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逍遥谷中不知不觉又过了两日。
这天,无瑕子找来未明,在屋后的竹林之间。无瑕子捋了捋那斑白的胡须,对未明说道:“明儿,你在我谷中已经一月有余,为师今天传你一些逍遥派的基本功法,希望你能用心体会,至于可以领悟多少,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未明对着无瑕子恭敬的一拜。
无瑕子便不再多言,身形一掠而出,踏入那竹林之间。只见他在密林之间来回穿梭,脚步虚渺轻盈,在那拥挤的茂密竹林之中,竟然如同在平地间行走一般,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意味。看似只是徐徐而行,但眨眼之间却是已经滑出半里有余。
“我逍遥派的武功,更多注重于意,而不在于形。逍遥游步,乃是我派祖师庄子所创,灵动飘渺,脚踏虚空,是以将身体化为无物,叹息间游曳于天地之间。此套步法,从四季轮转之间演化而来,生生相息,急徐相加,松弛相映,虚幻灵动,而无常形。”无瑕子收敛了身形,对着已然看呆了的林邈道。
“逍遥掌法,沉稳刚猛,不疾不徐,共分一十二试,松弛相加,收纳有度,进有如千军万马之势不可挡,退可如坚固磐石不可动摇。”无瑕子长袖一挥,双手已然在比划着一套掌法,一招一式,看是有迹可循,却又像是随手挥出,招与招之间衔接得行云流水,举手投足间竟果然有如千军万马之声势,竹林间鸟兽顿时飞走鸣叫,落叶漫天。又仿似巍梧磐石,屹然不动。
尔后,无瑕子便是又将那逍遥步法与掌法演练了一遭:“明儿你可看仔细了?”‘
“徒儿愚钝。”未明挠了挠脑袋,无奈的说道。
“哈哈,习武之事,本就凭天赋,一时领会不到,实属正常,为师不强求于你,”只见无瑕子自袖间取出一卷书籍,“为师这里有本派的内功心法,习练内力,会使你的气血运行畅顺,体魄强健,配上招式,方能达到意到气到,意气运行的境界。”
言罢无瑕子手掌拨开虚空,轻轻往前一推,一道无形之气自掌间而出。只见两米开外的一株茂密大树,粗壮的树干中间被烙下了一个掌印。
“待你用心研习我派心法,自然也能做到气由内发,对你往后的习武之路大有裨益。”
看着正看得出神的未明,无瑕子笑笑,继而转身离去:“这段时间你先独自将这功法领悟一番,至于能够有多大的长进,可就得全看你自己了。”
未明方才回过神来,躬身作揖:“徒儿恭送师傅。”
目送着无瑕子离去,东方未明脑海间记忆着刚才师父所施展的功法,而后照着印象,将刚才无瑕子所施展的逍遥步伐重新走了一遭,但却总是感觉好像欠缺了点什么。
自此以后,林邈每日只是静心研习内功心法,或是在那木桩之上,将那逍遥步伐演练一遍,偶尔在竹林之间修炼一下拳脚。
时间便在这日复一日的枯燥修炼之中,倏忽而逝。
是日,正当未明照旧来到竹林之中练武之时,无瑕子缓缓来到未明跟前,仍旧如往日那般和善的面庞,缓缓道:“未明,在你心间,何谓逍遥?”
“不为外物所牵扰,我行即我念,不为红尘所牵挂,我念即我思,不为世俗所困扰,我思即所向。大丈夫凌然天地间,无所约束。”未明想了一想,对着无瑕子抱拳道。
无瑕子含笑捋了一捋斑白的胡须:“那你的步法间少了什么?”
林邈沉思了一下,突然间豁然开朗。是拘束。未明闭上眼睛,将自己融入这山川河流之间。继而炭步而出,照着那练习了千百遍的步法又走了一遍,竟然却是另一样的意味,脚步间隐隐有着一抹逍遥的味道。那困扰了未明多日的迷惑终于得以解开,未明伏地而拜:“多谢恩师指点迷津。”
无瑕子点点头,笑笑着看着未明,然后身形一掠而出,左手轻轻一托,一柄佩剑从身后飞掠而出,剑出鞘之时,林邈只觉得寒芒一扫,瑟瑟发抖。只见无瑕子右手仗剑,脚踏着逍遥步伐,自密竹林之间穿梭游动,剑锋所指,一点寒芒掠过,飘落的树叶霎时断为两截。无瑕子徐徐武动着宝剑,一招一式如若行云流水一般,那剑招流转之际,时间仿似被冰冻一般凝滞。
东方未明只觉得那宝剑似乎与无瑕子融为一体一样,身形所致,剑锋寒芒紧紧相随。那一招招奇妙的剑法,奇妙无比,变幻莫测,看得未明忍不住跟着起手比划。
“逍遥剑法,剑式轻灵,不疾不徐。剑招主要有点,挑,扫,刺,拨。剑招共分五式,分别为飞花蝶舞,混沌玄冥,万象归一,急步凌霄,风卷狂雷。每一式可由八卦推演而出七七四十九式剑招,是以无招胜有招,攻防兼备,旨在攻敌之所不备,出其不意,如若【配合上逍遥步法,可达神鬼莫测之效。”
言毕,无瑕子方才收招,宝剑入鞘,周遭复归宁静,依稀听得见远处的嘤嘤鸟啼声。
“此剑名曰寒雪,乃是为师取自天山寒铁,历经七七十九天冷火锤炼所制,出鞘犹如凛冬之寒雪,故此而名。今日为师将此剑赠你,希望你能善用此剑,为我武林正道斩除奸邪。”
未明接过无瑕子手中的宝剑,心间涌过一阵莫名的情愫。只见剑身晶莹,剑芒凌冽,握在手间仿佛有一丝冬日的寒霜吹过,令人感到一丝凉意。寒雪,好一个寒雪,抚摸着手中的这柄宝剑,感受着那一丝凛凛寒气,不由得爱不释手。
无瑕子眼中满是慈爱的看着未明:“今后的路还长着,是正是邪,应该如何选择,为师希望你能够时刻保持清醒,恪守自己的道。”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功课不可荒废,但也别像你二师兄一般,天天只知道练武,找人切磋。你要知道,生活,可不是只有武功,切莫管中规豹,而误入歧途。”无瑕子背着手站在崖边,看着那落日晚霞。
“未明明白,不知二师兄去了何处,我自入谷以来,却都未曾见到。”
无瑕子叹了口气:“他啊,应该快回来,快了。”
看着师傅那苍老的身影,未明知道老人心中记挂着那在外游历的弟子,不由得心间一阵酸涩,默默的退了回去。
夜里的逍遥谷,显得更加的空寂,悠然,那浅浅的虫鸣之声,更是加重了这暮色里的寂寥。
东方未明躺在床上,看着枕边的寒雪,心情久久的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