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那马车离去后,唐弋卻也不想让自己一副风尘仆仆、满身狼狈的样子见到‘家人’,于是他便用手拍了拍陈旧的衣服,这才动起脚步进到门内,可就在他的前一只脚才刚刚落在门槛之处时,竟在那一瞬间就被一阵从窗口而入的冷风给吹醒了过来。
而此时,唐弋才发现自己正斜靠着的床边,张隐修和张天爱也在轻声的叫着他的名字,临近床铺的桌旁,那盏琉璃灯上的烛光正在随风摇曳。
这下,唐弋才知道,原来那在石象国内好似是一生的十八年,竟然只是自己的一個噩梦,可是那梦中的种种竟然又是那样的清晰,他想到这里,便立即从床上起身跑到那庭院处,果真就看到了有一块假山石立在了那里。
借着脑海里的层层回忆,唐弋更觉得此事越发的有蹊跷,于是他就让欧阳若男找来了工具,再把到了石象国后发生的事对着张隐修讲述了一遍。
紧接着,唐弋就缓缓弯下身躯,便在那山石的底部之处看到了一個小洞,于是他很快就看见到了先前去那石象国时见到的黑洞。
延着那小小的洞口,离此不远处,唐弋又看到了一处由泥土堆成的像是小路模样的地方,他在心里暗想,那定然就是在梦中前去石象国时路过的地方,跟着还有一群蚂蚁围绕着的地方就呈现在了眼前,唐弋便又在想,这地方定然就是石象国的皇宫。
最后,唐弋把目光停留在了一处長着一棵小草的地方,只见离那小草不远处,一個小土堆就堆在那里,唐弋伸手摸了摸那小土堆,一脸伤感的说道:“舒沁公主,你还好吧”。
面对着那埋葬着舒沁公主的地方,也就是古槐县的百花坟,唐弋呆呆的站了好久,也默默的和他的那位梦中的公主妻子聊了将近半个时辰。
谁知,就在当夜,天上果然下起了暴雨,到了下半夜,雨晴了,唐弋刚一起床就去看了那立着山石的地方,竟发现几个(时辰)小时前还在四处忙碌着的蚂蚁皆已消失,这下,那梦中所说的石象国旷世之祸也都一一应验,那么,离别之时那送别之人口中的话是否应该当真,这对于此时的唐弋而言,无疑又是一个让他进退两难的抉择,但是他的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猜测,因为唐弋知道,选择尝试就会有一半的机会可以获得成功,相反,自己就得永远的持续着现如今这样的生活,其后果不单是生而不死,而且每月的初一和十五还得承受着诅咒的折磨。
偏偏是人算不如天算,张隐修也是同样的连做梦都未曾预料到唐弋虽然已经离开了那被下了诅咒的阿修罗圣境,卻依旧没有摆脱每逢初一和十五便会显露嗜血魔性的命运,甚至于连他被封印了将近千年的记忆卻也莫名的就被这么个突如其来的噩梦给重新唤醒。
时光荏苒,千年已过,张隐修虽然从那阿修罗圣境之中的石棺上找了些许蛛丝马迹,可是此刻,他卻有种异样的感觉,他知道,就算自己有心还想在唐弋面前继续隐瞒,或许也只是纯属徒劳。
禁不住唐弋的死缠烂打、紧紧追问,张隐修只得答应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张隐修不知道从何处开始说起,因为他很是清楚,带着仇恨讲出的实情,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要重揭唐弋昔日的伤疤,可也就因为是这样,他又不禁想起了这段仇恨的背后隐藏着的种种联系,他很清楚,一旦让唐弋知道了实情,那他也就得要承受起人间地狱一般惨痛的苦难,不仅如此,届时,天灾人祸甚至于也将会尾随而至,那样一来,天下间的异类世界又将会永无宁日,甚至还可能会殃及池鱼。
就此,张隐修便打算趁着唐弋没有注意的时候,想要故技重演,进而用自己的毕生功力消去他脑海里刚刚萌芽的仇恨记忆,因此,他便假装着挨近到唐弋的身边,突然间猛的发功,可偏偏就在开始动起了手的那个时刻,张隐修竟莫名的觉得自己的功力像是被什么外在的障碍物给挡开了一部分,以至于连那源源不断的外泄的的功力对唐弋竟然起不到全部的作用。
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因为张隐修千盘算、万计划,卻偏偏少算了唐弋的嗜血魔性已经潜藏了近千年,加之他的身体之内很有可能还有什么无比厉害的法器在替自己的主人抵御着外来的冲击,张隐修料想,他自己的功力之所以被释去了将近一半,其根本原因绝对就是因为隐藏在唐弋体内的这个虽然未曾现身,卻时时刻刻都在有着动作的法器的干扰,假如没有这个东西,结果定然又会是另外的一情况。
如今,只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张隐修自知自己的功力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因此他只得默默承认这定然是上天的安排,但这也就意味着唐弋脑海中的那层经历过的部分记忆仍然存在,幸运的是他能记起的仅仅只有关于他在古代还有个家的那个部分。
张天爱平心静气的问张隐修道:“爷爷,您不惜花费了毕生积攒的功力去封印那臭小子的记忆,莫不是他的身体还有什么更为特别问题?”
张隐修收了功,回答道:“爷爷之所以选择这么做,为的不单单是如今的他,更是为了天下百姓的将来。”
自己的宝贝孙女的这句没有细想便脱口而出的心声竟也使得张隐修的内心深处感到同样的震撼,他暗暗问自己,如今的这种做法,对唐弋而言,究竟公平不公平。
但是当张隐修突然想起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句话,加之他联想到如果自己在刚刚消去唐弋的记忆的时候稍微心软以至于让他想起千年前的仇恨的话,那么这个已经相对稍微平静了千百年的人间江湖势必又会像千年前那般掀起浑然滔天巨浪,再现尸骨如山、血液成河的惨状。
更何况如今的唐弋虽然被暂时封住了记忆,但是他的魔性较千年前而言,绝对不是可以同日而语的,光看他在月圆之夜甚至都已经朝着瞎眼婆婆伸手的模们就可以知道,如若他的记忆和内心深处的魔性彻底的被唤醒,那么天地间的异类界恐怕就要被重新制定新的秩序。
因为那潜藏在内心的恐惧,张隐修只是含糊其辞的对张天爱说了句:“丫头,有时候,在答案和现实面前,代价才是最应该考虑的基本前提,爷爷虽然不知道小弋的真实来历,但我却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如若可以彻底消去他的记忆,爷爷我甚至可以用性命去交换。”
人生往往因为选择而改变命运,也就是因为这句经常被唐弋挂在嘴边的话,张隐修才尝试着用佛家的偈语和隐藏在唐弋心中的善念去抵制他那被诅咒渲染的罪恶心魔。
唐弋开始缓缓醒来,张隐修思前想后,只得再绕过了重点部分之后,委婉的向张天爱道出了其实唐弋乃是千年不死之身的秘密,还有就是他有极有可能背负着天大的使命的隐情,但是张隐修卻没有道出唐弋出生的年代,因为他知道,这无疑也是一种禁止被提及的禁忌。
父母,这个对于世间所有儿女来说都是最俱真、善、美的称呼,但是在唐弋的情感世界里,这无非还是一种无法触及的禁忌,而且摆在他和‘家’的中间的那条缝隙,更等同于是历经千年依旧无法跨越的深沟。
古人戏言说,无更不成鼓、无巧不成书,确实,就如这花好月圆、寄托相思之夜,唐弋刚刚才在人生的旅途之中点燃了一盏希望的油灯,然而,倒霉的是上海市警察局中偏偏卻招来了意想不到的麻烦。
唐中宇这位执掌上海市警察局的掌舵者,面对着那办公桌上已是堆积如山的卷宗,此时的他真可以说是气不打一出来,只见他手握拳头、垂着脑袋、紧紧的闭着两只眼睛,他本想以此方式换得片刻的安静,但最终还是被那个因为事态紧急以至于忘记了敲门就擅自闯了进来的副手黄文珂给吓了一跳。
唐中宇先是愤怒的吐了口气,接着就伸出手且大力的拿起桌上的卷宗朝着黄文珂砸了过去,进而还又高声的骂道:“混蛋,你今天是脑袋被门挤了、还是被狗粪迷了你的眼睛,难道你没看见外面的墙上写着的进门前先敲门的几个大字吗,滚出去重新敲门?”。
黄文珂无可奈何,只得又退了回去,照吩咐重新敲响了一次门,经许可后,他这才走了进来回答道:“报告局座,就在刚才,马氏商会派遣下人来到警察局报案说马氏商会的大老板马志柏的家中遭人恶意纵火,报案的人还说因为火势过大,因此导致马氏商会的大老板马志柏躲避不及,最后葬身在了火海之中被烧成了面目全非的干尸,至于被人纵火的时间就在昨天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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