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难忘今宵
“诶诶，小狼你看，那鼎炉是不是动了一下？”古琳娜摇晃一旁的小狼。
“呜呜！”小狼早注意到了，此时已经竖起了耳朵，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远处的鼎炉。
这儿的动静被古元老头感知到，他终于转过身来，老眼沧桑，有一丝疑惑。
“咚！”一声闷响自鼎炉内传出，使其更剧烈的晃动了下，非常显眼。
轰！
古琳娜和小狼两眼发亮，顿时来了精神，直接哇哇大叫着冲了过去，一路烟尘。
古元身子都发颤了，两眼精光暴射，骇人至极，那沧桑的眼神有添了诸多生气，明亮了起来。他就站在那里，目光热切的盯着远处的鼎炉，露出了笑容。
“嗷呜！！”
“顾生你还活着太好了，快一起把蓝鳞鱼王烤了！呜呜这家伙都饿坏了！”
花裙少女俏皮，又跳又蹦，一只小黑狼耷拉着舌头一跃十丈，他们边跑边大叫。
轰！
鼎炉发出巨响，盖子被轰飞，金光刺天，一道黑影冲天而起，一跃百丈，一股强烈到无法形容的生命波动席卷，山林内野兽匍匐颤栗，轻声呜咽。
这是一具看似烧焦了的躯体，全身都是黑黢黢的硬壳，干瘪瘪的。唯独那双目，此时竟然爆发金光，直刺天穹，威势骇人。不过片刻后便收敛，只有着漆黑如黑曜石般的眸子。
“嗷呜！”小狼兴奋嚎叫。
“天哪！难道是传说中的火眼金睛？！”古琳娜在近处呆住了，十分震撼。
就是远处的古元也心惊，虽然知道那并非火眼金睛。
轰！
顾生落地，震出大坑，整个人身影挺拔，屹立如山。
咔！咔！
覆盖在顾生体表的一层焦壳出现了裂痕，很快，如蛛网般蔓延的焦壳，最后嘭的一声炸碎成粉末，露出了赤条条肉身。
顾生觉得全身轻盈，这种感觉跟重生一般，此时沐浴着阳光，微风轻抚，让人身心舒爽。
而这时古琳娜却大叫着转过了身，愤愤不已，以为顾生就落在了她面前，距她不足十丈。
小狼也嗷嗷大叫着扑了上去，兴奋不已，大眼中有泪花，这段日子是煎熬，这是第二次了，它生怕顾生又出现意外。
顾生心念一动，从须弥戒中取出一件衣衫穿上，而后抱着小狼径直从古琳娜身旁走过。
“你看你，又瘦成这样了，那蓝鳞鱼王整条都不够你补的！”顾生轻轻揪着小狼耳朵，心中却有一股暖意，他强行忍着没红眼眶。
“别躲了！赶紧烤鱼吃！”顾生笑着回头冲着古琳娜喝道。
古琳娜惊醒，赶紧将鱼王取来，切下一块又一块，然后搭架生火动作娴熟而迅速，因为她实在是憋坏了！
“老头儿，你太狠了！真想玩死我啊！”顾生狠狠道，但却在笑，因为他看到古元老头眼角都湿润了。
老头一听顿时嘿嘿笑道：“本来还还想给你收尸呢，看来不用这麻烦了。”
“你……诶？小离呢？这种灿烂的时刻应该万众瞩目才对，虽然我们才几个人，但也要到齐啊！”顾生大大咧咧，环视一周没有发现莫离儿。
“不知道啊，最近经常一个人离开，不知道在干嘛。”古琳娜烤着鱼肉，不时皱着琼鼻凑上去闻，已经等不及要吃了。
“你现在感觉如何？”古元询问。
顾生此时加入了烤鱼队伍，一手一块数十斤蓝鳞鱼王鱼肉，用铁杆穿着在那儿烤。闻言心念一动，哧的一声，手臂一处突然裂开一道口子，一道赤红的鲜血极速射出，跟飞镖一样，带着赤芒。
当！
那道鲜血飞镖射向古元，不过却被他两只夹住，发出金铁般的响声。
“哈哈，不错不错！才修成便能如此，很好！”古元很满意，笑开了花，要知道，古来修成此法的没有几人，当然真当到了一定境界的人，对此法早已没兴趣。
“只是残篇就能如此，那全法得是什么样子？”顾生乐滋滋，想捡到宝一样。因为他参悟了此法，感觉很厉害，可是那金属片上又有残缺，他有点期待全法。
而后心念又是一动，那赤红飞镖化为血液没入顾生手臂的伤口中，随后伤口在片刻愈合，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不，你修的便是全法。”古元笑着摇头。
“可之前你不是说……”顾生惊疑。
古元闻言一笑，也削来一块鱼肉蹲下来烤，悠悠的道出了一则秘辛。
“数十万年前，有人机缘巧合之下悟出了御血术雏形，而后登峰造极，御血之术天下无双，滴血可屠万灵，斩日月！可惜啊，成也此术，败也此术，一旦道心不稳走了歪路，注定与极道无缘。”
“御血大帝，辉煌一世，最后被各大教主群而攻之，惨死域外！”古元充满感慨地道。
“他走了什么歪路？难道与金属片上法决的残缺部分有关？”顾生震动。
“不会记载了他惨死的缘由吧？”古琳娜奇道。
“没错。”古元叹了口气，语气沉重。
“当他还未成帝时，一次偶然发现汲取他人精血可以壮大自身。谁不渴望强大？可也正是这种急切之心毁了他。自那之后，每诛杀敌手他便汲取其血液融入己身，这让他成长速度远超他人！”
“可力量终究不是自己一步步修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有自己的法则，诸多道与法则强加己身，这成了一个导火索。它们在御血大帝身体内冲撞相激，法则与道让他疯狂，愈发渴望强大，四处猎杀天才强者，最终导致了他的灭亡。”
“临死之时，他有悔恨之心，却不希望他的法失传，所以铭刻下来，记录他的事迹和忏悔，将其打入虚空中，流于后世。”
“此法修行艰难万分，很多人暗中修行却失败。金属片易手无数人，很多人都想修成，但即使成功也远远不及御血大帝，修成之人一旦越界便会被满世界追杀，这是块烫手的山芋。嘿嘿！”古元盯着顾生看。
“什么眼神，你看我像那种人吗？我可是要屹立绝巅的人，怎会步人后尘？”顾生义正辞严，没好气的白了古元一眼。
“不过你以后可要当心了，此法被某些古教立为了禁法，专门针对修炼此法的人。不过此法失传也至少十万年了，反正我现在是没看到有人修成。”古元摇动白胡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顾生越听越惊悚，之后更是跳了起来，嚎叫着：“老头子你这是给我拉仇恨啊！不越界就算了，这几个古教脑子进水了啊！那以后我不是要被满世界追杀？”
古元不以为意，一副老神棍的样子，摆手安抚顾生，道：“你以后不明目张胆用就是了，藉此保命就行，或者在确信不被发现时使用。再说了，有危机，才能使一个人越发强大。”
顾生无言，感觉被坑了，今后的日子肯定是没法好好过了。
“管他的！想那么多干什么！今后那些古教要杀我，来一个杀一双，来一双杀他整个古教的崽子们！”他可不会一直忧郁着，抓起烤好的鱼肉大口啃着，无所畏惧。
“哈哈！好脾气，有我当年几分风采！”古元被逗乐了，取出一坛老酒，痛饮一大口。
“几分风采？我可看不出你有几分风采。”顾生撇嘴，一脸的怀疑，并趁机将酒坛夺过来，取出酒盏满上饮了一口，当即叫好，“好酒，比我以前喝的酒好多了！老头，你的风采不会是年轻时偷酒吧？”
古元气的胡子发抖。
“对对对！我听爷爷说过，年轻时偷过古教的神酿！”古琳娜紧忙补充。
“真有此事？”顾生笑眯眯的盯着古元。
“去！胡说啥呢，我那叫光明正大的拿！拿！”古元满口酒气，吹胡子瞪眼。
“哈哈！”
几人大笑，一边吃着美味的烤蓝鳞鱼王肉，一边痛快的喝着美酒，很快都醉意朦胧。古元抱着酒坛，打着酒嗝，活像个老顽童，含糊不清地嘟囔个不停。古琳娜俏脸上布满绯红，美目扑闪，大声嚷嚷着再来一盏。小狼东倒西歪，抱着酒盏将光滑如绸缎子似的毛都打湿了，嗷呜嗷呜的叫着，在顾生几人身上蹭个不停。
很快便是黄昏了，这时莫离儿出现了，立在远处，黑裙飘飘，气质空灵，绝尘于世，宛若堕仙。
“小离姐姐！快来吃烤鱼啊！好好吃！”古琳娜冲着远处欢快挥手，美目迷离，吐着酒气。
“诶！你来了，吃肉喝酒，再来一杯！”顾生摇摇晃晃，对着莫离儿举杯，“你眼睛怎么红了了？来喝酒！”
顾生醉了，眼睛都看不清楚了，感觉天地都要倒过来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仿佛看见莫离儿轻飘飘的就在眼前，然后呆呆的盯着自己看。
这天，他们很痛快，无忧无虑，仿佛所有的不快都被酒水溶解了，烟消云散。到了最后，落日散尽余晖，月华流淌，四野寂静，顾生几人迷迷糊糊，都醉倒了。
仿佛中，顾生看见古元老头还在那儿饮酒，并且又哭又笑，在发酒疯说着什么挚爱消陨，修为半废，此仇不共戴天自己却无法报仇，渐渐地，他听不到声音了，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深夜，月华如水，迷雾流转，将一切都铺上梦幻的色彩，林子里宁静传来轻微的呼吸声，几人酩酊大醉，睡得很香甜，这注定是一个永久难忘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