种方法呢?要知道,这一种变异生物可并非是谁都可以信手拈来用的。相信这种金蚕蛊的研究一定存在某种特殊的意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无论是成品还是半成品,对于研究它的实验室而言,保存都是非常严密的,并非普通人能随便拿到的,就算被盗,以这实验品的危险程度来看,实验室也一定会在发现失窃后的第一时间报案的,可实际上警方却从未接到类似的报案,那也就只有一种可能,利用金蚕蛊行凶的凶手,如果不是所谓的巫师,那么就一定是研究这种生物的某间实验室的内部人员,这一点无疑是缩小了案件调查的范围。
其次,行凶动机,凶手用投毒的方法杀人,这无疑就是告诉了警方,行凶的动机就是仇杀或者是情杀,以死者私生活情况来看,虽然不排除情杀的可能,但可能性却比较低,因为和死者发生过关系的女性大都是夜总会的公关小姐,她们和死者只是一种单纯的金钱交易,她们没有充分的行凶动机。相比之下,仇杀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就这两点而言,孟少辉认为,凶手在行动前如果不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那就是凶手根本不在乎警方针对金蚕蛊的调查。两者相比较之下,他觉得后者的可性能最大,凶手的计划应该是经过仔细考虑的,因为就算投毒,既然凶手能拿到金蚕蛊这种奇怪的变异生物,那么想拿到更为常见毒药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况且用普通毒药更易隐藏自己的身份,可事实却是凶手用了非常奇怪,甚至是普通人根本用不到也想不到的行凶手法。而最主要的就是蚕在人体内成长的过程中,如果被死者提前发现,那么凶手的全盘计划就有可能彻底泡汤,既然凶手能想到用这种手法行凶,那么他一定是对金蚕这种生物有一定的了解,否则只是单纯的偷来后用以行凶,一定不会对有可能发生的任何情况都考虑周详,这也说明凶手应该不可能是因为一时冲动,而鲁莽犯案。
如果各种的猜测成立的话,那么凶手拥有高智商的头脑这一点将是毋庸置疑的,这也是让孟少辉感觉到压力巨大的原因。不过好在案件还有一些隐性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