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殊曼转过头,“我知道啊,可你不也是阿诺的助手吗?”
穆邵昕一听,她说的确实没错,只是,她既然都知道自己的身份,神情居然还这么泰然自若,她那个爹要想发展事业,不也得靠着穆少吗?
“姝曼小姐,您怎么来了?”司徒诺见毕殊曼来了,马上站起来,走到门口。
“没什么,听说你今天来的早,都没吃什么东西,我刚好路过,就带了些包子和稀饭,工作固然重要,可身体才是重中之重。”
“这……这真是我的罪过了,还要你亲自送过来,我不饿的。”司徒诺很是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我又没什么事儿,也刚好路过。”毕殊曼说着,就把东西放在桌上,不一会儿,浓浓的包子的香味就浸满了整个房间。
“怎么样?还不错吧?”姝曼冲他笑笑。
司徒诺也不好再推脱,“嗯,是我最喜欢的。”
毕殊曼瞧了眼角落里绷着一张脸的穆邵昕,笑道,“穆小姐也一块来吧,我买了很多。”
穆邵昕一听,反而来了脾气,“哼,谁要吃你的东西,肯定是在街边买的,又不卫生。明天,我自会给阿诺带比这还好吃的早点,就不劳您费神了。”
毕殊曼显然没想到从未谋面的穆邵昕会对自己的成见这么大,她笑笑说,“那也好,就有劳穆小姐了。”
“哼,为阿诺做事是我的分内事,什么劳不劳的。”
毕殊曼没再搭理她,司徒诺只在一旁装作什么都没听到,战战兢兢的吃着包子。时不时的抬头冲毕殊曼尴尬的笑笑,毕殊曼倒也宽心,好像并没有穆邵昕一般,很贴心的帮司徒诺晾着粥。中间还不忘跟司徒诺小聊两句,两人又有说有笑的,更是叫穆邵昕心里发酸。
好容易挨过一天,穆邵昕回到家就气不打一处来,看哪儿哪儿不顺眼,做啥啥嫌弃。玲珑闻声过来,正看见她抱着一个花瓶要往地上砸,忙道,“呦,这是谁欺负咱们的大小姐了。真真要将那人千刀万剐才行。”
穆邵昕一看是玉玲珑,长吸一口气,放下花瓶,撅着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玲珑走进来,坐到她的身边,细细的看了看她,然后掩着嘴发笑。
“三嫂,你笑什么?”
“我在笑某人吃醋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三嫂,都这样了,你还取笑我。”
“我哪有,你这个样子回来,怕是全上海的人都要知道了,我可是好心来看你的,你可别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三嫂,那个毕殊曼,她太过分了,怕我在那儿抢了她的好处,一大早的就拎着包子稀粥来找阿诺,还美其名曰路过。有路过的拎着的精美的饭盒过去的吗?有路过的还准备了那么多包子的吗?她分明就是早已经预备好了,还在那里给阿诺吹粥!她!她!真是气死我了。”
玲珑见她火冒三丈,张牙舞爪的跟自己形容了一番,然后气得一个人又重重的坐下来,那样子她是没觉得可怜反倒觉得可爱。
“好啦,不过是给他送粥去的,你也可以啊,往后你天天给他准备早点,没有应酬的话就连午饭,和晚饭都饱了,不就成了?再有,你是他的助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见的时间可没你多哦。”
穆邵昕一听,乐了,“对呀,这个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三嫂厉害。那你说,我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我不都已经告诉你了?我觉得,既然你已经是他的助手,就要做出些真本事给他看,他慢慢的对你刮目相看了,自然跟你就更近了。”
“嗯,你说的对,他今天啊就为了考验我给了我一摞的文件要我整理,整理的我头都大了。往后,我再也不抱怨了。我得好好做事,争取做他的左右手。”
“这样想就对了,你终于开窍了。也不枉费我来这儿一趟。”
“三嫂,我觉的你比我还了解阿诺,你见过他吗?”
玲珑心下一紧,想了想,道,“当然有,我曾在青云帮待过一阵子,怎会没见过他呢。不过,也只是平常的问候,他待人很谦和,容易叫人跟他亲近。”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他也很为你抱不平,我就喜欢这样的。”
玲珑勉强的笑笑,望向窗外。
这晚,毕德如和司徒诺正在书房谈论德如银行的相关事宜。正巧毕殊曼来寻毕德如,一开门,毕德如和司徒诺皆是略微一惊,毕德如见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先是舒了一口气。复而笑道,“曼曼啊,有什么事儿吗?”
毕姝曼显然没想到这么晚毕德如还在和司徒诺商议公事,也是略微一愣,看到司徒诺后,又不禁面色微红,好似白雪红梅。
“哦,我是想和爹商量下,后天是娘的忌日,不知爹爹有什么安排。”
毕德如一向珍爱已故的妻子,这是全朱雀门,乃至整个上海滩都知道的事情,每年的忌日,他都极为重视,虽不铺张声势,准备却很全面。
司徒诺一听,便道,“毕爷,那我先回去了,您放心,明日我便和查尔斯先生联系,一有结果,我会第一时间禀告给毕爷。”
毕德如满意的点点头,看着司徒诺走过毕殊曼时微微的一鞠躬,以示尊敬,心下不由得又对司徒诺增添的几分喜爱。
毕殊曼回头一直看着走出去的司徒诺,半晌,才转回来,却发现毕德如早已点着烟袋盯着她的笑。
她面上倏地就红了,小女儿姿态尽显无遗,“爹,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毕德如哈哈大笑,“你说我看你做什么呢?”
毕殊曼娇羞的看了眼毕德如,低下了头。
“你是我的女儿,我岂会不知你的心?女大不中留啊,你早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是为父不舍啊。等爹爹忙完这一阵子,马上选个良辰吉日给你们完婚,怎么样?”
毕殊曼听了又急又喜,“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说要嫁人啦?再说,我嫁给谁啊?”
“嫁给谁?我的好女儿,你这是故意刁难为父的,还是在跟为父玩捉迷藏呢?不是阿诺,还能有谁?”
“可是,可是他并不喜欢女儿,而且,女儿也未曾与他说过半句知心的话。您这样做,岂不是叫女儿失了面子?也叫阿诺难堪?”
“他不喜欢你?那他喜欢谁?”
毕姝曼急道,“爹,难道你不记得……”
毕德如恍然大悟,“你说的是那个玉玲珑?”
毕殊曼点点头。毕德如反而大笑道,“那个玉玲珑早已嫁人,对象还是和阿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穆少,女儿休要担心,纵然他还留着这份情,却也是回天乏术,再也无法跟玉玲珑再续前缘了。曼曼,我知道你很介意,但为父的也要告诉你,爱情和婚姻是不一样的,虽然那个阿诺把爱情给了玉玲珑,但并不代表他不能给你一个婚姻。”
毕殊曼有些不理解,疑惑的说道,“爹,我不明白,如果没有感情,又怎能在今后的漫漫岁月里共同的生活呢?”
“婚姻需要的是包容,是理解,是坦然。司徒诺是个少见的君子,他有着很强的责任感,如果你是他的妻子,无论他爱不爱你,他都会用他的生命来保护你,照顾你。为父年纪大了,又是身处在这样一个黑白颠倒的乱世,始终不能照顾你一辈子啊。也就只有这个阿诺才能让为父放心的把你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