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指了旁边两个宫女说:“瑞王侧妃受了委屈,你们带她下去洗把脸,好好照顾着。”
顿了顿,他再看向名沧月说:“沧月,你对皇宫的分布比较熟悉,就留下来协助夜尚书查清这件事吧。务必把杀害兰大千金的真凶找出来!”
吩咐完毕之后,名逸祳就带着人走了,走的时候,他又黯然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兰谨年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再狠盯了一眼兰诗佟然后转身离开。
兰诗佟委屈抽噎一下,又扭头看向名沧月。名沧月摸了摸她的泪温婉说道:“好了,别哭了,本王会给你洗刷冤屈的,绝对不让任何人冤枉你,你先过去洗把脸,待会我再去看你。”
“嗯。”兰诗佟蹩蹙眉心又是哭又是笑,继而扯了扯她的衣袖轻声低念,“小心顾斯艿,她是个很会耍心机的女人,这件事,说不定跟她有关系,是她故意陷害我的。”
“别多想,这事冤枉了谁都不好,谁也不想受委屈,一切都看证据。”名沧月连忙劝慰。
兰诗佟这才点点头跟这两个宫女走去,她抹着泪,又狠盯了一眼夜凝夕然后快步走去。
比起兰诗佟,名沧月更相信这件事是顾斯艿做的。兰家灭了顾家三十七口,最后还把她最爱的爷爷杀了,她要杀兰诗虹报复兰家,这个理由很充足。
而且,虽然顾斯艿也是个弱质芊芊的女子,但是,上一次她在家破人亡的情况下还有能力要挟五个家丁为她犯案,而且他们还为她死口如瓶,这足以证明她不简单。
如果她真打算杀了兰诗虹再嫁祸给兰诗佟,这也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她一定有他的办法找帮凶,至于她背后藏着什么,这值得深究。
名沧月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若有所思的夜凝夕,他低了低眸向她走过去,轻声低念:“凝夕你别误会,刚才只是……”
夜凝夕没有理会他直接向尚玉东走去,名沧月无奈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默念:“还真的生气了,女人就是爱吃醋。”
夜凝夕走到尚玉东跟前,看了看他迷惑的样子,连忙问道:“你想到什么呢?”
尚玉东摇摇头若有所思说:“我只是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为什么这样呢?可我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你指的是兰诗虹的丫鬟?”夜凝夕试探问道,尚玉东迫不及待点点头。
夜凝夕回想一下点头说:“我之前查过,兰诗虹是兰谨年的掌上明珠,这闵婉是兰诗虹的贴身丫鬟,从小跟在她的身边,兰诗虹对她甚是娇纵,府上的下人都畏惧她,仗着兰诗虹,一直没大没小,兰谨年也不放在心上,甚至,她还曾几次打骂兰诗佟。”
“这些我都清楚。”尚玉东还是想不出自己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会菱青也走上来了,同样迷惑地看向夜凝夕。
夜凝夕紧接着说:“奇怪的是皇上的反应。我留意了一下他们表情,除了兰谨年和陛下之外,其他人几乎会偶尔都带着不可思议和责备的目光盯着闵婉。在兰家人眼里看来,闵婉指责兰诗佟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是,陛下怎么会有同样的反应了?”
夜凝夕顿了一会,让尚玉东理清一下思绪,紧接着说:“闵婉突然哭喊大闹,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因为她只是区区一个丫鬟,而兰诗佟不仅是大将军的女儿还是瑞王的妃子。”
“对!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尚玉东突然变得激动说,“陛下怎么能容忍一个婢女在这大吼大叫了?而且,他相信了这个婢女的话!”
尚玉东这突然激动的话语让留下来的几个官员,和守在附近的几个侍卫都扭头看来。
菱青连忙撞了他一下,夜凝夕也瞪了他一眼,尚玉东抱歉地笑了笑,他又忽地想起今天夜令楠说过兰诗虹夜里进宫的事情。
等其他人转过目光去之后,尚玉东又忙凑过去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陛下对闵婉的行为也见惯不怪,他跟兰诗虹有奸情?”
“也或者……”菱青随即插一句话进来,“他们本是亲戚,偶尔走动,皇上自然知道闵婉是什么性子的。”
“这只是疑点之一。”夜凝夕轻声道了句。
她扫看了一眼围着夜令楠的几个官员,再回过头来紧接着细声低念:“兰谨年为何打兰诗佟?他们父女是同一个鼻孔出气的,就算兰诗虹真的是兰诗佟杀的,他也不至于马上翻脸。”
菱青迫不及待点点头,尚玉东又拧紧眉头想了一会儿。
夜凝夕由暗下眼眸若有所思低念:“刚才兰诗佟说什么‘我发现了她的丑事’,接着兰谨年就打她了,兰诗佟到底发现了兰诗虹什么丑事?也许这才是兰谨年打她的真正原因。”
“嗯。”菱青急切点点头说,“兰将军走的时候,还瞪了兰诗佟一眼,那个警告的眼神好恶毒的!”
“疑点三。”夜凝夕眸色锐利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说,“斯艿说,兰诗佟把兰诗虹骂哭了,兰诗佟却说一直是她在骂她。兰诗虹的气焰也的确一直比兰诗佟嚣张,这一次怎么突然被骂哭呢?”
“这是太皇太后的盛宴,而且还在隔墙都是耳朵的皇宫,姐妹俩有什么矛盾,非要在这争吵不可?”夜凝夕看着他们问道。
她再扫看了一眼那边的官员然后低念:“今天对兰谨年是什么日子,兰诗佟比谁都清楚,她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挑起无关紧要的事端?”
尚玉东低想了一会儿说:“也许是兰诗虹先挑衅,兰诗佟无可奈何反驳,还抖出了她的丑事,所以才把她逼哭了。”
“最大一个疑点是,”夜凝夕忽而变得异常深沉谨慎低念,“凶手留下一连窜漏洞,似乎并非刻意造成兰诗虹自杀的现象,而是在刻意告诉我们,她并非自杀而是他杀,凶手希望我们追杀下去。”
尚玉东紧接着说:“也有可能事发突然,凶手根本没想那么多,草草处理一下就算了。”
“我同意小姐的说法。”菱青不以为然说,“如果真的想草草处理尸体,何不直接把她埋了或扔枯井里去,既然都弄了这么大的动静,为何不认真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