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躺在鲜花堆里的人,不是老师是谁?
她静静地、安详地躺在山花堆里,再没有忧郁,再没有惊恐,她去了一个再没有欺诈,再没有欺凌的世界。
老师临走前,把这里做了一番装饰,她把四周的杂草都踩平了。
然后把她的小褥子和一条磨掉了毛的小毯子铺上,几件补了很多补丁的衣服,整齐地叠放在身边一个皮箱里,还有几本书,女孩子平时用的化妆品,一个小镜子都整齐码放在皮箱里。
她把自己的被褥四周都堆满了鲜花,她自己在躺在鲜花丛中,在她的手边,是一个小药瓶。枕边上,还有一封信。
一见老师果然走了这条道儿,郝种田悲愤难抑,一时间把所有的人都恨上了,首先在自己家里,两个女老师还有三姨,加上自己,对老师就不负责,都想着自己的事,要是中午抽出时间来,陪着老师,怎么也不至于让老师跑出来。
还有班级的学生,老师、警察、苗爽等等,刚才要不是苗爽自己出了事,耽误了自己那么长时间,恐怕老师还有救呢。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儿悄悄地跟了上来,正是苗爽。
刚才郝种田把她数落了一番,她慢慢地想清楚了,自己的确是错怪人家了,不管怎么样,是人家救了自己。
于是,她连忙跟了上来。
郝种田知道她上来了,转头就朝她一顿臭骂:“这回你得意了,是吧?你们就是想害死她,是吧?她就这么孤苦伶仃的一个弱女子,招谁了?惹谁了?为什么世界这么大,就容不下她?”
此刻要是让6班同学见到这样一幕,估计眼珠子得掉一地,苗爽是什么人?连朗威都不敢惹的女王,居然被郝种田骂成这个样子。
苗爽知道郝种田情绪失控,这跟自己刚才错怪人家有关系,所以,虽然现在她被郝种田骂得火气开始一冒一冒的,但是还是忍住了。
她不管郝种田说什么,上前伸手往老师的心口一摸,过了一会儿,转身对好种田道:“行了,别嚎丧了,她还有救!”
“什么?你说什么?”
苗爽没好气地横他一眼:“以后看明白了,再说话,她明显吃的是安眠药,她要买足那么多药,得跑很多药店,过来之后,又采了这么多花儿,打扮一番,写了遗书,这得多长时间?所以,我断定,她恐怕刚吃药没太长时间。”
听了苗爽的这番分析,郝种田琢磨着是那么个道理,不由得转怒为喜,便道:“那,赶紧把老师送医院吧。”
苗爽又白了他一眼,道:“现在,咱们离家已经有五六里路了,这么远的路,你自己能把老师扛回去?”
“那怎么办?”郝种田现在反倒没主意了。
“你的手机呢?你不是把衣服打包了吗?”
这一说,郝种田这才发现,自己到现在还没穿衣服,衣服扔在河岸上了,便赶紧去取衣服,而苗爽则一屁股坐在了一个树干上。
她也确实累了。
郝种田穿着个裤头,转身往山下走。此时天已经开始擦黑了,凉气袭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便三步两步来到河岸上,穿上衣服,拿出手机来给三姨报信,又给医院挂电话,总算说清楚了方位地点。
医院那边已经组织救护车往这边来了,但是,听说还有一段路汽车走不了,便开始准备担架,医院方面让郝种田在这边守着。
郝种田放下手机,长叹了一口气:“幸亏来的早。”
话刚说完,就听到苗爽惨绝人寰地尖叫起来,郝种田一愣,心里突突突地跳起来,又怎么了?
他撒腿就往山上跑,幸亏小山坳不太高,他几个冲刺就跑到了苗爽跟前。
只见苗爽不住的乱跳,眼睛里无比地惊恐,实在是诡异的很。
郝种田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就问道:“你怎么了?”
看到郝种田过来,苗爽惊魂未定地指着身后,说道:“刚才我在那坐着,谁知道,竟然有不少虫子钻进了我的衣服里,把我给咬了。”
说着,她还回身指给郝种田看,谁知道,她这么回头的刹那间,郝种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一条凶恶的毒蛇,正吐着信子,阴森地看着两个人。
苗爽一见毒蛇,转身哇的一声,就扑到了好种田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