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槐一张脸涨得通红,梗着脖子不说话,站到宇文成都后面。“好了,清清别逗四槐了。”
宇文成都替我擦擦额头上的汗,“我来有事跟你商量。”
柳枝轻敲手心,“你说。”
他打了一个手势管家走过来,手里托着一套衣服,“小姐,这是宫里送来的您晚上宴会穿的衣服。”
手抚过衣料,跟身上穿的棉布料子不一样,触感凉爽,“挺光的。”
管家说:“这是专门进贡御用的锦缎。”
我拿起长纱摩挲,照着太阳看了又看,道,“这白色看着有点怪。”
“小姐,这……”管家的话被咳嗽声打断,主子朝他摇头,不再言。
把长纱举到宇文成都面前,“你看,是有些怪吧。”
“唔。”宇文成都仔细看了看,“这是一种纱,晚上灯光下面就会发亮,所以有些怪。”
我又回到托盘前,“皇后还知道我喜欢白衣,今天就穿这件去了。”
“咳。”宇文成都不自然的咳嗽一声,道,“皇后说让你今天宴会献艺。”
我转身朝他走两步,“献艺不会,舞剑倒是可以。”
“宫里不允许佩戴兵器。”他握着我的手,想了想,“得用其他代替。”
我晃了晃手中的柳枝,“我还没答应呢。”
“清清。”
“不如你赢了我,我就同意。”推开他,气力贯通柳枝,向他刺去,“看我自创天宝七式。”
“一定奉陪。”宇文成都摇摇头,清清玩心太大,柳枝朝自己追来不敢大意,抬脚后退。
我跃起左手送出一剑,“看我这招清念式。”
“清清,注意右手。”话音刚落宇文成都翻身来到右边,我左手反刺被他拽个正着,柳条立刻软下来,“你输了。”
“那我们再来比拳。”手松了柳枝,掌风向他袭去,转身没打几下,拳头也被他握了去,“好了,好了,我输了。”
宇文成都轻笑,“这下都听我的了。”
我旋身坐在凳子上,“你说,舞什么剑。”
“叶流花霏。”宇文成都想了想蹲在我前面,“我给你弹叶流曲伴奏,就像在山上那样。”
我道,“你不是说不能带剑,花霏剑也是剑。”
他站起身坐在我旁边,“花霏剑是软剑招,就用纱代替。”
“师父不是说,要好好练正宗武学,不让玩这些花样吗?”
叶流花霏剑法就是由叶流曲谱和花霏剑组成,曲子缠绵悱恻,剑法繁冗华丽,本就玩乐成分大于练剑。
他的脸上难为,“清清,这次是皇上和皇后下的令,皇命难违。”
玉食珍馐推换盏,广袖翩跹映人红,夜幕星辉邀明月,一曲叶流动花霏。
“好。”一曲舞毕,杨坚率先叫了声好,底下的人都争先鼓掌。
回到位置上,如玉就坐在一旁凑过来朝我伸大拇指,“皇奶奶刚才一直夸你呢,看来你马上就要超过我在皇奶奶心目中的地位了。”
这都后半夜了,为了在后面等着出场表演,一口东西也没吃,腹中饥肠辘辘,拿起筷子努力跟眼前的食物奋战,都哥帮我把桌上的肉食换成自己桌上的素菜,然后倒杯水递过来。
“你怎么这么饿。”如玉说了半天没有人搭话,把自己桌上的吃食也递给我,“这个也给你。”
宴会进行正酣,宇文惠及多喝了两杯,诗兴大发,站起身,“皇上,臣刚刚看了清清姑娘的舞,惊为天人,即兴作诗一首。”
杨坚满脸兴味,“爱卿如此雅兴,说来听听。”
宇文惠及端起酒杯,遥遥朝众人敬酒,一饮而尽,缓缓念来,“香风闻人醉,红袖撩音弦,双目盼流云,盈盈一水间,身纤丝如柳,更胜不却娇,嗝。”
中间打了酒嗝,揉揉眼继续说,“春来惹闲梦,心作砰砰响。”
“好诗。”杨勇酒染双颊,从坐上站起来走到宇文惠及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好文采,本太子敬你一杯。”
宇文惠及端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个底儿朝天,杯子倒扣过来示意。
杨坚笑道,“我看爱卿这心里不是砰砰响,是揣了只猫,似猫抓吧。”
独孤皇后脸上没有笑意,轻哼,“宇文爱卿,这都快夏天,还能做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