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丛林般的世界,“轻敌”是最不该犯的错误。金皓风虽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貌不惊人的“刘晓兰”。
金皓风不停翻手机,试图找到一丝线索,最后,一丝清幽的兰花香气似乎提醒了他,但他摇头挥去那个几乎不可能的想法。
“好,感谢魏总监。今天的培训就到这里,刘晓兰,你留一下,其他人可以先走了。”
“等等!”西门灵兰大叫,“金特助,你第三关的任务还没下,不会是想让我提前认输吧?”想单独留她?门儿都没有,必须有大家见证!
金皓风皱眉:“你怕了吗”
“我是不怕,不过,是刀是枪总是要摆到台面上来说的好!”
准备离去的新人们,也都纷纷停下来,期待事情的发展。
“好,大家在这里见证,我就看你那些小伎俩能撑到什么时候!”金皓风继续道:“你曾经说你能做生意上的补救,我这里刚好有一桩,瀚海集团旗下传媒公司因为对手恶意竞争丢了一份很重要的合同,我要你在一个星期之内,也就是他们正式签约之前,把这份合同抢回来。”
金魔王背后仿佛腾起战火,“一会跟我回办公室取资料。”
“好!”有了所有人的见证,西门灵兰也不怕他黄牛。以初生牛犊不怕虎之势,她相信,就算她这一局输了,南宫索也有借口将她留下。只赢不输的游戏,她怕什么!
跟着他进了52楼的总裁特助办公室,这间办公室虽然不如南宫索那间大,但布置也算舒适,只是,像他人一样刻板。
金皓风径自在档案柜中挑拣,想必这已经是一件过去式的案子,西门灵兰一屁股坐到他的椅子里,暗叹他果然是一个刻板但很会享受的人——就像他铁皮仓库里的长毛地毯和水晶吊灯,完全是一个粗糙的男人有一颗细腻的内心。
当然,不排除是某个女人的喜好。
西门灵兰闲闲地转着椅子,三分认真七分无聊地,正落入金皓风的眼里。他放下文件,放任“刘晓兰”霸占他的椅子而自己屈就倚在两米长的板台边缘。
“刘晓兰,你是怎么做到的?”他平静地问。
“我听不懂金特助您在说什么哎。”
西门灵兰的表情该死的无辜,如果不是亲临其境,金皓风相信自己也会被她无害的表情蒙骗。
“在我面前就不要装蒜了。”金皓风突然双手把住椅子的扶手,哐的一声,椅子撞上了西门灵兰背后的文件柜,“如果你的答案令我满意,我会考虑让你留在瀚海集团。”
西门灵兰只有一瞬间的惊愕,她笑着说:“金大特助,你知道吗?只有黔驴技穷的人,才会可怜兮兮地亮出最后一张底牌来和人谈交换条件。”
几公分的距离,金皓风再度闻到她身上兰花的幽香。那香味忽远忽近,不停刺激着他支离破碎的记忆。昨晚,他记得昨晚他又梦见小秋回来了,他拥着小秋,鼻息间萦绕着的,就是这前所未有的兰花香。
忽然,他笑了,笑得让人琢磨不透,“如果让大家知道,你刘晓兰为了留在瀚海集团而爬上我的床,你猜集团上下会怎么想?”他特别加重了爬上,当然,彼此都心照不宣此爬上非彼爬上。
“不愧是金大特助,果然聪明。”其实西门灵兰并不害怕,她不是刘晓兰,自然也不用去管一个虚拟人物的名声,“能爬上不近女色的金皓风先生的床,是我的荣幸。”
西门灵兰的回答令他很意外,“你真的……这么想?”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贴着她的鼻尖说的。
西门灵兰的心跳有瞬间的加速,不知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她轻声说:“金特助,你这样会愧对小秋的……”
小秋这两个字似乎有很大的魔力。西门灵兰一手加码般抚上他的肩。果然,金皓风霍地离开她,“你走吧!”他背对着她,仿佛一下子被戳到了痛处。
呵呵,有点儿意思。
“一周的时间,希望金特助说话算话。”拿起桌上的文件,西门灵兰优雅地全身而退,在她的字典里,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除了死亡。
……
这是一份传媒公司与厂商的服务合作案,上面详细地记载了过去五年的提案与服务纪要。最后一次提案在她看来很精彩,当然是以一个外行人的看法。不过既然丢了合同,想必对手公司还是有点实力,当然,她不会天真到认为仅仅是专业上的实力。
从16岁成人礼之后,西门灵兰就混迹在钱权交易的世界里,外婆并未可以隐藏这个世界的灰暗一面,只是一直让她自己去发现,并从旁教导。上流社会聚集着大部分的财富,相应的,也聚集着大部分的残酷。
资料附有一份竞争公司的介绍,当西门灵兰整理好全部资料,墙上的时钟已经迈过十二点。
她的美容觉又泡汤了。
她住的是市中心的一间公寓,距离双子星大厦仅五分钟路程,繁华夜景美的炫目,但每一盏灯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故事不得而知。
而在同样的夜景之下,金皓风正一个人在客厅泡茶,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柔软的长毛地毯与这个人的气质格格不入,就像一位刚强的战士围了件奢华的皮草。
手机响起,他放下茶杯接听,待对方说了几句话之后,他沉默了一会:“既然查不到,那就不要查了。”
调查“刘晓兰”是一种习惯性的警觉,而“查不到”……这让他的心情变的很复杂。如果初见之时他不认为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能翻出什么浪花,那么现在,他似乎不敢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