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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曾姥姥对刘姥姥的劝说(1)

五年后。

当蓝瑛用力吹灭象征她22岁生日而插至在母亲为她特别定制的三层巨型蛋糕上的七彩蜡烛时,整个到场“夜色酒吧”的人们顿时欢呼雀跃了起来。

蓝瑛今天打扮得特别新潮:一袭黑色蕾丝的抹胸礼服衬托出她高挑的身材和已逐渐丰满的胸,脚踏一双同色系齐膝三寸细跟皮质长靴,原本长至腰间的乌黑秀发被她特意染成了棕黄色,而原本的一头直发也在她刻意追求潮流的意识下被烫成了一头如芭比娃娃般的大波浪。

人们拍手唱起了那首委婉动听的生日祝福歌,注视着蓝瑛在沉静之中许下了自己的心愿之后,接过蛋糕师用托盘递送过来的长柄刀小心翼翼地在那个巨型蛋糕上切下第一刀之后,把手里的长柄刀递还给蛋糕师,注视着蛋糕师很有规则地切完了整个蛋糕,分发给前来祝贺生日的人们。

现在的蓝瑛已是今非昔比,她已被晋升为“阿杏公司”企管部主官和集团董事,有着她自己的名气和社交圈子以及为人处世的风格。

蓝瑛频频颔首和熟悉的亲朋好友招呼示意之后,径自步入舞池朝着音乐师打了个手势,伦巴舞曲即刻奏响了起来……滨海大厦总经理高大成注视着在舞池里翩然起舞的蓝瑛由衷赞叹道:“真是后生可畏啊!”

一旁相陪他和其他贵宾的张杏菊立即附和地说道:“我们这一代人都老喽,已经落后于孩子们的时髦了!入流已无可能。”随即轻笑了一下。

“但孩子可是我们这代人的骄傲啊!”高大成不无感慨地说。

张杏菊立即肯定地颔首道:“是该为他们感到骄傲。毕竟他们比我们幸运很多。”

另一处的张阁祖和肖正春在小声低语。

张阁祖问:“蓝瑛今年该完婚了吧?”

肖正春回答说:“还没有准信儿……你的这个问题倒把我给问住了。”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张阁祖对肖正春挑了下眉头,这么问道。

“落伍……准确地说:就是已被淘汰。”肖正春恹恹作答。

“这完全是你的主观臆断。你应该履行起做爹的职责……你现在可是完整代表着蓝瑛的父亲,你根本没有推诿的理由。”

“这些我都懂得。在蓝瑛的婚事上我只有履行的职责,没有决策的权利……毕竟我不是蓝瑛的亲生父亲,再说她又是个女孩子,她嫁人的事我也不便开口去询问。再说蓝瑛也不愿意跟我套近乎,毕竟我休假的天数有限,蓝瑛也不指望我能给她志同道合的见解。”

“那么张杏菊的本意是什么?”

“顺其自然,瓜熟蒂落。”肖正春端起自己的葡萄酒示意道:“还是顺其自然吧!不操心少烦恼。”

张阁祖立即反驳道:“你简直是在说大话,我不信你没操碎心。”

肖正春苦笑地制止道:“咱不说这些,现在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来阁祖、纪海,咱们共同干一杯。”

“滑头。”张阁祖嗤笑一声,随即端起酒杯陪同肖正春和纪海一饮而尽。

蓝瑛优雅娴熟又奔放地圆完一曲伦巴,气定神闲地退出舞池,信步进入到她的闺蜜佳友群中。

“蓝瑛,你真棒!”许晓嫚首先对蓝瑛竖起了大拇指。

蓝瑛回以甜甜的一笑,谦虚道:“这可都是你许晓嫚的功劳。要不是你手把手教我,我也跳不出这么好的舞姿。”

晓嫚讨好说:“蓝瑛天生就是个美人胚子,再配以优雅的舞姿和绝好的身段,那才叫神韵哩!”

珍妮纠正道:“晓嫚,你说蓝瑛这种奔放叫神韵?简直是轻描淡写了。”

许晓嫚立即反唇相讥地说:“那你说出你的重描浓写来吧。”

珍妮不加思索脱口而出:“蓝瑛刚才的表现简直令人神魂颠倒。”

雪儿将含在嘴里已经嚼碎的一段哈密瓜快速咽下肚去,故作神秘状地拿眼向左边示意着压低了声音说:“看见那位公子哥了吗?打蓝瑛一步入舞池,他那双眼睛就直了。”

珍妮自鸣得意地一笑,说:“这才是真正的神魂颠倒。”

一群姑娘立刻大笑起来。

蓝瑛止住笑,对身旁的许晓嫚撺掇地说:“晓嫚,你也去奔放一下,保证让他灵魂出窍。”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晓嫚谦虚道:“我哪敢在这里哗众取宠啊!再说我也没有蓝瑛那么好的姿色和背景……”

“贫嘴。”蓝瑛一边嗔笑,一边用手去呵痒晓嫚,害得许晓嫚一边躲闪,一边轻笑地求饶。

蓝瑛收住手一往情深地感叹说:“敢情你们姐妹几个高抬我蓝瑛。其实我们十个人都各有千秋,各显姿色,不然外界也不会称我们十姐妹为‘十朵玫瑰’。”

叫做小倩的姑娘补充说:“如今我们都名花有主,姐几个都有什么打算?”

霏霏沮丧地说:“虽然我们都名花有主,也只能是偷恋,距离婚期都还遥遥无望哩!倒是蓝瑛合适了……蓝瑛的生日已经表明她完全符合婚姻法的结婚年龄。”转而询问起蓝瑛来:“瑛姐,你和你哪位亲爱的陈总经理已经拍拖了五年,过完生日是否向他宣告年内可以迎娶你啦?”

蓝瑛嗫嚅地回答说:“我还没想好要嫁给他。”

“为什么?”众姐妹异口同声地投来询问的眼光。

蓝瑛轻叹一声说道:“我还没有属于我的一面旗帜和一块天地!别看我是企管部长、集团董事,这些都是我当董事长的老妈给我撑起的一个空架子,明眼人都看得很清楚也看得很明白:居此位置,我等于是深陷泥泽无法施展更无法证明我的才华和能力。充其量,我就是个十足的富二代,靠着母亲的庇荫在苟延残喘、耀武扬威,其实就是个傀儡。那些都是我妈的事业。根本就不属于我。我的本性从来就不服输,我既然争取到了自己的地位,我就是要试图干出一番真正属于我自己的事业。五年来,我一直在寻找机会,寻找适合我去实现去完成的一种事业,可惜一事无成!仿佛天在造化在有意作弄我一般……我不甘心也不会沉沦,一定要用一番事业来展示和证明我的才华。所以我暂时还不想谈婚论嫁,只想成就一番事业。”

听了蓝瑛的这番话,九姐妹都陷入沉思之中。少顷,叫燕莎的姑娘出主意说:“你妈干的是餐饮,这是千军万马争过独木桥的事业,谁有本事,能显独特,谁就能抢占先机……你完全不适合从这里起步……你不妨从娱乐业做起。”

珍妮赞同地接口说:“燕莎的这个主意我觉得很不错,现在大腕们的日常安排除了吃喝,就是娱乐了。”

雪儿同样赞同道:“我看这事可行,应该往深层去议:你们仔细想想投资者来我们港城白天投资赚钱,晚上夜色姣好或者朦胧之时他们最需要的是什么?”

“泡妞。”许晓嫚这样肯定地说。

雪儿讥笑道:“晓嫚说的太露骨。应该叫‘歌舞升平’好不好?”

蓝瑛顿悟道:“你在告诫我去开歌舞厅?”

雪儿笑态可掬地点着头:“出大钱,开个比‘夜色’酒吧更大,娱乐更全的歌舞厅,在港城娱乐业树立起自己的一面旗帜,能够圈住外商,留住外商,确保投资环境的稳定,这很符合改革开放集资截流的主题。”

蓝瑛权衡再三之后说道:“我可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和经验。”

雪儿诡秘地一笑:“我可以给你引荐个人。”

蓝瑛忙问:“是谁?”

雪儿拿眼往左边一瞟说:“就是那位用眼一直在盯着你、被你奔放得神魂颠倒了的帅哥。”

“他到底什么来历?”

“他是滨海大厦总经理高大成的小舅子,在港城开了个不大不小的蹦迪厅,其父是咱市里海洋区的公安分局长,裙带关系对咱非常有利,咱都能用上。”

“这事,我得跟我妈好好商量商量。”

“你未来老公陈大头可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只要他肯联手,你的胜算已占了七成。”

转过天来的“六一”儿童节正赶上是礼拜天。大清早,刘红霞就开着她那辆橘黄色的奇瑞QQ小轿车从她居住的海洋新村横穿市区驶往她父母那里。说是要接女儿彩屏过她奶奶那边去,趁着儿童节和星期天合二为一又赶上自己歇礼拜的大好时机,将彩屏给她奶奶张杏菊送过去,让祖孙二人好好亲热一下,也让彩屏和夕阳这对分开数周的龙凤胎兄妹好好团聚一下,给他们兄妹俩充分选择的空间,或去动物园看猴子,或到荷花池去荡舟:玩累玩饿了的时候,就近到集团下属的“小吃城”去吃风味“串串烧”,或者领孩子去吃他们喜爱的“肯德基”。总之,一切都随孩子所愿。

这对龙凤胎兄妹的出生很奇特,那天,当太阳的余烬把大地染得火红时,刘姥姥走完她人生最后的旅程溘然与世长辞,几乎与此同时这对龙凤胎兄妹却在医院的产房里“呱呱落地”,成就了他俩生命的开始。

对刘姥姥的死,张杏菊在心里着实难过了好一阵子。难过之余,也让张杏菊感到了一种由衷的欣慰——终于圆了刘姥姥的愿望,圆了德君和肖义的渴求,也圆了她自己和肖正春的结合梦,使两个破碎残缺的家庭走到一起,重新燃起复兴之火。

张杏菊深信她和肖正春合力重新组合起来的这个大家庭的幸福来之不易,只有用心去守护才对得起肖正春以及肖忠、肖义还有刘红霞对自己的信任和期待,孩子改口叫出的那一声“妈”使她感到了肩上的责任。张杏菊是个守信又讲究实效的人,她不愿更不会去违背自己的良知。她坚信自己在事业上已经很好地施展了自己的智慧聪明和才能,同样她也坚信自己的这一切在治理这个新家时会得到更好的升华。

张杏菊毅然放弃了她那如日中天正在蒸蒸日上的事业政务,一门心思又尽职尽责地开始投入到治理这个新家和呵护这个大家庭成员的事业中。首先她和肖正春一起披麻戴孝隆隆重重地像个女儿又像个媳妇似的为刘姥姥办完了丧事,伺候刘红霞过满“月子”,手把手地教红霞怎样去给夕阳和彩屏这两个小把戏换尿片、擦拭身子、清理便溺,教红霞怎样给孩子更衣、包裹、带孩子,连衣服的宽松度和包裹的舒适度都教导的极为仔细。红霞的奶水不足时,张杏菊想法设法驱车数百公里去白洋淀购回大淀里的野生活鲫鱼煎出乳白色的汤汁来让红霞喝了好催奶喂孩子。效果不好时,她又买回成箱的上等奶粉用奶瓶调适好温度小心翼翼地轮流又平衡地在两个孩子之间进行人乳和牛乳的替代接济……不仅让刘红霞时常感动得涕泪横流,就连爱挑剔的红霞母亲对张杏菊在刘红霞身上所投入的一举一动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张杏菊重新回归了一个女人的天性,兢兢业业地承担起一个家庭主妇所要承担的一切责任。

张杏菊一卸任,整个格局都经历了一次重大调整,“阿杏”那边的事情,张杏菊完整地推给了总经理陈大头,加上她的助理胡娜,还有刚刚从环海“小吃城”调任副总经理的白茹——对这些人的敬业精神、办事风格和处事能力,张杏菊心知肚明地给予了充分的信任。至于自己的大女儿蓝瑛入选进入到“阿杏集团”董事会一事,是张杏菊深思熟虑之后的明智决定:给蓝瑛一个机会,顺便让陈大头、胡娜加上白茹等人好好用起‘传、帮、带"来促起蓝瑛快速成熟和成长。是钢是铁总要经历锻打和褪火,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遛遛。总之一句话:给蓝瑛一个充分磨砺的机会。

对处在大杂院之中的这个新家,张杏菊打算用她的贤淑让这个家彻底去焕发出一种崭新的面貌,让这个家重新汇聚起温馨和幸福。她不想对孩子再造成亏欠,她必须用心去弥补肖正春的前妻梅儿给她的儿子留下的遗憾。

为了更好的照顾红霞和两个孙辈,张杏菊建议肖义和刘红霞暂时搬回了大杂院。起初,每天清晨张杏菊都要驱车驶往菜市场去采买一天的菜果,返回大杂院里时,刘红霞已经醒来,正手忙脚乱地给吵闹的夕阳或彩屏喂奶水,张杏菊忙放下装盛的满满的菜兜子,用奶瓶调试好温度适宜的奶粉,用手小心地抱起被搁置在一旁正不安分地哭闹着的夕阳或彩屏,等喂饱了两个小把戏,刘红霞忙着哄逗他俩玩耍的时候,张杏菊便忙着到后院的井台边去汲水清洗和晾晒两个孙子尿湿或屎糊的布片。干净利落地清洗完这一切,张杏菊便和儿媳刘红霞坐在自家的门首旁一边’哦,哦‘有声地哄逗孙子,一边和陈妈、黄春英一起忙着各自择好要做的菜果。按个人的数量和快慢程度很有顺序地拿到后院的井台边去涮洗干净,再端到后院的大灶房里去颠勺翻炒或炖、或煮、或炒地做出被分装在碗盘里的各色菜肴。每到吃饭之时,隔壁陈妈家那一大家子人围桌吃喝起来的时候,张杏菊这边也洋溢出欢声和笑语。肖义总能按时赶回来和新妈张杏菊还有妻子刘红霞、偶尔赶巧回来的蓝瑛围桌一起吃上可口的饭菜。

这天,趁着吃中午饭的时候,张杏菊递过来一张开好的支票给肖义。肖义乜了一眼这张二十万元的支票不知所以然地用懵懂的眼神看向张杏菊:“妈,您这是?”肖义礼貌地询问。

张杏菊已有心理准备,早已打好了腹稿,很沉稳地一笑开口说:“我们现在是一家人,用不着客套和推诿,一切从实际需要出发。拿去买辆车,免得你上下班骑个摩托车风吹又日晒的。再说,有个车你们一家人出出进进的也方便。”

肖义巧妙地推诿起来:“我不习惯驾车的感觉,我觉得骑摩托最符合我的个性,来去最方便又不占地方儿。”

张杏菊把脸一沉轻斥道:“我不喜欢你们跟我客气,搞得跟局外人似的很别扭。你们的这种观念必须给我来个全新的转变。你们现在有孩子了,而且他俩正在一天天的长大,你那辆摩托车载的下他们吗?那样方便吗?”

刘红霞会看事又会来事的打起了圆场:“妈的意思我和肖义都懂得,只是夕阳和彩屏都还太小,坐还坐不稳当哩,再说我在家要歇半年的产假,买车对我们也没有太大的实际作用……”

张杏菊打断说:“我做出的决定很少有过更改。再说,我现在是一家之主,如果你们不方便的话,我让蓝瑛明天去给你们开辆新车回来。”

刘红霞不想节外生枝,免得更尴尬,忙赔起一张笑脸谦恭地说:“那我们先收下了。”

张杏菊提醒道:“不是让你们去做收藏,吃完饭,下午你俩必须给我开辆新车回来。”

小两口不敢违拗,忙上网查询起“购车指南”,然后刘红霞给她已当上副厂长的哥哥刘洪强打了个电话,借口肖义下午有急事,替肖义告了半天事假。小两口打了一辆出租车匆匆忙忙地走了。

临近黄昏的时刻,肖义终于驾驶着一辆橘黄色的奇瑞QQ轻便车和刘红霞一同回到了大杂院,将节省下来的十几万元现金交到了张杏菊的手上。张杏菊起初沉默了一小会儿,随即便开怀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不住嘴地赞叹说:“亏你姥姥在世时没有看走眼,红霞不仅懂得为人处世,更懂得节俭。俗话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红霞会节俭的美德要比蓝瑛强上百倍。”然后很欣然地将那十几万元的现金悉数锁进自己的橱柜里面去。

第二天,又聚在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张杏菊将一张存款单摊放在肖义和刘红霞两人的面前,郑重其事地说:“那钱我已经为你们都存上了,过日子手头有备才会有防,手头有备用,小日子才会过得活泛起来。”

刘红霞投以会心地一笑,调侃地说:“妈,我知晓您做出的决定是不会轻易去改变的。”

张杏菊也笑地说:“你们知道就好,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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