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不仅是不适,那小内侍急的满头汗,却连擦都不敢擦,“皇上,淑妃娘娘回去的轿子垮了,淑妃娘娘从轿子里摔了下去,刘公公正找太医去医治!”
这话一说出口,皇上和皇后哪里还有这耐性看什么歌舞表演?
皇上立刻就站起来走人,赵皇后想着淑妃可是怀着孩子,这一摔,可真是,皇上连问都没有问情况,就直接去找淑妃去了。
她也心里着急的很,让人把这辉映阁的人都看住了,因为不知道淑妃的轿子是人为还是巧合的垮了,所以要看好大家。免得有人趁机就逃脱了。就是不逃脱,但是毁灭证据,也不是没有可能。
赵皇后心道,淑妃可千万不要有事儿,不然皇上绝对是雷霆大怒。
事关皇嗣,容不得半分差错。
赵皇后让德妃把人都看好了,自己得先去长春宫看淑妃,心里一直想着,淑妃可千万不要出事儿。
等到了长春宫,长春宫灯火通明,刘永全正在外面焦急的转圈,看到皇上过来了,刘永全扑通一声就跪下来了,“奴才有罪,没有照顾好淑妃娘娘!请皇上降罪!”
皇上问道:“淑妃怎样?三皇子在哪里?”
刘永全道:“淑妃娘娘摔下轿子后,有些腹疼,奴才请了太医过来,目前正在诊治,三皇子已经歇下了,并不知道淑妃回来。”
皇上是怕三皇子受了惊吓,赵皇后忙劝皇上,“皇上放宽心,淑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有事儿的。“她是从刘永全的话里面听出来的,因为淑妃只是有些腹疼,没有见红,问题不大。
果然,一会儿太医就出来了,跟皇上说明了诊断的结果,淑妃只是动了胎气,要静养几天。
赵皇后问道:“用不用开些安胎药?”
那太医说道:“是药三分毒,淑妃娘娘的身体不错,这次多亏淑妃娘娘用手撑地,所以并没有磕着腹部,也没有什么大碍。安胎药,臣认为不需要,只是需要些擦伤的药。然后淑妃娘娘好好静养就成。”
皇上听完,立刻就进去看淑妃,皇后没有跟进去,她要问刘永全情况。
李伽罗正躺在床上,看到皇上过来了,还没有来得及起身,皇上就过来了,李伽罗的右手已经被包扎了起来,多亏她及时用右手撑地,不然真的要摔个好的。
“皇上,臣妾和孩子都没有事儿,您放心。”李伽罗看皇上神色不好,忙说道。
“手疼不疼?”皇上问道。
“不疼,臣妾最开始还怕把手腕给折了。幸好没有事儿。”
想要支撑身体,这手腕可不得用力,且是在突发状态下,没有咔嚓一下断了,都是幸运了。
“你好好修养,外面的事儿,不要操心了。”皇上说道,“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李伽罗折腾了这半天,也确实是困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皇上见淑妃睡着了,知道是没有事了,就出了内室。
皇上的脸重新变得很阴沉,问刘永全,“把事情都给朕讲出来。”
敢谋害他的子嗣,绝对不能容忍!
刘永全讲了,他陪着淑妃坐上了轿子会长春宫,开始一切都正常,突然在路上,那轿子就咔嚓一声,断了,然后淑妃就从轿子里掉下来,刘永全当时也吓的不行,连忙是让人请太医,别的不说,先要把淑妃给保证没有事儿了,不然他的脑袋未必保得住。
而那轿子,在淑妃请了太医后,也一起把轿子给看管了起来。
“轿子断的地方切口很整齐,明显的是人为的。”刘永全说道。
而且是在不起眼的地方,平时谁也看不到,如果不用外力,根本就不会断。
“淑妃去辉映阁的时候,坐的是不是这个轿子?”赵皇后问道。
“奴才已经问了,正是这个轿子,然后淑妃娘娘下轿后,这轿子一直是有人看着的,没有人有机会上前去做手脚。”
这也就是说明,这轿子是在以前被人做了手脚了,只不过以前的承受力还行,没有断,但是迟早就会断,这个迟早,就是今天淑妃从辉映阁回到长春宫的路上。
“皇上,您看,是不是把辉映阁的人都给放了?”
既然是以前做的手脚,那么这次在辉映阁的人,就没有现场做手脚的机会,还得慢慢的查。
首先,这轿子是长春宫的,会不会是长春宫内部的人做的手脚?这也是很有可能的事儿。
“看今天晚上,辉映阁的人都有谁中途离开过,离开后去了哪里,干什么?有没有人证?都给朕一一的查清楚,如果说不清楚,都给朕关起来。”皇上吩咐道。
“抬轿的内侍,也给朕一个个的审问,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开口就成。”皇上是发了狠心,一定要不在这使坏的人给找出来。
宫里出了事儿,辉映阁除了查出来当时没有离开的人可以离开后,中间从辉映阁出去的人,也都给关起来审问,这样的事儿,如果皇上真的要深究,绝对是很容易就能问出来的。
王容华住在离慈宁宫很近的储秀宫。
内侍抱着她的筝,跟在她的后面。
一路上无语,大家都知道王容华的心情算不上很好。
也是,搁谁谁心里会舒服,正在表演的中间,被一件这么个事儿给打断了。真是让人觉得很憋屈。
到了储秀宫,王太后身边的人已经到了,因为王太后也得到了消息,就召了王容华过去问情况。
“哀家听说出了点乱子,也没有人跟哀家来禀报,明雅,你知道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王太后问道。
她都要准备睡了,结果出了事儿。
王明雅也没有瞒着,就把今天出的事儿,告诉了王太后。
王太后听了问道:“是你正在弹筝的时候,就出事儿了?”
王明雅道:“应该不是淑妃故意选择这个时间的,毕竟比起我受宠,她更在意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不会拿这个开玩笑的,何况,她就是知道我是是时候出来表演,这轿子要落下,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的。”
王明雅知道太后的意思,是想着这事儿是不是淑妃故意而为之,目的就是不想让王明雅出风头。
不过就为了王明雅不出风头,这代价也太大了。
因为她不能永远拦着皇上宠幸别人,所以不划算的事儿,作为一个聪明人是不会这样做的。
“不是就好,如果真是,这个淑妃就更得小心了,连自己的孩子都舍得,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今天的事儿,到底是谁做的?”
王太后心道,王雨露那边?有可能,皇后那边,也有可能,二皇子的生母静妃,也未尝没有那个意思。
不过,只要和明雅没有关系就成,别人爱怎么斗就怎么斗。
“哀家给你的药丸,你记得不要忘了,每天都要吃。”王太后吩咐道。
“是,绝对不忘。”王明雅也说道。
“皇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静妃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再也没有了那往日的形象。
“肯定是淑妃诬陷臣妾,因为臣妾有二皇子,比她的三皇子要大,她想要除掉臣妾,所以才栽赃陷害!”静妃跪着爬到皇上的脚下,一把抱住皇上的大腿,“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臣妾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怎么能害一个怀着身孕的人呢?”
“放肆!刘永全,朕看她到现在都不承认,你好好跟她说,看看她到底福气不服气!如果还不承认,就把二皇子给朕抱走,一个蛇蝎心肠的母妃,可别把朕的皇子给带坏了!”
皇上可没有兴趣听一个妃子求情,表示冤枉,他只相信自己手里的证据,都已经找到了,背后主使也是这静妃,现在静妃还说自己是冤枉的。
刘永全对静妃说道:“静妃娘娘,您认识程大力吧,程大力的名字,估计娘娘也不陌生,因为您的大宫女珊瑚,和程大力关系可不一般。不过现在程大力已经被咱家给抓了起来,在咱家手里,只要想让人开口,就没有使不出来的手段。
程大力交代,他和宫里车马处的头头吴大胆认识,从三个月前,这程大力就时常来找车马处的头头吴大胆,吴大胆没事儿的时候,喜欢喝两口,程大力也知道吴大胆这个爱好,所以每次过去,就带一瓶酒过去,时间长了,吴大胆对这程大力就已经没有了戒心。
咱家自然要查到这车马处,问了不知道多少人,最后有人就说了这个事儿,本来这也是正常,因为找吴大胆的人也不止程大力一个人,可是万幸,吴大胆怕自己承担全部的责任,拼命的想起来,当中有一天,他和程大力喝酒的时候,突然就肚子疼了,然后离开了有一段时间,咱家把这个事儿说给了程大力听,程大力脸色就变了,以为咱家什么都知道了,又熬不住刑,所以倒是痛快的交代了,静妃娘娘,您让您的宫女珊瑚和程大力交好,然后让程大力去车马处,利用机会把淑妃娘娘的轿子给暗处砍了一刀,现在证据确凿,您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对刘永全来说,这些人都不是死士,嘴巴在酷刑之下,都不会那么紧的,何况,本身就被人抓住了把柄,心里又虚,所以不愁他们不招供。只是在车马处这个地方,浪费的时间比较多,不过好在也不是没有收获。能有时间在淑妃的轿子上做手脚的,一是长春宫里的人,二就是车马处了,只有这两地方时间才够用。
刘永全觉得自己跟静妃说的已经够多的了,没想到静妃听了还不承认,说道:“程大力和珊瑚好?本宫一点儿也不知道,定然是他们瞒着本宫才做的丑事儿。”程大力是个侍卫,和一个宫女好上了,如果不是这宫女故意的,一个侍卫,能和后宫的大宫女好上?
“哦?原来娘娘这么无用,连自己身边的大宫女做出这样的丑事儿,都不清楚?那娘娘您可太大意了,要是您的大宫女联合外人来算计你,你可不就是直接束手就擒了?”
刘永全讽刺的说道,这宫里,谁不知道大宫女的重要性,一些私密的事儿,别人不知道,大宫女肯定知道,因为这大宫女都是嫔妃们从娘家带过来的,全家的生死都是在嫔妃的手里,现在静妃说连自己的大宫女和一个侍卫好这种事儿都一点儿也不知道,真是在怀疑他们的智商?
静妃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想着自己手上还有二皇子,皇上肯定能够会看在二皇子的份上,对自己能放一马的。
所以只要咬死了自己没有动手,就可以了。
“本宫记起来了,前不久,本宫因为珊瑚照顾二皇子不利,所以扇了她一嘴巴,她肯定是怀恨在心,所以才想做出这种事儿来诬陷本宫。”静妃想把所有的事儿都推到珊瑚身上。
“娘娘扇珊瑚一嘴巴,都有谁知道,看见了?”刘永全问道。
“珊瑚是本宫的大宫女,为了给她留面子,自然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静妃说道,“刘公公如果不信,只管问珊瑚去。”
静妃想着,珊瑚的家里人可都在自己的手里,谅她也不敢说出不利于自己的话来。
“可惜,娘娘说晚了,珊瑚已经全部招供了,承认是静妃娘娘让她找了程大力,做出了此事,因为娘娘说,用自己宫里的人,事发后会被人发现,而程大力只不过是个侍卫,他动手,就很少有人想到和后宫有关系,你还让珊瑚和程大力接触的时候,不要让人发现了。
事实上,也真是没有人发现这两人的关系,不过咱家在这宫里这么多年,想要知道什么,自然是都能知道。娘娘是不是听珊瑚说,她出宫去娘娘娘家的时候,在宫门口有个侍卫老是看她,所以那时候就想着利用这个事儿了?娘娘,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强,咱家说了这么多,无非是让你明白一些,可别说那些推脱的话了,不然皇上会更不喜欢的。”
静妃浑身一瘫,为什么这次会这样?不是说,这宫里的事儿,不会深究吗?以前那么多的事儿,到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为什么皇上要对这个事儿咬住不放,还让这刘永全亲自花了这么多精力和人去查?
她想起了自己父亲的话,“这宫里,只要皇上想着去查,那么就没有什么秘密。如果皇上不想去查,那么就什么都是秘密。”
以前她不懂,现在她懂了,果然是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命吗?
本来以为这件事最后会冷处理,或者是更多的想的是,这件事即使发生了,也不过是个巧合,那轿子是因为时间长了,所以才刚好坏了。
是淑妃自己运气不好,轮到她坐轿子了,那轿子就坏了,而且她还吩咐了,要让那轿子断的跟正常短的一样,那程大力之所以叫做大力,就是因为力气大,暗地里做手脚,也不是问题。掩饰成和平常一样,更是没有问题。
静妃不知道他们从哪里看出这轿子是人为的,
因为她让珊瑚和程大力交代又交代,千万要做成很自然的样子。
不过,静妃要是知道程大力直接拿了一把刀,把那轿柄底部给砍了一刀,将断不断的样子,外面看不出来的事实,不知道会不会也把程大力给砍一刀。她最初是想让程大力用他的大力气把那轿柄底部给用大力捏的快要断了,谁知道程大力怕时间不够,所以动了刀,想着轿柄断的时候,把这刀子的切口就给掩盖了,看起来跟自然的是一样,谁知道因为以前没有干过这种事儿,只凭着想象,最后出了纰漏。
所以说,很多时候,细节决定成败。就是这个小细节,让她们所有的谋划都成了空。
当然,也不是全部成了空,淑妃不是还如她们所愿的从轿子里摔了下来吗?应该说,她们的计划还是很不错的,差点就把淑妃给摔个好歹来。静妃也不是笨人,能算计到淑妃,让淑妃动了胎气,还受了伤。
只是这善后的事情没有做到位,被人发现了端倪,然后查了出来。静妃不止一次的想着,要是当时狠心一些,把醉酒的吴大胆给‘醉酒而死’,是不是就不会被发现了?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让她陷入了如今这样的境地。
“本宫要见皇上!”静妃最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