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想要这封信,难不成他知道我这信要给谁?”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怎么会有人盯上我们呢?”
玲珑急道,“定是有人绑架了福叔,他们在望月楼里插着眼线,知道这信是送给福叔的,可福叔不在,怕我们知道,又想从这信里知道些他们想知道的东西。”
“想知道的东西?什么东西啊,福叔一家三口在苏州,早已经和玉府脱离了关系。况且这都是些什么人?是阿天吗?”
玲珑摇头,“不是阿天,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听话做事的人。既然是被望月楼里的眼线听到的,那这人本就不该是青云帮的人,难不成是那……坏了,福叔定是被穆绍辉抓了。”
“穆绍辉?”
“对,廖青云也不是什么好人,好心救治于我,将我好生养着,不过是为了从我身上得到好处。司徒诺和阿天都是他派来别有目的的人。”她又想到那几日司徒诺饶有心事,吞吞吐吐的神情,便更是确定了这一点。
“阿诺少爷?不会吧,他待小姐那么真诚。”
“是,正是因为他待我真诚,没有遵照廖青云的指示做事,又被穆绍辉施压,才调离了诺,换了阿天。只是阿天刚来不久,他还在熟悉这里的情况,过不几天,他便要向我示威了。”
“小姐,那我们怎么办?那个阿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玲珑道,“我现在担心的是福叔,他跟了父亲二十几年,受了父亲不少的恩惠,他又是念恩的人。父亲出事的时候,他尚且没有带着家人逃离苏州,这回子,也定不会屈从穆绍辉,我担心他现在已经被折磨的只剩下半条命了。可惜的是,他是看我长大的,我竟无法救他于樊笼,我……我……”
“小姐不要自责,眼下小姐也是自身难保,福叔定会体谅小姐的。”
“不行,我一定要救出福叔。翠心,你去帮我找阿远来,我要请诺帮忙。”
翠心叫了阿远,并未和盘托出,只讲事态严重,望他尽快找司徒诺来。阿远见她急的小脸发白,也不禁焦急万分,亟不可待的从码头拉了司徒诺出来,两个人趁阿天不在,偷偷来到玲珑的房间。
玲珑见到他二人,二话不说,噗通跪倒在地。三个人皆惊,翠心忙道,“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司徒诺也是连忙拉起玲珑,玲珑不肯,只说,“若我不想起,纵使千人万人,也无法让人我起来。”
司徒诺见状,知她有事相求,便道,“你若有难,我和阿远定当付全力相助,你用不着这样。”
玲珑道,“我的身世你二人早已知晓,我玉家突缝大难,父死府焚,家中人丁单薄,只我一女。不论事情究竟为何,但府中之人实属无辜。福叔是看着我长大的,如今,他被穆绍辉囚禁起来,生死未卜,我恳请二位帮我从穆府中救他出来,玲珑定有厚谢。”
司徒诺也蹲下身,说道,“你莫要着急,待我和阿远先去一探,查明福叔所囚之处,再设法营救,可好?”
阿远也急道,“是啊是啊,玉小姐,你这样求我们倒叫我阿远不知该如何应对了。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和阿诺身上,我们的功夫你是知道的,这上海滩可没人敌得了我们,不过是去趟穆府,你大可不必忧心。”
“那穆绍辉并非光明磊落之人,他只因我一时顽皮,嘲弄了他而一直嫉恨于心,设计陷害了我爹,才致我玉府家破人亡,他狡猾至极,府中定然也不是易处之地,切不可小心大意。”
司徒诺道,“你放心,我们会先去查探,不会硬闯,待我二人回来了,再好研究救人的方案。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将福叔救出来,你打算如何安置他?”
这个问题玲珑倒还真是没考虑到,她想了想,“我还没有想好,总之,苏州是回不去的,我想,我会让他远走他乡。”
司徒诺和阿远相视一眼,司徒诺道,“你既有了决定,我和阿远也便放心了。”
司徒诺和阿远两人乔装一番,待夜深了,悄悄潜入穆府,直接寻到穆府的后院,挨个屋子查看。两人来到一个颇为隐蔽的小木屋子,木屋没有窗,门紧锁着,微弱的光从木缝中透出。司徒诺顺着木缝仔细看去,见一人双手被紧紧的绑在的柱子上,衣服破烂不堪,身上伤痕累累,头低低的垂着,看那样子,只剩下了半条性命。
司徒诺虽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又从走过的下人嘴里推断出,这人应该便是玲珑所要救的福叔。他又望了眼四周的环境,这小木屋虽是隐蔽,但四周无遮挡之物,若只是他和阿远二人,进出都不是问题,而要再带个人,还是受过极刑的人,要安全逃离,定是不易。看来营救之法还需再行商议。
他俩刚要撤离,忽听“汪汪。”两声,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一只狼狗,那狼狗虽被拴着,但那尖锐的叫声也足以惊动整个穆府的人。
两个人急的逃离,就见对面有人跑来,手里还提着油灯,嘴里不停的喊,“谁在那里?什么人?”
司徒诺情急之下,对阿远小声说道,“你我分头离开,好歹也要跑出去一个,我去引开他们,你借机快点离开。”
“这怎么行,我去引开他们……”
“啰嗦什么,叫你走,你快走便是,不要在耽搁时间,否则我们谁都走不了。”
他重重的将他一推,自己则朝相反的方向跑去。穆府的人隔着月光瞧见了一个人影,便直直的追了上去。司徒诺腿脚灵便,不一会儿窜进了一个房间,他也不确定是哪里,只想暂时躲避一下,见机离开。
他环顾四周,这里不过是一间普通的卧房,他紧紧的贴在墙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本能的一步步慢慢向后退。忽然后背撞上什么东西,他警觉的往后一转,正对上一个只穿了一件丝绸睡裙,头发湿漉的妙龄女子。
那女子也是刚好被他撞上,她本是刚刚沐浴完,不想却撞上一个陌生男子,不禁大声惊叫。司徒诺迅速的捂着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再出声。
眼看着穆府的人闻声都围了过来,司徒诺情急之下,凑到那女子耳边说道,“我不是刺客,也没有恶意,更不会伤害你,请你让他们离开。”
那女子被他紧紧的捂着嘴鼻,呼吸早已不畅,忙点头答应。他放下心,说道,“那就快让他们离开。”
那女子支支吾吾的,用手指指他的手,他这才反应过来,慢慢的把手放开。只听门外喊道,“小姐,刚刚府里进了刺客。”
女子急道,“不是不是,我正在沐浴,跑出来一只老鼠,吓了我一跳,不过,我确实看到一个人影,好像往西边去了。”
“好的,小姐,我们这就去追,小姐莫怕。”
说罢,又是一阵匆忙的小跑,屋外的灯光渐渐消失。
司徒诺见外面没了动静,小跑到门边,又贴着门仔细的听了会儿,方才放下心来。
“怎么?你是不是要感谢本姑娘?”
司徒诺转过身,他险些忘了自己能逃过一劫,多亏了这位被他唐突的小姐,他再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披了一件长长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