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翳,铅云墨垂,疾风呼啸撩过江面,江上之舟船俱都被风鼓的飞快。
赵胜秦浮上江面正见的是这般景象,他手一搭正巧上了一只小船,本意是借这只小船去了岸边便隐在幽州城中。
“先生上船却是不言不语实在是叫人好奇。”一个温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心下一惊,转头一看,船上除那撑船的船老大还有一人,长衫高冠,面色温和。
他刚刚在上船之前根本就未曾发现这船上还有别人!
“失礼了,本意是不想打扰,只想借船顺路而已,不料被先生发现了。”赵胜秦面不改色的回道。
那人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若想搭船倒也无妨,不过,上岸后还望把这船资给了那船老大,毕竟大家都是谋生活。”
“明白,不过,还请先生指教,在下自认为这一身屏息敛气的能耐也是远超常人,平素以来未曾被认识破,不料今日竟是被先生识破,还请先生指教。”赵胜秦拱手道。
“无他,就恍如一滴水打在人面上,自然就感觉到了。”那人说道。
赵胜秦心下一惊,说道:“先生好意,在下赵胜秦。先生所说可是光照之境?”
“我姓董,是个教书人,不懂的什么光照之类的,但是这般境界倒似是你所说的光照神生,天地一合,只是不知对你而言可有什么用处?”那董先生笑道。
“敢请先生指教了。”赵胜秦恭教道。
“我是一个教书人,你有疑惑自可问来。”那董先生拂袖说道。
“先生,可是修行过导引之术?”赵胜秦问道。
“不错,那个人不想长生呢?更何况我们这些教书之人。”那董先生似是感慨的说道。
“敢问先生,这导引术入门之后该如何修行?如何才能达到先生这般境界?”赵胜秦赶忙问道。
“入门之后自然就是顺其自然,水滴石穿了。想达到我这般境界更是简单,导引胎生,养胎大成,胎成光生,光照神生!”那董先生小小沉思了一下说道,“我这般境界乃是我所修的导引术所成的,但是依我想来这世上诸般事但凡是求一般目的,同行者大抵能有所帮助,此便可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但是这等修行你要谨慎。”
赵胜秦往日便未曾如此这般清晰过,便是那日刘一与那小五公子言谈过往后的境界却是未曾如此清晰过,他听出董先生话中有未尽之意便问道:“还请先生指教,这修行之谨慎当于何处?”
那董先生沉思了一下说道:“我虽不知你所修导引术,但是这既是修行导引术又是求往后的境界,依我所料,这境界大抵是相同的,只是所修不同,必然所行不同,不可轻行他人之路,须知是子游能养而或失于敬,子夏能直义而或少温**色。便是这等先贤子弟况且如此,人因同师而因己之不同所能受便不同,况且你修行的导引之术呢?”
“先生的意思是由于人的不同即便是修行同样的导引术其中的路途可能也不一样,不应当一意求与前人一般?”赵胜秦恍悟道。
“不错,在我看来现在修行导引术的人多是两种,一种是一意遵循前人不能应变之人,这等人物修行最终只有两种结果,下等永远也达不到所修至顶峰,上等成为另一个创立其修行的导引术的前人;至于另一种人便是能因地制宜能将前人的导引术修成自己的导引术的人,这种一般都能有所成就。”那董先生说道。
“先生,敢问若是因地制宜该怎样因地制宜?”赵胜秦直接问最关键的问题。
那董先生欣赏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倒是机智,因地制宜,就导引术来说一者是成其神意而不空守其形,假若执着于形态之准便为形骸所劳累更是为之所束缚,另一种便是细心考察己身之不同,钻研所修之要义,只要这两者能成,便可轻而易举达到导引术之极限,这两种方法最终都只能达到者所修导引术之极限,导引术最终直到入门,那就只能入门,只到你所说的光照,那就只能到光照!”
“那这般后路不是便消绝了吗?”赵胜秦皱了皱眉头。
“是你所修的导引术到极限了,但是你还未到极限,要知道前人之所创立导引术时可是没有一点前人引荐,因为他们便是最前了,这样他们还是做出一条路来,须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那董先生说道。
“谢先生指导。”赵胜秦沉思道,“还请先生告知还有其他可注意的?”
“对于这导引术,我是再无可说之言,只是我看你当今是遇上麻烦了吧?”那董先生笑道。
“请指教!”赵胜秦问道,既然有人能帮忙参谋,何乐不为?
“依我看这世上大多数解决不了的事情都是因为知道的太少,或是力量不足。”那董先生悠悠然说道。
“那如何解决这两者问题?”赵胜秦又问道。
“合纵连横可成一法,先易后难也是一法。”那董先生说道,“好了到此就该分别了,不过依我看,你我定会再次相见。”
赵胜秦一抬头才发现这一会时间船就已经停靠在码头上了,那董先生已经不见,他匆匆付了船资不理会那船老大惊讶的眼神,再去寻那董先生就已经再也找不到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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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拳门
“哎,小四,这次事办完回家你老爸该给你讨个婆娘了吧?”一黑脸汉子给另一汉子打笑道。
“哎呀,王二娃子,你别说我,这次要不是你借机跑了出来,你早就该讨上老婆了,再说我家那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叫小四的汉子打趣道,“还讨个婆娘,你我这次事办完能不能回京都是两说!”
“也是,你说咱们帮上林菀门屯兵来这干嘛?直接给这帮乱臣贼子都给乱箭射死算了,来这也就算了,上头还个安了个虎贲下来的将军,而且还有那些羽林监,跟咱们根本就不是一路!”那王二娃子说道。
“哎,你还关心这个?给我说说。”那小四又问道,看样子对这很好奇。
“你不是不关心这个吗?今天怎么又问起来了?”那王二娃子扭头问道。
“哪那么多废话?整天在这呆着,都快长毛了。”那小四一脸不厌烦地说道,看样子对这环境厌烦至极。
“哎,也是,整天在这呆着,都无聊死了,我给你说说啊。”那王二娃子说道,“你也知道,咱们这些人前些年被弄下来这边关建了这什么五拳门,才开始以为是享福,谁知道还不如在长安呆着,关键是,你知道,上面管咱们的都没咱们的人。一个是那什么虎贲的,来的时候也带了不少兵,都是些新兵蛋子,不过就是挺能打的。”那王二娃子说着还攥了攥拳头看样子蛮不忿。
“赶紧的,别停啊。”那小四又问道。
“另一就是那什么鬼的羽林监来的贱人,那帮羽林监都是些下三滥的货色,他也带了一帮兵,现在也压在咱们头上,真晦气,不过,这两帮人也是互相看不过眼,咱们这些屯兵就两不相帮谁也不管谁,正好落个清闲。”那王二娃子说道。
“我还说办完事咱们好回家呢,看样子是不成了。”那小四话音落了下来。
“哎呀,你也别灰心,那虎贲那王恩不是说了吗,这几日就能办成事,应该就给咱们调回去了,不过不知道羽林那个什么付云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叫着让留下来,不少兄弟都心动了,这边关吃灰喝土的有什么好待的?”那王二娃子抱怨道。
“你说的也是,不过现在这天下刀兵四起的,听说那绿林军老大挺厉害的。”那小四有意无意的问着。
“哎,你说这离咱们都太远,咱们在这什么也看不着。你要相信咱这皇帝。”那王二娃子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说起来,那王恩有没有说咱们这次来是干嘛的?”那小四又问道,“你知道我一向不怎么关心这事。”
“他都说了一堆废话,什么皇上用兵之时,为上献命,奋不顾身,都是废话,就是说了这几天要靠咱们一举平定天下,你说这不扯淡吗?人家都在中原大地,咱们这地处边关,现在连个蛮夷都不来,就听说前几天外面的人都在传什么天下花名会之类的,都没咱们事!”那王二娃子满脸无所谓的,“不过就是听说前天那些羽林监还有幽州府衙的兵将都死不少,好像说是一个武林中人办的,那幽州府太守也是个软蛋,什么话都没说。”
“哎呀,咱们在这里就是闲得等发霉,我睡一会,别喊我啊。”那小四说道。
“行,你睡会吧,我出找人喝酒去。”那王二娃子披了件衣服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