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你来。到我这边来。”一个细柔的女子声音,轻轻唤着我的名字。我醉意朦胧的随着声音摸索过去。
我仿佛置身在一座宫殿里。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我慢步向前,脚步很轻。一丝淡淡的沉香味迎面而来,使人神清气爽,一下子酒意全无。
我的正前方是一张六七尺宽的沉香木软榻,床边悬着薄薄的紫罗纱帐,纱帐半掩处清楚看到一个女子侧躺在床边。虽离她很近可怎么都看不清她的脸。
这时,一个袭一身月白色长袍的男子慌乱地从外面冲了进来,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好像我是隐形人不存在于这间屋子。
男子焦急的喊着一个名字:“雪儿,雪儿,你没事吧?”
只见一只白玉般的纤手掀开纱帐,另一只手轻扶着床边,吃力的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男子上前将女子轻轻扶起,心痛的皱起眉头,关切的说:“你怎么样?我听春柳说你不舒服,急忙就赶回来。”
女子无力的娇喘道:“我,我没事。你看你,满头大汗的。”女子抬起沉重的纤手去为男子拭额头的汗。
“快,我给你过灵气,为你疗伤。”男子将女子紧紧拥入中,心痛的将女子的手握在掌心里。
“别耗费灵力了,也别再把真气输给我了,没用的。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下去。”女子隐忍着疼痛,不舍得凝望着男子,一口黑红色的血吐了出来,那只轻抚在男子脸上的玉手无力地滑落。
“不……别丢下我。”男子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在整个宫殿回荡,穿透云顶,划破长空。
我被眼前的一切震撼了。心中一悸,一股莫名的痛伴着一丝不忍,走近一步去拍男子的肩膀。
就在这时,男子抱起软榻上的女子转身起来。
“伽罗……伽罗……”瞳孔瞪大的我惊叫着。
“我在,一直都在。小曼,小曼醒醒,快醒醒。怎么了?”保伽罗轻抚着小曼的脸。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保伽罗怀里。泛红的眸子对上他关切的眼神。
“伽罗,别离开我,别丢下我。快抱紧我,我好害怕。”想想刚才那幕是那么的真实,胸口处有股酸疼在爆发,成串的泪珠儿软弱无肋的潸然滑落。
“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没有任何人能将我们拆散。”保伽罗勾起那张泪眼娑娑的小脸,轻柔拭去如珍珠般的泪水,一股无比的心疼撞击自己的胸口。他将她拥得更紧。
他无法不爱这个女人,她的影子早就在前世已深深刻进他心底,抱着她,拥着她,霸占她,今生今世不愿再与她分离。
“真的吗?无论何时你都不会丢下我?”我破涕为笑,睁着水盈盈的大眼睛凝视他,唇边为他绽放一朵如朝阳般粲然的笑容。
保伽罗再次将我拥入怀中,动情的呢喃着:“小傻瓜,我该拿你怎么办?”我安静柔顺的依进他胸膛。
打我记事以来,好像每天夜里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只要一挨枕头我的耳边就会窃窃私语,总有一些似真似假的影子在我脑子里荡来荡去。或是在我似睡非睡的眼帘前晃来晃去。
也不知道有多少次在噩梦中惊醒。我有时候会想,自己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别人看不到,我却能看到?别人听不到,我却听得那么真实?是自己上辈子做的坏事太多了吗?这辈子老天才这样惩罚你。
当我遇到了保伽罗,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绝对的安全和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在保伽罗的鼓励和保护下,我开始去真正接受这些东西,去试着释放自己体内原本很强大的力量。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灵魂,”完成他们生前未完成的心愿,然后得到很好的超度。或是步入天堂,或是再度轮回。
经过几日的休养,吴悦体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陌麒要带她回去复命。
奎首和无颜先行一步回了人间,去处理侦探所里的一些事务。
这次陌麒为了帮我触犯了冥界的禁律,还带一个凡人擅闯地府的禁地。虽说冥界戒条上没有表明擅闯禁地要受到什么惩罚,但俗话说的好: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他是什么王?转轮王也好,冥王也罢,只要是犯了法都会得到相应的惩罚。以上的这几条,每一条都够陌麒受的。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回去面对惩罚,毕竟是由我引起的,我应该承担一切。
保伽罗知道却不住我,索性由着我,寸步不离的做我的贴身保镖。这种感觉真是美美的。要是奶奶能看到自己身边有这样一个时时为自己着想,时时保护自己的男人那该多好。
地府南方的天空依旧雾气缭绕,冷月孤零零的挂在空中泛着幽蓝的寒光,阴风测测。使人不自禁地缩了缩肩膀,打了个寒颤。
“小曼,没事吧。”保伽罗将他身上的衣服披在我肩上。
“没事,咱们走吧。”我微微一笑,清澈的眸子中闪着暖暖的光。
“喂!你说我会不会转世为马为牛呢?”陌麒和吴悦走在最前面,吴悦有些担心的试探着问。
“恩,极有可能。”陌麒拉长音调不假思索的回答,脸上露出坏坏的笑。
“哎呀!那我不会变猪吧?生前最喜欢拿猪来赌咒自己。骗你我就是猪什么的。这下完了真要变猪了。”吴悦很为自己的前途担扰,愁眉不展的。
“猪也蛮好的无忧无虑的,反正猪寿命短,最多一两年就宰了吃肉了,马上就可以进入下个转回。我看你就是猪的不二人选了,咱们就这么定了吧。”陌麒故意提高嗓门,玩味十足的打量着吴悦。
吴悦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过来牵起我的手让我替她评评理。
我反手拍拍吴悦的手背,安慰道:“陌麒逗你呢?吴悦这么善良怎么会变猪呢?是吧陌麒。”
“当然了,有李大小姐的面子,猪是肯定不会变了。这蟑螂,臭虫就难说了。”
“你……谁是臭虫?你给我说清楚。”吴悦往上一拉袖子,两手叉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陌麒忙用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指指前面,摆出一副求饶的姿态,然后走在前面。
说来也怪,这两人一见面就掐,还真是对冤家。
前面不远处看到一座宫殿,气势磅礴,建筑奇特,设计超前,远远看还有点像美国白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