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全部都是这些年来,王家是如何一步一步侵蚀许家的。
从这些文件中,许锦灵一点点感觉到自己的父亲似乎被王家的人抓住了什么把柄。有些事明显看着就有问题,但是许玉山还是没有考虑就答应了,许玉山是一个很有头脑的商人,他不会看不出来这些许锦灵都能看出来的问题,既然父亲看的出来,那原因只能有一个,那便是王佳宣的父亲王涛的手上抓着许玉山的某样把柄。
“到底是什么证据?”许锦灵看了一天的文件,头疼的很,放下文件捏着额头道。
喝了一点水,许锦灵又继续看了下去。
她看着,眼睛忽然睁得大大的,随即,浑身也跟着颤抖了起来,捏住文件的手指也跟着充血泛白,她的贝齿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不敢相信的痛苦自语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父亲……父亲不是因病而死,而是谋杀?
她的眼睛因为震惊瞪得大大的,手也在颤抖着,渐渐的醒悟。
许锦灵的眼睛瞬间蕴藏了水雾,满满的都是泪水。这一切到底哪一件事是真的,为什么现在所有的资料都颠覆了她的理解。
王家的人明明告诉她,她的父亲是因为看到破产的消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发病,等到有人进去的时候,许玉山已经去世了。
可是,为什么手上的资料却写着,许玉山的发病是王佳宣和她的父亲王涛逼出来的?
王家父女知道许玉山有心脏病,却故意拿着一份神秘的文件刺激许玉山,导致许玉山心脏病忽然发作,药物就放在他的办公桌上,这对父女却没有帮忙递一下,让许玉山直接死在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事?
许锦灵身边一直没有什么朋友,又没有兄弟姐妹,从小到大和王佳宣一起长大,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王佳宣是这么狠毒的女人。
王涛一直是个不留情面的商人,这一点她多少知道一点,可是王佳宣呢,她只有二十多岁,看着自己声声念念叫那么多年的姨夫死在她的面前,她就真的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吗?
这就是所谓的亲人?
许玉山可是对王佳宣不薄,当初她父亲因为商场的事丢下一家子跑去国外避难的时候,如果不是父亲把她接过来,或许她早就死了。
父亲对她的好,她为什么都不记住,反动这种邪恶的念头。
这一切,终是人心太恐怖,还是她自己看不穿。
许锦灵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抱着一沓文件蜷缩起自己,精致的脸贴在自己的膝盖上,哽咽着:“爸爸……爸爸,到底那件事是真的,你告诉我,到底那件事是真的?”
思绪在脑子里乱闯,一点点的,她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的抬起了头。
脑子里是她刚得知父亲死讯时,王涛的淡然和王佳宣慌张的表情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当时,她的心都悲痛在父亲的死上,根本就没认真考虑,但是现在想想,这两人的表情太可疑。
何况,王家在那时候接手了许家的产业,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好像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如果不是事先有准备,他们不可能这么顺利简单的就接手了许家。
“王涛!王佳宣!”许锦灵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咬牙切齿的念出了两个名字。
她想都没想,鞋子衣服顾不上穿就冲出公寓。
她一刻也不能等,她现在就要去问王家,她父亲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她要去质问,这一切,她不能这么算了,这口气她吞不下去。
光着脚,许锦灵迅速愤怒的穿过马路,丝毫没注意到公寓门口一辆车里有个男人一直在盯着自己。
车里的郭参皱紧眉头看着许锦灵,看着她受伤的表情,他的心不乏疼痛。
“大哥,需要阻止许小姐吗?”韩阳看着许锦灵的背影有些着急的问。
许锦灵手上的资料可都是他奉了郭参的命令聚集起来的,如果她现在拿去质问王家,那她就太不成熟了,太任性了。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靠质问就有结果的。
整个车内都溢满了压抑的气氛,郭参暗黑的双眸看不出任何情绪,淡淡开口:“不必了,她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或许,是该让许锦灵离开许父给她制造的温室,只有明白人心的残酷,她再受伤时才不会只是****伤口而学会亮出自己的利爪。
“开车。”郭参冷声的对韩阳下达了命令。
韩阳一惊,越来越搞不懂自己的大哥在想什么,他对许锦灵就这么有自信?
不懂归不懂,韩阳还是发动了车子。
许锦灵赤脚跑到了王家时,脚步已经流血,头发凌乱的很,站在王家的门前,她的一双眼睛迅速充红。
看着面前富丽堂皇的房子,她握紧了手。
这一家子把她骗得好惨,欺骗了她几十年的感情不够,抢走了原本所有属于她的东西。呵呵,她当傻子这么多年,现在就站在这里,她却不知道该怎么推开门去质问。
脚步僵在了原地,但眼睛却死死的打量眼前的这一切。
现在,就算她进去问出了所有真相,她又能如何?
她推门而入,王家人绝对不是深深的忏悔,而是狠狠的对她落进下石一番。都走到了这一步,她也该看清楚所有的人心了。
她之所以能让王家的人骗的这般惨烈,不就是因为她太相信王家的人,而是因为王家的人一直能很好的藏住自己所有的情绪。
这一点,或许是她该学习的。
许锦灵,你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再任性的随着自己的心走下去。记住,你没有了任何的依靠,什么事你只能靠自己,想拿回一切,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忍!
许锦灵咬着牙暗在心里告诉自己,所有的苦水,她必须先咽下去。
她死死盯了王家一眼,迈开了一步,但却不是朝着王家,而是朝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手指死死的镶嵌在手心里,一丝丝鲜血从手心里浅浅的流出来,她在压住心中极大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