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伤疤的始末由来
小白擦掉额头的口水,无语问道:“你这是什么毛病?!”
“你个小没良心,小时候非得我这样亲你,你才肯睡的啊。”张一乐松开搂着小白脖子的手,哈哈笑道:“这可比讲睡前故事省事多了。”
小白语气冷冷,提醒道:“我已经不是两三岁的小时候了,肉麻不肉麻啊你。”
小白想起一件事,卷起衣袖露出那道在他手上的伤疤问道:“你以前说过这道疤痕,是我小时候自己不小心划到铁丝留下来?有个问题问下,昨晚姑姑她知道是我的时候,也让我给他看了眼伤疤确认身份真假,我在想,姑姑她知道我的事并不奇怪,听说那时候我经常去她家玩,再说这事也没啥大不了的,小孩子磕磕碰碰是正常情况,不会有人多留意,但是,偏偏有一个外人就非常在意,我就有点好奇,林悦庄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会那么无聊记得一个不相干小孩磕碰的伤疤?”
“林悦庄是谁,没啥印象?”张一乐拿起茶杯思考着,眉头都扭巴在一起,抿了口茶后恍然大悟说道:“难道是他?”
小白看了一眼张一乐表情不像是装蒜,好奇问道:“想起来了?”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印象,名字是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叫这名字,不过当时你受伤的时候确实还有一个外人在场,我想这个人十之八九应该就是你口中的林悦庄。”
“那就先假设是这个人吧。”
“就是他了,现在回过头想想,得亏了,,,”张一乐把茶杯放下在茶几,回忆道:“你手上的伤痕不是自己划到铁丝受了伤,其实就是那个人留下的。”
“哦,原来真是这样。”小白早已摸透林悦庄的底,现在只不过是确认一下会不会搞错。
“你知道?”张一乐听这话心里有些慌,眼神闪烁的避开小白投来的眼光,局促不安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我想,应该都知道了吧。”小白给张一乐倒上茶水,付之一笑,答话道:“当初他是做什么,你对他做了些什么,他为了什么划伤我,以及后来他和刘云尚扯上关系。”
张一乐惊讶的看着小白,几个手指头敲打着膝盖,半信半疑道:“你全都知道?”
小白也给自己倒上茶,一品入喉,味清而甘,沁入心脾,说道:“应该算挺清楚的,现在喝了几杯茶不犯困,我给你回忆回忆那一年事情的经过。”
那一年,林悦庄把他多年打工赚的钱,用来开了一间小饭馆,饭馆开张大半年,虽说生意上一直不算红火,但每月除去杂七杂八花费支出,也是足够满足他小资生活,常日里云淡风轻的日子,他也如愿娶了一位貌美如花的老婆,原本以为会安于现状,平凡的过完这一生。
可老天大多不从人愿,幸福平静的日子只维持了半年时间,有个房地产开发商突如其来杀到,正巧瞅中了饭馆以及旁边几间相邻商铺的土地,好几回价格补偿协议下来,就只剩下孤零零林悦庄这一家饭馆谈不拢,某天凌晨,大概三点钟的时候,某一个开发商把心一横,一声命令推倒了联排的几家店铺,没谈好补偿协议的林悦庄饭馆也被一并推倒。
第二日,林悦庄回饭馆时,眼前的饭馆早已是残砖断瓦,沦为一片废墟。
他虽报了警,要求开发商巨额赔偿,可迟迟没等到下文,在此期间,还遭到黑社会的殴打,霎时间一无所有的林悦庄终日酗酒,这时妻子也即将分娩,身无分文的林悦庄为了凑到钱让妻子到医院生产,整日东奔西跑向以前的狐朋狗友借钱,那个张三没钱,这个李四有钱但不巧前天刚寄回老家,那些昔日大口吃肉大啖饮酒的好兄弟,无一例外通通将他拒之门外,碰了一鼻子灰的林悦庄回到家,只见饭桌上岳父留下的字条,妻子已经被岳父接走,上面还写,不要再相见!
之后,听说林悦庄去岳父家找老婆,可惜晚了一步,早有防备的岳父,早带着他老婆已躲到别处,不想让他们两人再相见。
故事说到这,接下来就是他划伤我的部分,经历过妻离子散之后,他每日更是借酒消愁,浑浑噩噩大约两三年的时间,那天醉熏熏,久违的走回以前自己饭馆位置,看到了一栋还在建造的大楼,从远处驶来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他的面前,从轿车里走出一个年龄大约三十出头的男人,这个男人也就是当初强拆林悦庄饭馆的开发商之一,这天这个开发商去那栋还再建设的大楼巡视,楼房建设是开发商的第一个产业,所以他格外重视,几乎三天两头就会去一次,林悦庄看到这一幕忍下了表面的怒火,开始想方设法来接近这个开发商,也就是我们的张一乐先生!
我不清楚他想用什么办法接近你,但接近你,无非就想报仇,可哪有那么容易,一个平头老百姓哪有说要见富商就能见到富商?
最后的结果他是失败了,林悦庄转将目标就瞄准当时还只有一两岁的张慕浩,想以此来要挟和你谈判要求赔偿,然而张一乐先生根本不理会他的要求,让他放开孩子,气急败坏的林悦庄见谈判无果就狠下心,在小孩手上划了一刀想以此作警告,若是再不答应他的赔偿条件,那就鱼死网破,死了也拉一个垫背的,危机关头,当时在场的刘云尚站出来和林悦庄谈判,得以从他手上救下年幼的张慕浩。
事后,林悦庄并没有拿到当初谈判时候的承诺,反而先是被张一乐先生的手下围攻,而后被敲断了一只手,刘云尚见状动了恻隐心,宁愿舍下他在公司的股份,换林悦庄一命。
林悦庄大难不死,自此之后就跟了刘云尚,刘云尚和朋友合资开了租车公司,林悦庄也就跟了他开过半年出租车,刘云尚传承武馆教拳授徒,林悦庄也拜在他门下成了大弟子,直至今天。
“知道的挺多嘛。”张一乐呵呵苦笑,尴尬地将手插进口袋。
“要是早知道会是你这些肮脏事,我可不想去翻。”
“你现在还小,现实的不堪,你还不理解,有些时候是身不由己,那事过去了之后,我也不怪林悦庄,毕竟错也不全不在他,他想坐地起价,这是人之常情,我的钱是辛辛苦苦赚来的,他要天价,我不能当慈善机构就给他天价。”
“我以前只知道花开得很美,后来明白了表面的美,是有肮脏的灌溉,越美的花朵,它吸收的就越肮脏。”小白站起身打着哈欠,说道:“我有点困了。”
“小白。”张一乐喊住小白,说道:“在你回来之前,校长来家里说了你最近在做的事。”
“哦。”小白听这话血都凉了,心想这货居然跑来告状,回过头问道:“他都说什么了?”
“说了你没去上过课,还有上个星期,学校有一个女孩要跳楼,你这次玩得太疯了吧?”
“我是一直没去过教室,我现在还在学初中的课,高中的课对我来说有点难,等我能赶上他们了再说吧,你放心,我不懂的都有去办公室找老师问题。”小白回过头继续上楼梯,浅笑道:“关于女孩跳楼的事,我只是随心而行,你要是觉得我做错了,可以说出来,反正,我又不会改哈。”
“就你多事!”说完这句话,张一乐翘着二郎腿继续看电视。
翌日,学校天台。
依贞从书包内拿出一束白菊花,将白菊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双手合十闭着双眼说道:“江蕙,不管你接不接受,我这次都自作主张替你报了仇,如果真有来生的话,不管你是想感谢我,还是想骂我多管闲事,我都等着你,你可要记得来找我。”
小白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墙,笑道:“不信鬼神,又何必多此一举?还不如拿买花的钱,买点吃的还能填饱肚子。”
“我是不信,可有时候又在想,要是真的有鬼神之物存在多好。”
上课铃声响起,依贞背上书包,大喊了句江蕙再见,回过头来对小白说,“姐有的是钱,下午放学之后带你再去吃个饱。”
“下课再说吧,漫长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依贞匆匆往下跑了几步又冲了上来,探出个头问道:“话说,你怎么不用去上课?”
“我不想去,我呆在这里一个人自习,这样学得更快。”小白看了下手表时间,提醒说道:“你要是再不走,会迟到哦。”
“你不会真是校园传说中的神秘人吧?你一直都在这,没去上过课吗?”来不及小白回答她的问题,她便急匆匆跑下来,边跑边喊道:“放学之后,我再来找你。”
小白轻哼一声,摇摇头痴痴的笑,站起身走了过去,拾起依贞留下的那束菊花,说道:“依贞你说对了,我都在这,一直都在!”
小白走到围栏处,手上一片片撕掉白色的花瓣,让它随风飘落,嘴角微微上扬,心里说道,就连江蕙她想跳楼的时候,我也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