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杰匆匆跨入卫生间,走向马桶,在他解决个人问题的时候,林夕悄然从门后探出脑袋,看到郭杰两手空空,身上也没有能藏炸?弹的地方,这才大大咧咧地从门后钻出来,顺手用力一推,关上了门。
郭杰被突如其来的关门声惊得浑身一颤,排泄过程中遭遇如此的惊吓,画面顿时变得极为尴尬。
郭杰脸色惨白,大脑卡壳,完全不知道这个变?态偷?窥狂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林夕则抱着花露水瓶子一脸阴笑,的确很有变?态偷?窥狂的潜质。
“给你十秒,先解决自己的问题。”林夕大方地说。
郭杰的大脑终于恢复运转,惊悚之后显露出极端的暴怒,突然向林夕扑了过来。
林夕早有准备,脚下一扫就将骨瘦如柴的郭杰扫翻在地,不等郭杰爬起来,他再向前一步,花露水瓶子恰到好处地闷在郭杰的脑门上。
林夕下手的力度拿捏得很好,足以让郭杰丧失反抗能力,但又不至于将其打晕或是打出严重脑震荡。
郭杰被砸得头晕目眩,趁着这个机会,林夕从郭杰腰间抽出皮带,再将其翻过身去,三下五除二就用皮带将他的双手反绑起来。
林夕拉紧皮带,手腕紧缚的疼痛刺激着郭杰,使他的意识稍稍恢复了一些。林夕拍拍他的脸,见他还没完全清醒,于是毫不客气地将一桶自来水劈头盖脸地倒了下去。这样一来,郭杰至少也有七分醒了。
林夕一把抓住郭杰的衣领,一脸的凶神恶煞,压低声音问:“去年五月二十一号,炸死三个大学生的土制炸?弹是不是出自你的手?”
郭杰双眼一瞪,瞳孔明显缩小。
林夕从郭杰的反应里得到了答案,又问:“你还知道什么?”
郭杰没有回答,眼神渐渐刚硬起来。林夕正要采取强硬措施,却听到王叔在外面呜呜叫唤。他咬了咬牙,短时间内要让郭杰开口并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叙述清楚也不是容易的事,再加上精明王叔还在外面,拖得太久肯定会引起怀疑。
林夕丢下郭杰,钻出卫生间,快步走到王叔身边为他揭下嘴上的胶带,愉快地说:“放心吧王叔,我搞定那疯子了!”
林夕说着就要去撕开王叔腰部的胶带,手刚伸出却发现不对劲,同时王叔也喊了出来:“别动,胶带里连了导线!”
林夕心中一沉,蹲下身去仔细观察,果然灰色不透明的胶带下面有许多导线的纹路。胶带缠了很多层,看不清导线的准确走向以及位于哪一层胶带之下,如果贸然撕掉胶带,很有可能牵扯到导线导致炸?弹爆炸。
林夕额头冷汗直冒,没想到郭杰还会捣腾这样的机关,他险些就中招了。
林夕对处理炸?弹没有经验,不过费斯坦是高手。正想到这里,听到动静的费斯坦已经冲到门外,“里面什么情况?”
“王叔身上的炸?弹很麻烦!”林夕说着走向房门。
发现胶带下的导线让林夕的警惕性大大提升,靠近房门时,他没有立即拿开抵住门的椅子打开房门,而是先仔细检查了一番。这一查果然看出了问题——门闩上缠着一根很细的导线,导线沿着门缝布线,一直延伸到墙根。
“等等,门上有问题!”林夕将他的发现告诉门外的费斯坦,并沿着墙根继续查看,最终又查回到了王叔身上。
这根一开门就会牵动的导线,另一头竟然也在王叔腰间的胶带里!
林夕心里捏了一把汗,还好费斯坦一直忍着没有破门而入,否则不但王叔性命不保,他们也将被爆炸的威力波及。
林夕回到卫生间,发现郭杰正在尝试解开手上的皮带,他双眼一瞪,将皮带拉得更紧了一些,并质问道:“告诉我,怎么解除炸?弹?”
郭杰露出一脸作死的笑容,“告诉你,你敢信?”
林夕咬牙切齿,不过郭杰这句话倒是说对了,这个疯子的话他真敢信吗,鬼知道会不会给个错误方案然后借他的手引爆炸弹同归于尽呢。
林夕望向卫生间的窗户,窗口太小,费斯坦的体型恐怕翻不进来。另一边,房门不能开,窗户又焊了钢筋,炸?弹专家被隔离了。
林夕回到房间,打开窗子,将里面的情况告诉了费斯坦,又问:“报警了吗?”
费斯坦看了看旁边,一直跟他待在一起的房东已经不见了。他点头说:“房东会替我们报警的。”
“炸?弹怎么办?”
费斯坦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递进来,“夜长梦多,你上,我告诉你怎么做!”
林夕心里一咯噔,费斯坦这不是拿他和王叔的性命开玩笑吗?不过转念一想费斯坦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就算警察来了也得折腾好久,要是那疯子在炸?弹里藏了定时器,那么他们岂不是随时都有可能被炸飞。
林夕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态,然后根据费斯坦的指示小心翼翼地割开炸?弹侧面没有导线纹理的胶带,再慢慢剥开一块胶带,让炸?弹露出一角。
“铝管炸?弹,跟邮包炸?弹相似。”林夕喊道。
“看看铝管一头是不是有一根红色导线和一根蓝色导线。”
林夕摇头,“不,只有两根灰色导线。”
费斯坦愕然,“你是不是色盲?”
“色盲个毛线!”林夕骂道,“这是土制炸?弹,你以为兵工厂专业出产呢,还管用什么颜色的导线!”
费斯坦反应过来了,“这枚炸弹可能有内置电源,外部短路或着切断电源都会导致内置电源触发引爆装置……”
“大爷,我文科生,物理不及格的,你就给我说怎么办吧!”林夕已经满头是汗。
费斯坦咬牙,“切开铝管!”
“没开玩笑?”林夕不信。
“放心,从这枚炸?弹的结构可以看出其中不会有精确的平衡装置,切开铝管是对付这种炸?弹最保险的办法。”
林夕望向王叔,王叔点头,既然“人质”都觉得可以放手一搏,林夕也就豁出去了。
匕首划过铝管,留下一道伤痕。这时,费斯坦又喊:“但要小心,一定要避开引爆装置和内置导线!”
林夕手一抖,“我靠,你能不能别在关键时刻断句,我和王叔迟早被你玩死!”
林夕和王叔紧张,费斯坦也一样紧张,尽管只是简陋的自制炸?弹,但交给一个他认为不靠谱的新手来处理,他仍然很不放心。
好在后面的事情就顺利多了,林夕按照费斯坦的指示划开了铝管,取出一部分填充物,接着找到了内置的芯片电池。将电池拔出,再顺着炸?弹外部的导线找到藏在胶带下的外置电池,切断电源,炸?弹就哑火了。
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必须十分小心,任何一个环节出错,林夕和王叔都可能被炸得面目全非。搞定炸?弹的时候,林夕已经浑身是汗,头发上甚至能滴出水来。
这时,楼下有警报声响起,警察总算来了。
林夕长吁了一口气,收拾好炸弹的残片,为王叔解开绳索,然后拍拍这老好人的肩膀,淡淡地说:“王叔,我需要休息一下疲惫的身心,所以身上的胶带和导线你自己解决吧。”
王叔乐呵呵地说:“好小子,你狠!”
警察很快到达门外,林夕开门迎客,费斯坦则负责向警员说明情况。这时何芮和倩倩得到消息也赶到现场,看到王叔和林夕没事,何芮激动得分别给了两人一个拥抱。
林夕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遗憾的是拥抱的时间太短,只是蜻蜓点水,他还没来得及顺势将脑袋靠在何芮的肩膀,她就离开了。
倩倩表达激动的方式则简单粗暴得多,分别在林夕和王叔的胸口来上一拳,再很不合时宜地调笑说:“哟,大难不死,必有天灾!”
两名警察将郭杰带上警车,从林夕身边经过时,郭杰一直注视着他,眼神平静,但其中又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含义。
倩倩以为这是郭杰在向林夕表达不满呢,差点就要冲过去在那疯子的脸上来上一拳。
林夕目送警车离开,心中暗想,他和郭杰还会见面的,郭杰还有一些事没有告诉他。
随后就是繁琐的取证和录口供,林夕不喜欢跟警察周旋,好在何芮和费斯坦在警方有一些人脉,将能减省的环节都减省了,不过依然折腾到晚上七点几人才从警局脱身。
林夕的车还停在公司,费斯坦主动提出送他回住处,他顿时明白这个家伙没安好心,回归的途中肯定会有插曲。
奔驰刚到皇后区,费斯坦的插曲果然开始播放。他靠边停车,用质问的口气说:“你主动要求抓捕郭杰的目的是什么?王叔说你和郭杰在卫生间单独待了一会儿,你们聊什么了?”
林夕翻了个白眼,“揍翻那疯子以及将他绑起来难道不需要时间?另外,就算我们两个大男人在卫生间谈天说地聊人生聊理想,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夕不愿合作,费斯坦干脆掏出手枪顶住他的额头。知道费斯坦不会真的开枪,林夕也不示弱,掏出匕首与费斯坦对峙。
这时,一道对向驶来的轿车的远光灯突然照进车里,两人当即收起武器。轿车走远后,林夕刚松了口气,紧接着费斯坦的手枪又顶住了他的脑袋。
“爷爷的,幼稚!”林夕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