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凝夕抹了抹泪轻声低念:“我不要这句话,我是来带你回去的,我答应太妃,要带你回去了!你答应过我,要回家吃饭!”
两人到旁边坐着,沉默了一会儿,名沧月才黯然低念:“我屈服了。”
夜凝夕扭头凝视着他的侧脸没有说话,名沧月沉默了一会儿再转过脸来说:“我想保住五弟的性命。”
“真相是什么?”夜凝夕轻声问道。
名沧月摇摇头轻叹一口气说:“陛下不肯说,四两拨千斤地把我唬过去,他承诺会保住五弟的性命。兰诗虹和闵婉的死……在江山面前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名沧月低头冷冷浅笑几声,他又伸手过去握住夜凝夕的手心说:“凝夕啊……有时候……真相永远都是假的。”
夜凝夕沉默了一阵子说:“斯艿临死之前说,恒王之所以把罪责揽上身,是因为我。”
名沧月微愣了一下紧看着她,夜凝夕微仰头轻声说:“我想,我爹爹无意看到了陛下跟兰诗虹在一起,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可能陛下害怕我因此查处不该查的东西,所以要挟恒王。”
“五弟为了你,连命都不要。”名沧月若有意味笑了笑。
“这你还吃醋呢?”夜凝夕不爽地白了他一眼。
名沧月浅淡笑了笑,再将她轻揽入怀眸色深沉低念:“这件事牵涉的人太多,朝廷内外都风声鹤唳,人人都心惊胆战。只要稍微有一点变故,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夜凝夕抬起眼眸看了看他试探问道:“你呢?陛下准备怎样安置你?”
名沧月沉沉叹了一口气说:“他不允许我参与查找兰谨年余党的事情,而且让我暂时留在宫中,直到他们被秋后处决。”
“他要软禁你和我爹爹。”夜凝夕拧紧眉头低念了声。
“罢了,现在这件事已经不由得我们插手了。”名沧月拍了拍夜凝夕的手背说,“出了这件事,皇姥姥的身子欠佳,我们去陪陪她吧。”
名沧月牵着夜凝夕的手借着月光往前边的寿宁宫走去,经过宫墙的时候,名沧月忽而鼻子痒痒顿时打了一个喷嚏,他磨了磨鼻子又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你怎么呢?”夜凝夕捏了捏他的鼻子蹩蹙眉头问,“我今天没有抹粉,你怎么还一个劲打喷嚏?”
“不是……”名沧月又打了一个喷嚏,他磨了磨鼻子再看向宫墙的方向说,“好像是油烟的味道,有点刺鼻。”
“油烟的味道?”夜凝夕迷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说,“这不是寿宁宫的后院吗?厨房不在这边,今晚也没有风,这里怎么会有油烟味呢?该不会出事了吧?”
他俩翻过墙壁进到里面,名沧月捂着鼻子顺着气味走过去,夜凝夕满脸警惕跟在他后面并留意周围的一切。
他们小心翼翼进入其中一间房间,扫视一看,再微吃一惊。
这房间里香烟弥漫,点满了蜡烛,袅袅青烟从里面神台上的香炉漫出来,香炉上还摆满了各式精致的甜品,这顶上还挂满了长生烟。
房间除了香火蜡烛和里面的神台之外,就只有房间中央的一张椅子,为什么房间中间要放一间椅子?
“哈欠……哈欠……”名沧月还是一个劲打喷嚏。
“你受不了香火,还是先到外面吧。”夜凝夕扫看了一眼忙扶着他到外面。
“嗯……哈欠……”名沧月轻扯嘴角笑了笑戏谑,“我还真的不能享受香火,看来我不能做鬼,只能做人!”
“还说笑!”夜凝夕瞪起眼拍了他一把,“以后你敢使坏,往你鼻孔插十柱香。”
夜凝夕再扭头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她还记得那日几个嬷嬷正好从这里出来,她们说这里是太皇太后的小库房,小库房怎么会摆满祭品呢?而且,那日好像也没嗅到香火的味道。
是近日才改动了?还是她们在撒谎?可她们为什么撒谎呢?现在回想起来,那日她们看见她的时候,似乎有点惊慌,她们在慌什么?
“凝夕,怎么呢?”名沧月把手在她跟前晃了晃,夜凝夕轻扯嘴角苦笑不语。
他们转到太皇太后的房间里,太皇太后的脸色很差,还有点咳嗽,但看见夜凝夕来了,她的精神又好了些。
太皇太后拉过夜凝夕的手欢喜笑说:“哀家还以为只是沧月过来看我这副老骨头,没想到你这丫头也连夜赶过来了。”
夜凝夕坐下来微笑说:“皇姥姥,宫里多事,要不到宫外住一阵子吧?”
“这当然好。”太皇太后欢喜笑了笑说,“近日心绪不宁,正想到庙里住两天求个福,要不你们陪哀家走一趟,这样不至于沉闷,哀家心里高兴,病痛自然没了。”
夜凝夕和名沧月对看一眼微笑说:“好。”
太皇太后忙对苏嬷嬷说:“苏嬷嬷,赶紧派个人捎个口信到瑞王府跟荣太妃说一声,这两只猴子让哀家给借去了,免得让她担心。”
“是!”苏嬷嬷应了声连忙退出去。
第二天清早他们就往寺庙去了,中途歇息的时候,看见一条小溪,夜凝夕大喜忙推着赶着名沧月往小溪里去。
“快点抓鱼,这是唯一展示你的厨艺的地方,可别错过了。”夜凝夕激动笑道,还一个劲推着名沧月踉跄走去。
“我还没脱鞋了!”名沧月颠着屁股踉跄脱下一只鞋子来,差点没一头栽倒水里面去。
“瞧你这嘴馋模样!”太皇太后由苏嬷嬷搀扶着走过来戏笑说,“他好歹是皇孙,你怎么像赶鸭子似的把他敢到水里去。”
“皇姥姥,他乐意。”夜凝夕笑了笑又转向名沧月狠瞪他一眼笑问,“是不是呀?”
“是,我非常乐意!”名沧月捏了捏她的鼻子,继而将她横抱起来一起跳到水里面去。
“哇……”夜凝夕仓皇地搂住他的脖子责备,“名沧月你有病!你敢把我扔水里去,看我不掐死你!赶紧抱回去!”
名沧月放肆地向上抛了抛怀中的人儿,再稳稳接住她看向太皇太后戏笑道:“皇姥姥,沧月捞到大鱼了,要不就把她烤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