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悲伤,都有无法诉说的疼痛。这一夜我不知道江枫然又是何时归来,只记得清晨半梦半醒之间身边有一人。
醒来之时,冬日阳光已经照进屋子了。而边上居然还有人,先是惊吓后看到是江枫然后也就定下心来。
“今日怎么还未上朝?偷懒可是要怪罪我的,到时候你父皇,肯定要无数遍骂我红颜祸水的。”他仰躺着,眼睛都没睁开的笑了起来。
“你以为,我天天上朝父皇就不认为你是红颜祸水了!”他语气带着些许揶揄和刚睡醒的慵懒,说的我有些无言。“也是,你父皇眼里我早就是红颜祸水,还很根深蒂固!”
他突然翻身面对着我,银色的发丝铺散开来。有些遮在我脸上,我伸手拂开。他的手猝不及防的伸到我脸上,轻轻的沿着眼眶抚摸着,他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深邃与伤感。
“我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证过,不会再让你哭,可是我发现我说的都是空口白话。”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江枫然今日陪我到日上三竿才起,随后和我用完早膳就去书房了。傍晚日落时分,燕萝来传话。“主子,去云居看看吧!金侧妃不知道发什么疯,把小郡主打的浑身是伤。”
我拂袖有些愠怒,这金芸在发什么疯。这孩子可才过周岁,怎么可以责打?“走,去云居看看,她今日倒是给我个好的解释,不然……!”
不然她就可以不用活着了,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这样对待?刚进云居的院子,就听见孩子的哭声。听声音都有些嘶哑,走近后便听到兰琴的声音。
“主子,你可不能再打了,再打小郡主会死的。”我推开门,兰琴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小宛月则身穿单薄的里衣,蜷缩在不远处的地上。
身上更是血迹斑斑,小脸被冻的青紫皱在了一起。不明所以的在哭,嗓子都哑了。看到我来,竟向我伸了伸手。“娘……娘亲!”
金芸见她向我伸手,手上的鞭子就那样挥了下去。鞭子落在了我的掌心,小宛月也被我抱在怀里,用着别人看不到的治愈术,裹在我厚厚的狐裘里。
我用力从金芸手中将鞭子给拽了过来,反手给了她一鞭。虽然冬天衣服厚,可又怎么能敌过我带了五成内力的一鞭。金芸的衣服立刻从大腿到腹部裂开,暴露出不深不浅的血痕。
“金芸,你还真的学不会乖。!”顺手回了一鞭正好击中她的膝盖,她疼痛的跪坐在地上。“说吧!为什么要打宛月?如果是为了争宠而使的手段,本宫现在就让你死在这里。”
不想金芸却跟疯子一样的笑了起来“离花,你在装什么好人?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她就是个野种,迟早都是要死的!多恶毒的心肠,只有江枫然那个傻瓜以为你有多好。”
怀中的小宛月好在脸没受伤,看了金芸一眼,有些后怕的又钻进怀里。“是!一切就是我一手造成的又如何?你以为你算什么?你以为我凭什么,让你在生生踹掉我的孩子后还能安然度日?金芸,我就是要你生不如死。”
她突然嚎啕大哭,接近歇斯底里的状态。“我都已经改了,我金家都满门抄斩了,还不够吗?这孩子已经是唯一的依靠了,可她居然是杂种!居然是你离花一手设计出来的杂种!”
她满脸都是泪,狰狞的朝我咆哮着。“怎么可能够?我堂堂紫晋国长公主,会让你先生下太子府第一个孩子?会让你这样明晃晃的打我脸?告诉你就算你真的有,我也会在你没生下来之时,让你带着你的孩子一起见阎王。”
我将孩子抱给燕萝,让她带孩子下去,今天这屋子里的主仆活不得了。门刚关好,鞭子便落在金芸的身上。
“本想放你条生路,可你自己想死就怪不得我了。”伸手拿出了三尺白绫,递到了金芸面前。“自己动手吧,若是让我动手,别怪我没提醒你,可就不是死这么简单了。”
一颗药丸,迅速飞进兰琴嘴里,令她永久的闭上了眼睛。虽然兰琴是个忠仆,但就是忠仆留不得。
金芸扯着白绫,冷笑了两声。“离花,你以为江枫然会爱你多久?终有一天,你会落比我还要惨的下场。”
她闭着眼睛挂在白绫上,临死前难免有些挣扎。“既然死了就该安静点,金芸也不妨告诉你。金将军府为什么会满门抄斩,不过是受你连累而已。叛国的证据是我让人放的,你以为我是谁?你以为我只是小小的妾可以任你蹂躏,是不是在怪自己当初有眼无珠?”
看着死相狰狞的金芸,我发现我好想是了了什么心事。却止不住心里空落落的难受,我转身出了云居。
随口吩咐下人处理掉尸体,金家已经就剩金芸了。随口诌个借口也不会有人过问,今生我的手又沾上了人命。
“燕萝,你可知道之前有谁见过金侧妃。”燕萝看着我,半晌才开口。“主子!是太子爷!”我有些惊愣,不过很快也就反应过来了。想必也只有他了,不然早上也不会那么反常。
六年了,嫁给江枫然已经六年了。有时候却依然不能看透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想要什么?而我来到这个异世,竟有十年了。我的容颜一点都没有变,而这十年来心却是千变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