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吹过,晁错打个寒颤。看看家门已到,晁错下车进去,终是耳热眼跳,心神不宁。过了旬日,晁错未见皇上有特别诏令,以为袁盎无甚妙策,也未得到皇上的信用采纳,遂放下心来。他哪里知晓,景帝已决定借他人头一用,早密嘱丞相陶青,廷尉张欧等劾奏晁错,说他议论乖谬,大逆不道,应该腰斩,家属弃市。刘启亲加手批,准如所奏,不过一时未曾发落。
这一日,刘启召中尉入宫,授与密诏且嘱咐了一番,使他依旨施行。中尉领了密旨,乘车疾驰,直入御史府中,传旨召错立刻入朝。此时,晁错刚刚午睡起来,睡眼朦睁,忙问何事?中尉诡称未知,但催他快快登车,一同前去。晁错连忙穿好冠带,与中尉同车出门。马车驭手已经中尉密嘱,一手挽车,一手扬鞭,真是非常起劲,与风驰电掣相似。晁错从车内外看,惊疑的了不得,原来车路所经,统是普通百姓的居所,并非入宫之路。正要开口诘问,车已停住,中尉一跃下车,车旁早有兵役等着,由中尉递了一个暗号,便向晁错道:“晁御史快下车听诏!”
晁错愣愣坷坷下了车,见乃是东市,向来是处决犯人的地方,不由打个寒颤。心想:为何叫我此处听旨,莫非要杀我不成?这念头,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了下来。正寻思间,早有两个兵丁过来,把晁错两手反剪,令他长跪听诏。中尉取出诏书,宣读到应该“腰斩”一语,立有那刽子手,将晁错如抓小鸡般提至椹质上面。跟着,“吭”地一声,大铁斧拦腰砍下。晁错的身躯便斩为两截,跌落在椹质下面。可怜晁错仍穿着朝服,上面多是淋淋鲜血,所戴冠帽也跌出老远。人一时还不得死,忍疼挣扎着,用手沾血,在地下歪歪斜斜地只写了两个字:“你好……”方才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