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现在说这些……”轩辕麟眸色赤红,一旁的弓箭手早已准备好淬毒利箭,只待他一声令下,“你以为朕会仅凭这句话就放过你们?痴心妄想。”
“臣是臣,君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要臣死也要臣死的明明白白。”轩辕皓不急不躁,沉色面对那一排排似乎已经染上了血的长箭。空气里飘荡着微微的血腥味,有种让人作呕的味道。
“噗。”一众大臣口吐鲜血,黑色的血染上了那华贵的宫袍,只是一个个再也不支力的倒下,一口接着一口满出黑黑的血。
“啊,中毒了。”宫人狼狈的逃窜,最终被那一支支长长的箭穿心而过。
血,染红了今日的宫廷路,浓厚的血腥徘徊在宫苑中,迟迟不散。
“为何伤及无辜?你与我之间的事,何苦牵连如此多的无辜?”轩辕皓闭上眼,似乎很想隔去那一双双瞠目的眼,死不瞑目,如此死去,又有谁会瞑目?
“如果那一****死了,朕或许会放过这些人,可惜你却偏偏没死,这是天意,天意让你死在朕的手里。”轩辕麟漠然大笑,控制不住的笑的震响整个宫廷。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一时错了,没想到你一直都错了。”皇后从地上站起,褪去了那一身凤袍,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粉色桃裙,颜色很淡,好像是藏了有些年头。
“母后。”轩辕晔未曾见过如此嗜血的父皇,惊慌的躲到皇后的身后。
“晔儿不哭,母后告诉过你,你是男子,你是我离国的皇子,不能流泪,不能软弱,你是主,要坚强,哪怕痛也好,累也好,要记住,你是主,不能让人知道你会哭会痛会累,因为这世界比你更痛更累更难受到人,何止千万。”皇后轻轻的拂过小孩脸上的泪水,擦着那道泪痕,却自己不争气的泪如雨下。
“母后不哭,晔儿再也不哭了。”轩辕晔的小手捧着皇后的脸,学着她那般轻轻的拂去那眼泪。
“麟,可曾记得这一身衣服?”她站起,对视着那个发疯的男人。
轩辕麟闻声侧头,阳光下,她那一袭粉色的裙摆迎风而杨,裙下绣着朵朵桃花,桃花丛中又两只蝴蝶,一只缠着另一只,她对他说过。
“麟,这只是我,那一只是你,我会跟着你走,哪怕天涯海角,一刻不离,好不好?”
他当时说了什么?好像回答的是:“好,琦儿陪着我走,一辈子,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夕阳如虹,美艳绝伦,那一日,他拥着她一起沉睡,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可惜梦醒后,现实未曾改变,她生了一个儿子,一个跟轩辕皓一模一样的儿子,从小小的脸到小小的脾气,完完全全一模一样。
记得那时,他恨不得掐死这个儿子,可是他忍了,是啊,忍了这么多年,从父皇的偏爱到母后的偏心,这么多年,他何尝不继续忍下去?等有一天,这一切会变的,变成他们只爱着自己,一辈子,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我一直都记得,可惜你早就忘了。”皇后扯下裙摆下的那两只蝴蝶,化蝶而飞,梁祝有情,最后却在她这里成为一出出讽刺。
轩辕麟愣了愣,只得呆呆的看着她决然的站在自己面前,最后,隔着一人的距离,双目对视。
“你说我背叛了你,你说晔儿不是你的儿子,你说辰王抢了你最爱的人,你说我们都把你的心一片一片撕碎,可是你记得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吗?因为你的恨,因为你的怨,因为你自以为是的不公平。”皇后大笑,笑中带泪,有些凄然。
“现在说这些……”
“当年父皇圣旨的确是传位与你,我不曾相让,你知道父皇当初说的是什么意思吗?麟儿有兄长之范,为人谦虚得礼,对兄弟爱慕有加,对百姓想必也是鞠躬尽瘁,王朝需要的不只是强大,还需要温稳的人,我能领兵,但却不是一个好的皇上,皇兄虽然未曾领兵,可那份沉稳的内涵,是皇位的不二人选,有他在位,有你辅政,父皇我相信离国会在你们的共同努力下走向另一个盛世。记住,别谋反,别伤了自己的兄弟,江山是大,可是再大也不过数十年的光景,别到最后只落得一个寂寞到老的结局。”轩辕皓道,看着沈静瑜,笑了笑,“父皇说过他那年夺嫡的悔恨,无论死的是谁,都是跟自己流着相同血液的人,到最后,到死的那一刻,他才知寂寞是何,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上沾满的自己兄弟的血,是无能为力的阻止兄弟相残,所以,我从一开始就答应了父皇,有我轩辕皓在世一天,离国绝不乱,轩辕麟皇位绝不变。”
“父皇是偏爱你的,从一开始,从我入宫的开始。”皇后泣泪,看向轩辕皓,又看向轩辕麟,“我一直以为父皇会让我嫁给辰王,因为他说过我是离国不二的皇后人选,将来我嫁的必定是皇上。那一日当头纱被揭,看见的是人是你,我有那么一刻是庆幸的,不是因为失望,而是因为太高兴了,我想过会嫁给辰王,可是我更希望我嫁的人是你,是你轩辕麟,从一开始就这么想的。”
“不,不……”
“为何不?你只知我的心里只有一个轩辕皓,所以你两年不曾碰我一下,直到那一日的酒后乱言?”皇后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怀中,“我与辰王,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我对他自始至终便是孺慕之思,是尊敬,是崇拜,因为他太完美了,有一种让女人不得不疯狂的第一印象,可是我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一个轩辕麟,因为他太沉稳,心思太重,压力太大,背负的东西太多,自小到大都活的很累,父皇给的,母后给的,最后连自己兄弟也一并给的,我心疼过,也想替你分担过,可是你何曾回头看看我,看看那个被你抛在身后一抛就是一辈子的女人?”
皇后向前走着,不知何时起,她的脚前不是那洁白的地毯,而是被染上了滴滴鲜血的红。
眼泪依旧涌出眼眶,携带着口腔里那浓浓的血腥,“我一开始就只想心疼你而已,为何你却装作不知?一躲就是躲了我一辈子?我想离开你,可是寺中三年,我想了太多,是不是我来错了?是不是我带错了晔儿?晔儿明明那么像你,明明跟你一样背负着太多,为何你却睁眼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