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些阵开启,天上真的会有流星落下,方圆百里都会感到震动,那是隐瞒不住的。所以,你是个很特别的人,千万不要看轻了自己。”
“如果你知道,在你之前整整五年,真的没有新人来。估计就不会用草率这两个字了。”
当阿呆听到这些,他的感觉是震惊,然后是有点害怕。
不是为了自己有多么特别,而是这种被人惦记的感觉,居然是如此令人匪夷所思。他想起斐耶大叔,那个传授他拧骨撰筋咒的人,那个十八年前飞升过来的长者,他在铁足的记载里有几页?或者他也是……
那另外那个人呢?她自然也在铁足的卷宗里,阿呆真的很想看这份东西,甚至都超过了自己那些。到底受了多大的刺激,才让这个傻丫头跟着来?
“还能再老套点不?我怎么觉得,爷活不到那时候呢?”
“又说丧气话不是。其实宗主很看好你呦。如果刚刚,你能再坚持一下,没准就能把周长使领走!她知道的记载可比我更多更详细。你小子错过了真正的好东西哦!”
“周长使?你是说那对西瓜?”
“不,是那对椰子。”
“哦!?”
其实阿呆晓得,这肯定是玩笑话。听上去,那两个女修的地位很高,起码比他的职位高。如果人家不介意,或许以后可以拜托一些事,比如看看某些人的卷宗。现在吗,还是算了吧。
对一个被委以重任的光杆堂主来说,他即将上路,去完成所谓的宗门使命。而全大陆对待高原人,竟然如此的慈恩浩荡,却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去完成,这他妈妈的叫啥事?
以往也经常被赶上架当鸭子,那现在呢?算自投罗网吗?
“我需要向谁传信吗?比如说给你?或者直接给宗主。”
“完全不用。因为,没人指望你一个人就能成事。”
“这还是太草率了。”
明娃很有深意地瞄了他一眼道:“重要的不是你办的怎样,而是在这之前,你已经开始做了,而且好像做的还不错。所以,只要你顺着心意走就行了。我觉得吧,叫你循规蹈矩,恐怕挺难。或许,让你办砸一件事也并不怎么容易。”
见阿呆又将拳头举起,明娃赶紧正色道:“反正,我觉得宗主他老人家总是对的,所以我丝毫不为你担心。”
“那你在栾城着急忙慌跳出来干嘛?想救我?”
“当然不是,我是个怕脏的人。好好的一座城池,被你搞的乌烟瘴气,一塌糊涂地,我实在是看不下去。”
“切!不想再和没实话的人聊天。现在,还就不聊了,小爷走了!”
“喂!以后当着人前不要叫我明娃。想喊、就喊我司马鸿明吧!”
“好的明娃,再见明娃!”
在走进大阵的刹那,阿呆大声的向老熟人和新同事告别。
此刻,他丝毫没想过更改称呼这件事。四个字的名字很绕口哎,鬼才这么不嫌麻烦。明娃!明娃儿!听着多顺溜……
“嗨呀……!老姑娘来了。”
两座大阵之外,莲儿被美美大声地招呼着,心底里很想骂人嘞。
‘老姑娘也比小黄毛强。’
但这不符合她一贯的风格,她的风格更直接。于是,美美少不得一顿皮肉之苦。可惜,这丝毫无法让她一颗讨打的心灵屈服。十四岁、风一般的妖精,她的心里,住着一只倔强的讨嫌鬼。
天气已经热得没法在户外呆着,这里的温度已经是封仙城的历来之最。而且,这里是大路东南,比赤海荒原的干热,更多了湿乎乎的厌烦。
九溪暖阁里,温泉池被一道冰文符阵隔开。这是栋多么奢侈的建筑,由此可见一斑。
看看一窗之隔的山涧里,大小补丁正吐出猩红色的长舌,‘哈哈哈哈’不停地喘,你就知道这到底有多热了。
雪獒的绒毛已经完全成了负累,它们在不停地掉,这两条脱毛掸子已经没法放在屋里。那几个体面的女修,对给它们搬家非常的热衷。
只有在冰凉的溪水之畔,再放上一个堆满冰块的大盆,才让它们满意。这是个有冰文镇着的容器,同样贵重无比。这会让两只雪獒赖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呆就是一整天。
但孩子是好动的,风铃儿和两个小伙伴依然在骄阳之下玩闹,仿佛没什么能阻挡她们的脚步……
在这样的天气之下,大人就很遭罪,现在剩下的全是焦躁。
就连上官莲儿这样的安静人,也开始不再安静。需要她操心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像美美这样不识时务的讨人嫌,现在根本不算啥,捎带脚掐上两下,就风一样的路过了。
况且,这个甩手大掌柜看似很有用,一到需要她上心的小节上,她就一边玩去了。或者遇到她心情好,就会指使某位公子、或某些公子去办。
指望这些谦谦君子办事,温吞得气人。羽扇纶巾,白衣胜雪地这是要去开锣吗?在这一点上,还就数落寞公子是块材料。雷厉风行,独断专行,反正交给他就对了。
这些事情,通常都会在最快的时间里结束,哪怕有点铺张的嫌疑,但现在真的只求结果啊。几百个孩子涌进了繁楼,封仙城里,悬济堂的其他地方也是如此。
这是个庞大的数字,那是上千个家庭,上万的人。在这样忙碌的时候,谁再敢和莲儿扯闲篇,估计回答她的只有哼!或者去!如果再不开眼,或许前面就加个死了。
而面前这些人,据说是暴民。他们洗劫了清罡城的大阵,又在栾城的大阵前,血溅长街。他们是彻头彻尾的凶人。
刚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莲儿还不信。等越来越多受了弓弩伤、刀剑伤的人前来就诊,她就真的见识了什么才是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