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还在生气,昨天放学时候,郝种田敢顶撞他的事。
这也难怪老师发这么大的火,毕竟一个老师如果在学生面前,没有了威风,这个班级他是没法管下去了。
所以,今天他说什么,也得把郝种田整治服了他。
从昨天中午,到今天早晨,郝种田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老师的身上,他睁开眼睛,闭上眼睛都是在琢磨,如何才能把老师的照片收集上来,把关于老师的坏影响都消除掉。
但是,事情真的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如果,那仅仅是一张风景照,恐怕学生们看两眼,就会顺手丢掉了。
毕竟现在是信息时代,别说一张不雅照,网络上真人动作的小电影都有的是,可以说,都看得腻了。
前几年某香港女演员的不雅照,满天飞呢,不也是哄闹了一阵子嘛。
但是,现在可不同了,这个照片是出自一个青年女教师,是引起男孩子们无限遐思的女教师。
这个问题就严重了,男生们可是把这个照片当成了宝贝,昨天中午放学,就有学生拿着照片,到处炫耀,其实昨天中午上学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照片,流落到了外办学生,和社会青年的手中了。
那个时候,郝种田才知道真相,等到他找个时间去收集的时候,早已经晚了几个节气了。
到了今天早晨,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既然网络上已经传开了,人们就不需要去买照片了,直接在网上复制就行了。
郝种田看到网络的那一刻,就脑袋嗡嗡的叫唤,他几乎是绝望了,现在,他完全可以肯定,程老师死定了。以她的性格,她绝对不会苟活。
那么,谁有工夫时时刻刻地陪着她?就算自己能陪着她,三姨能同意吗?她有了这种事,就没法再上课,不上班谁给她开工资?难道她能这么天天呆在医院吗?
虽然,郝种田岁数小,但是这样的结果,他完全可以推测到,因为昨天他已经领教过了。
他从昨天到今天,一直忙乎这个事了,就忘记了,昨天自己跟老师顶撞的事了,现在看到老师来找自己了,简直是太闹心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以他在东北时候的个性,那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现在他有所忌惮了,因为,正是因为自己在东北打架,闹事,所有的学校都待不下去了,三姨才把他弄到这里来。
三姨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他不能给三姨惹麻烦。
于是,看到老师那咬牙切齿,仿佛要吃了他的眼神,硬着头皮跟着老师走了出去。
这样一来,以朗威为代表的一伙男生,可开了心了,同时打起口哨来。
郝种田一路跟着老师来到办公室,那班主任大概是这一宿都窝火了,总算把郝种田抓住了,把门砰的一关,二话不说,就奔着郝种田的一顿老拳。
他一个南方书生,个子也不高,力气自然也不大,但见那小拳头疾风暴雨般落在郝种田身上,对于郝种田来说,这顿拳头如果说,对他造成的疼痛大,还不如说,有那么点屈辱的味道。
他在东北挨刀挨枪的,这顿老拳简直就像挠痒差不多。
老师打累了,接着又是狂风暴雨的一顿子弹般的吼叫。
郝种田本来就很难听懂南方话,这回老师说话又太快,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只听到一些莫名其妙的音符,从他的嘴里倾斜而出,鸭子听雷一样,愣怔在那里。
后来,老师的体力消耗得很快,竟然扶着办公桌喘上了,郝种田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很心疼地说道:“老师,你看你打也打不疼我,说什么我也听不懂,你出这么大的力干什么玩意儿啊?”
班级里像这样训学生的时候很多,虽然国家三令五申不准打学生,但是一个镇子里的学校,还没那么规范,老师真的要是火大了,也不时地动手。
本来老师们也没当回事,但是郝种田说话是东北口音,东北口音是次于普通话的一种比较标准的口音,所以老师们听他的口音就很悦耳,就格外注意,这一听竟然是这么一句话,当即就爆笑起来。
这一笑可把老师笑得更火了,他简直要抓狂了,这学生虽然是犯错了,可是,也没说他犯得就是该枪毙,或者该开除得错,他这时候,已经忘记了,郝种田犯了什么错,忘记了郝种田搜集女老师照片的事了,他倒是有点骑虎难下了。
他的脸色铁青,指着郝种田嘴唇哆嗦半天,这才说道:“去给我打扫厕所去。”
郝种田感觉到好玩儿,就顺口问了句:“男厕所,还是女厕所?”
这下可不得了了,老师们笑到了趴在桌子上,一个个都肚子疼,掉眼泪了。
郝种田把东北人贫嘴的传家宝,完全地继承下来了。
来到了男厕所,他先是掏出烟来,美美地吸了两口。
就听到大门外有人吵吵嚷嚷,探头一看,感觉好像有学生家长,在吵闹什么,他也没当回事,就继续抽烟,等到挨靠到上课很长时间了,这才开始打扫。
他一点不知道,一个更大的灾难正在来临。
昨天,他把人家拨拉硬的牛圈烧着了,把人家那头“牛”也给烧得半生不熟的,拨拉硬回家饭也吃不下,只在屋里掉眼泪,家长起初不知道,后来才弄明白发生了什么,这下可好,整个家族都要抓狂了,十世单传啊,全指着这头牛耕地播种,发展下一代。
于是,七大姑八大姨,纠集了十几口人,到学校来闹来了,说什么要惩治凶手,包赔损失。
郝种田根本不知道,还在厕所里,吹着口哨勤劳勇敢地打扫卫生呢。
现在,这伙家长正在校长办公室,吵吵嚷嚷地要求校方给个说法,校长听说这件事,吃惊得不得了,这可是学校办学历史上,头一回发生的案例,但是为了慎重起见,就问道:“你儿子在哪?”
家长就说在办公室里,校长当即站起来,说道:“领我去看看。”
于是,家长领着校长来到教师办公室,那拨拉硬正低头站在那里,班主任在那询问什么,校长来到拨拉硬的跟前,打量了一番,突然道:“把裤子脱下来,我看看。”
办公室里有不少女老师,那些岁数大的倒没怎么的,那些岁数小的,刚才听家长在那说,什么一个学生把他儿子的牛圈烧了,还把“牛”给烧的半生不熟的,她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在暗暗地嘀咕,学生怎么还有牛圈?
现在,校长突然勒令这个学生把裤子褪下来,突然明白点什么了。
那拨拉硬本来就羞得不行,现在校长让他把裤子褪下来,更是难以接受,把着裤带,说什么也不脱。
他的爸爸和叔叔看到儿子这么窝囊,气得上前一把抱住,另一个不由分说,就把腰带解开,当着全办公室老师的面,就把裤子给脱下来了。
那些女老师还没反应过来,拨拉硬的父亲,就把他的牛圈给打开了。
女老师们暗骂了一声禽兽,就呼啦一下跑了出去。
剩下几个岁数大的,倒是不在乎。
大家围了过来,但见那头牛,已经有些红肿,蔫头蔫脑地耷拉在那里,校长暗衬:“烧却是烧了,但是,说是不能耕地了,那可未必。”
不过这也是严重的事件了,绝对得处理,于是,他的脸色很难看,指着班主任,吼道:“马上去把那个学生招呼来。”
班主任也挂不住脸了,赶紧出去找。
刚要走,就听着有人喊了一声:“等一等。”回头一看,原来是拨拉硬的父亲和叔叔,这两个人有点小心思,他们一是怕老师放跑了郝种田,二是除了要敲诈一笔赔偿外,他们就是想借机会,把郝种田先暴揍一顿,出口恶气。
那班主任一听,脑袋里转了半天,才明白什么意思,既然如此,也不敢说让人家就说自己偏向谁,就只好乖乖地领着他们去找去了。
后面拨拉硬的母亲,姑姑、他的姨们自然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就跟着一窝蜂的出去了。
而此时,郝种田根本不知道,还在厕所里,吹着口哨,快乐地打扫着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