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俊熙咬了咬牙根再略带几分傲慢仰起头没敢看她说:“竹老头死在我家门口,我自然心绪不宁。看见竹雕,我就想起竹老头惨死的模样,所以才把它们撤走了,至于我为什么早眠,那是我的私事。”
“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吗?”夜凝夕微笑问,名俊熙没有回应,她紧接着说,“初次注意到你这棵梨树的时候,那是我只是疑惑,我不希望是你,所以没往下想。”
“直到昨晚……”夜凝夕停顿了一下,名俊熙霎时握了握拳头,她苦涩笑了笑说,“昨晚我坐在围墙上的时候,我在想,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千方百计想诱跑我呢?”
名俊熙顿时转过身来将她拥入怀里,箍紧她紧闭眼睛激动说道:“不要说了,好吗?我爱你!就因为我爱你!仅仅因为我爱你!我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拥在怀里!尽管那是我皇兄!”
正巧带着怒气走到石拱门的名沧月看见这一幕,顿时止住脚步,脸上的怒意旋即僵了下来,他的指尖抖了几下,脚跟忽软,跌了一步扶到墙上。
看着紧拥在一起的两人,他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脚跟不由自主地移动,面目表情,眼里有几分慌忙,转身离开。
“昨晚……”夜凝夕毫无焦距地凝视着前方说,“你故意到墙下叫喊,看到我的时候,你很惊讶,慌忙地看了看府门口的方向。其实,你没打算看到我,你的目的,只是把王府的人引来是吧?”
“不是!不是!”名俊熙叫喊着越发抱得她更紧。
夜凝夕苦涩笑说:“如果昨晚不是事先有一场春猫的闹剧,恐怕……我跟你这对奸夫****已经被太妃逮到了。名沧月一定会因为我们的事情乱了方向,你的目的,正是这个。”
“我说不是!”名俊熙使劲摇晃地她的肩膀说道,“不是!你什么都不知道,别乱猜!”
说罢,他摁住她的肩膀俯身下去,想强行吻上她的唇。
夜凝夕狠狠甩了他一个巴掌推开他,再踉跄倒退一步,她站稳脚跟后厉声责问:“你跟兰谨年到底是什么关系?”
名俊熙倒退几步跌坐在石椅上,他单手撑着额头似是苦苦痛哭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再冷嗤一声苦笑说:“夜凝夕,一个人太聪明,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你既然都知道,为何来问我?你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如果我的死,可以揭破你们的阴谋,无所谓。”夜凝夕深深吸了一口气轻笑说,“兰谨年刺杀皇上的计划被我识破了,他应该改变计划了吧?”
见他没有回应,她又紧接着说:“这几****想尽办法戏弄我,一来,为了让我分心,二来,让名沧月分心。如果我没猜错,你的计划应该定在太皇太后的八十大寿了吧?”
名俊熙扭头看了她一眼,夜凝夕别过脸去说:“所以,我才来找你。”
“你来劝我迷途知返?”名俊熙冷嗤一声轻笑问。
夜凝夕摇摇头说:“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在你心里有多要,自认也没有这个能力。我只是想说,你跟名沧月不是很要好的兄弟吗?为什么非要将他置于死地?”
“喔。”名俊熙冷笑自嘲一声,然后端起酒杯把残余的酒喝下去说,“你连夜赶来,就是怕我害死你夫君,是吗?你跟他们一样,眼里也只有他,只有他才配得到你们的爱。”
他把手中的酒杯转了几下,继而目露凶光触电般站起来狠狠将酒杯掷到地上,夜凝夕怔了怔连忙倒退一步。
“我恨他!从小就恨他!”名俊熙双手踹倒石桌上凌厉斥责,“他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父皇爱他!皇姥姥爱他!兄弟姐妹都爱他!我只能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在角落里看着他如何优秀!我虽什么都没有,但他名沧月是什么东西,他凭什么施舍我?他凭什么可怜我?”
他喘了几口怒气气又睨向她忿忿宣泄:“我跟在他身边就是为了抓到他的把柄,就是为了打败他!兰谨年要江山,我只要名沧月死!不,我要他生不如死!我要他像狗一样活着,我要他身败名裂!我要他什么都也没有!”
“你已经疯了。”夜凝夕哽咽低念。
“我是疯了!我真的疯了!”名俊熙喃喃了几句,又坐下来冷笑说,“在鬼庄,如果计划顺利的话,我就是指证他的人。在洛水镇,也是我行踪透露给他们知道的。”
夜凝夕很不愿问道:“顾家被灭门了?也跟你有关吗?”
名俊熙摇摇头说:“这件事,我后来才知道。没想到他们会……我不敢再见竹老头……”他又冷笑自嘲声,“没想到,最后我要眼睁睁看着竹老头死在我面前!”
“你猜的没错,那晚我的确在跟兰谨年见面,他知道了我们的秘密……”名俊熙哽咽了一下又站起来睨向她忽而激动,“他就死在我面前,我看着他被毒杀,却无能为力!你以为我的心不难受不难过吗?”
他又跑上去抱紧她哽咽低念:“每每想起他临死前那怨毒的目光,我就睡不着。我不敢再碰竹子,甚至见了都害怕。我不想……我也不想无辜的人因我而死……”
“上一次你被掳走,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名俊熙顿了顿声音低压哽咽,“所以我才一直喊‘我是恒王’,他们才把我们放了。”
“在这……我也曾经起疑,窜连起来后,就是我的推测。”夜凝夕扬起眼眸,强行把眼底的泪水压回去,“在我眼里,你跟名沧月是截然不同的人,喜欢你的阳光,喜欢你不拘小节,很有义气,我曾经认为……你是不一样的。”
名沧月独自在幽黑的大街上游逛了好一会儿才回到王府,脑袋还是空白,兄弟和妻子,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如果是从前,他会毫不犹豫把东西让给名俊熙,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是一个人,是他心爱的女人。
是继续将这个不愿意属于自己的女人抓在手里,还是选择兄弟的情谊?或者从今晚开始,兄弟和女人都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