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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131

再次遇到段宜恩是在比赛的现场。陆吟荷并没有睡醒,一如既往地浑浑噩噩。她连双眼皮都没粘好,眼线也不知道歪到了哪里,直到看到了人群里的段宜恩时才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戴帽子,露出一头小栗色的顺毛,黑色的长袖T恤贴在身上把他凸显的很瘦弱。依旧带着乖乖的表情坐在下面,旁边的Jackson在他的衬托下则变得很像混混。两个人的眼神交错在一块的那一刻,他抿嘴笑笑,笑出了一个弧度。他的嘴唇很厚,以前高中的学姐就说这种男人很长情。陆吟荷没那么迷信,但她也觉得段宜恩是很好的人。可是这个很好的人却永远不属于她的了。。。。。

也不知道出题的人是不是琼瑶剧看多了,这次的题目居然是爱要勇敢去追吗?关于对与不对她其实没有什么太大想法,过会儿说出来的话也是之前思考过的,跟她真正想站在的立场无关。上场前看着题目发了一会儿呆,她想不明白自己真正的立场是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由辩论的关系,大家表现的不像是在做一场辩论而像是一场撕逼。好像是有在严肃的搞笑,但是底下的人并不是很懂他们的梗。也不知道一个计算机专业的搬出两性作家是想干嘛,还有一位刚刚入学的学妹痛斥她的前男友。故事很动听,不过在老辩手听来跟题目没有太大的关系。

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很多时候都叫做孽缘。这次也是孽缘,老辩手里对面站着林月霜,她那里则站着李若雨。在一堆猪队友中,李若雨倒也成了神队友,一字一句倒也挺在理,至少没有离题。

“爱为什么不要勇敢追?因为不是每一份爱都是能被允许的。有妇之夫,有夫之妇,有男朋友的女孩,有女朋友的男孩,甚至是有男朋友的男孩和有女朋友的女孩。这个时候勇敢的你冲上去了,你能被定义为一个勇敢的人吗?这叫做第三者!第三者值得被歌颂吗?小三转正这种行为也值得被鼓励吗?为了爱就能横行霸道吗?”

巴拉巴拉地讲了一堆,陆吟荷觉得蛮好笑的,特别想掐着李若雨的脖子问她,“那你他妈之前干得那些缺德事到底是为了啥啊!”

一轮一轮说下来,最后到她了。以往的她都是信心满满地对着台下说话,可这次她却只看着坐在对面的对手。因为她知道,台下坐的那个人,只要给一个眼神她就输了。

其实对面的脸也不好,林月霜化了很浓的妆,一点也看不出表情。陆吟荷这才想起这是她们第一次在场上PK。以往都是以最佳搭档出现的她们现在却争锋相对,光是想想都有种想拿石头砸老天的冲动。不过比赛毕竟是比赛,陆吟荷收拾好心情,张开了嘴唇,慢慢地叙述起她的论点。

“大家觉得勇敢是件很好的事情对不对?”她开口了,声音很低沉,就如现在大屏幕的票数,他们处于劣势。她带着淡淡的微笑,眼里却没有一点灵气,“看到这个票数我觉得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一想到勇敢这个词大家都会下意识地联想到一些正面的词,再回想起什么恶作剧之吻那些我们小时候看过的偶像剧,怎么都觉得爱要勇敢地追。可是各位,我想提醒你们一点,我们现在处于现实世界。你们仔细回想你们的恋爱史,哪一次的勇敢得到好结果了?到底是得到回应的比较多还是被啪啪啪打脸的次数比较多?大家不用急着回答,记在心里。那刚刚听了那么多例子,我也没那么多故事,就给大家总结一下好了。爱情,其实特别简单,两个人有了感觉,你走前一步,我走前一步,这叫做下意识,跟勇敢没关系。那勇敢是个怎么回事?小的时候你去桶个马蜂窝,人家说你胆子好大,你多桶几次人家就说你好勇敢都不怕马蜂来蛰你。这说明什么?你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你跌倒了一次又一次,可你却依然还是臭不要脸地贴上去,这才叫勇敢。不过各位,这种勇敢有什么价值?你犯了什么错要一次又一次地受这种折磨?我知道了,是一种叫做感动的东西在你的心里萌芽。你感动了自己。哎呦,哥儿们真勇敢,被拒绝了那么多次老子还是勇敢地上,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我怎么就这么有大爱!不要笑也不要不承认,我相信每一个人一定有那么一段时光。但是,最后你们在一起了吗?就算最后你们在一起了,你们快乐吗?不快乐就别勇敢了!对于女生,勇敢小姐这个称号一点都不好听!我为什么就不能柔柔弱弱地等着别人追我,非得学着八十年代的穷酸诗人写那些酸溜溜的诗,恨不得扒开我自己让你看到我一肚子的情怀。对于男生,我也没觉得你拼了命地追在一个女生后面一点也不厉害。柯景腾追了沈佳宜多少年,最后得到的不过就是一场梦而已,有很厉害吗?这次的辩题,我不是不支持你去追求别人,我只是想告诉大家,爱情很现实也很梦幻。它很现实,因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怎么勇敢都没有用。不追求有的时候是避免受伤的一种,活在这世上我们会受很多伤,但是能避免的就避免,这样不好吗?也许你们觉得很残酷,可幸运的是,爱情它很梦幻,因为有的时候它就从天上砸下来了,措手不及,你什么都不用做他就会找到你。有什么理由让我们那么辛苦地勇敢,却不让我安安静静地等待?”

以问句作为结束,可音调却还是没有太大的起伏。这不是她以往的水平,却也已经是场上最棒的一位辩手。话音刚落,屏幕上的比分就开始发生了变化,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现场被逆转了。底下发出了雷鸣的掌声,让对方慌了阵脚。由于对面只有林月霜一个老辩手,大家都把求救目光放在了她身上。陆吟荷都不知道,她说的一字一句是有多么地针对她。

“接下来是观众发言的时间,有人要说话吗?”计时的裁判发言,台下意外地没有一个人举手。陆吟荷心里清楚,她说的话不是没有漏洞,而是讲到了大多数人的心里。其实在她看来,柯景腾当年要不那么胆小不敢听沈佳宜的答案,他俩早就在一块,儿子现在估计都跟她一样大了!得不到就是最好的这种屁话毫无重点。

就在评委决定要让大家做出最后一轮投票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人群里冒了出来。

“我有话要说。”人群里举起一只手!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想知道谁是那位勇士。只有站在台上的陆吟荷看的清楚,那个人是段宜恩。

段宜恩拿到了话筒,在人群里站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台上。坐在他身边的王嘉尔傻眼到不行,嘴巴张的大到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不是带有危险性的人,中文说不利索,长得也无害,不过陆吟荷却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那个样子是有在害怕。

段宜恩站在中间,回过头看了陆吟荷一眼,眼底还是带着所有的温柔,轻轻地问道,“你有勇敢过吗?”

陆吟荷眨了两下眼睛,想了想。能有那么一刻想要去争取应该也算是勇敢过,她僵硬地点点头,把眼珠子转开;然后她就听到段宜恩不冷不热地一句,“骗人。”响在耳边。她抬起头,正对着段宜恩的背影。

这件衣服,什么时候那么宽了呢。。。。。。

“我中文不好,不是很明白勇敢这两个字怎么有这么多话可以说。不过我知道勇敢的反义词是胆小。你们说了那么多,勇敢不好,勇敢会受伤,勇敢太莽撞。那我只想知道,胆小又有什么好的?你喜欢的那个人不喜欢你算你幸运,好歹也会表示出不喜欢你,如果那个人喜欢你呢?她喜欢你,但是她是个胆小鬼,什么都不会就只会往后退,那你也要做另一个胆小鬼吗?刚刚小荷说,为什么不能安安静静地等着被爱。你不觉得这太自私了吗?就这样等着别人来爱你,可是你什么都不做。不过我觉得对于胆小鬼来说很好了。因为胆小鬼才不是安安静静等着被爱,她就只会害怕。她害怕别人对她的好一下子就没有了,她害怕她付出一切然后对方走了,她害怕不能再躲在自己的世界了,她最害怕的就是别人爱她爱的不够多,她把自己藏得太紧,她感觉不到别人的爱。我看到好多人点头,你们的身边是不是有这一种人或者你们就是这种人?”他在跟台下互动,脸上挂着阳光的笑容,帅气的令人挪不开眼。

大家笑的前仰后福,整个会场终于有除了掌声外其他的声音。此时的段宜恩就像坐在你身边的一个朋友,声音轻轻的,用一口讲的乱七八糟的台湾普通话跟你聊天,可是却说出比刚刚任何一个人都还要有趣的玩笑。他是站在地上的人,没有用上帝的角度俯视着坐在下面的人,没有用自以为高深地跟他们科普两性相处之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说的好像他们都不是人一样。很显然,这个亲切的哥哥抓住了全场的心。全场笑完之后,比分也渐渐地拉了回来。

段宜恩没有看分数,等现场平静下来后轻轻地叹了口气,换上了淡淡的笑容。他的瞳孔里装满了纯粹,而不是像其他人那些装满数字的眼睛“但是啊,我希望大家不要怪这种人。我是喜欢上这种女孩的一员,我也希望那些跟我一样喜欢上这种人的男生不要放弃。可能你会一直在想,为什么我的爱会这么慢?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都没有用。其实不是的,胆小没什么别的原因,就只是害怕。因为你不能站在她前面帮她挡住所有的困难让她不害怕,也就是说你不够勇敢。我不是要指责谁,如果非要指责谁那就是我自己。有多少次我可以抱抱她,问她你是不是喜欢我,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可是我害怕。万一她说不呢?万一她说了之后我没有办法解决呢?我很害怕,怕的要死。一直都不问,偏偏在她最不开心最郁闷的时候相信了她说的不喜欢我。现在想起来我都会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傻,怎么就相信了?那个时候勇敢一点,多问几遍,让她看着我的眼睛好好地跟我说话就好了。可是我却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就这样看着她跑掉了,这就是不勇敢的下场。还有啊,如果你是这种不勇敢的人,我也希望你勇敢一点,因为爱你的那个人真的是很爱很爱很爱很爱你,比你爱他还要多。他爱你像男生的样子,爱你哭哭啼啼的样子,爱你笑的样子,也爱你是个胆小鬼的样子。不是只有一点喜欢,而是超级超级爱你。因为超级爱你,所以他会变得很勇敢的,你不要担心,也不要害怕,他会保护你的,他一定会保护你的。你知道了吗?”

我的心,我的爱,你知道了吗?

据说想要跟一个人交朋友很容易。第一次见面,聊了几句并无营养的话,然后说,“你这个人啊,看着特别坚强,其实内心是很软弱的。有的时候很没安全感,需要人陪伴。哎,谁都不知道你有颗柔软的心啊。。。。。。”

这段话是Tammy说的。她刚刚进大学的时候主修的是心理学。在同龄的朋友还在看星座书的时候她成为其中唯一一个相信科学的怪胎。那段时间她对星座,算命嗤之以鼻。走哪儿头上都顶着爱因斯坦的光环。爱因斯坦在世人眼里是神,她也觉得她是神。神就要干神的事儿,就是愚弄凡人。她经常跟刚刚认识的人说这种话,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八。成事之后她再站在上帝的角度唾弃这些人,“你以为你很特别啊?傻瓜,全世界都是这种人啊!”

她自己在剩下的2%里面。作为一个身在大家庭的人,她总觉得自己走到哪里都很吵。现在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回到家后,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就这么静静地在沙发上坐一坐。特别痛恨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陆吟荷是最后的那1%。她听完后咬着棒棒糖说,“没有啊,我看起来就特爱哭好不好!心也就那样啊,好久都没因为什么感人的事情哭过了。再说什么柔软的心啊,都是肉做的能硬吗?你以为男性shengzhi器啊!说硬就硬的。”没羞没臊地说着,眼睛睁大大的,专注于吃棒棒糖。段宜恩在旁边听的都脸红,但是Tammy却很开心,觉得自己找到了同类。

渐渐相处下来,段宜恩觉得其实陆吟荷说的不对,别人的心是肉做的,她的心是铁打的。她不但没心没肺而且还没有人性。好几次一起看碟片,他们三个人抱着她的胳膊哭了她一身的眼泪鼻涕,然后她自顾自地打哈欠刷手机,时不时还问一句“还有多久啊?”还有一次去溜冰,她摔了一跤被刮得流血。他们三个吓死了。陆吟荷自己捂着血流不止的手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休息室,脸上的表情有点痴呆。包扎过后他们问她疼不疼,她说太冷了没知觉。。。。。。然后她成为了这里最善良又最没人性的人。

再相处下来,段宜恩发现了陆吟荷不是没人性,她只是很早就知道眼泪有多珍贵。其实一旦触及到生活和她身边的人,她也是爱哭的要命。读这封信之前的那段时间,他突然又觉得陆吟荷没有人性。连承认爱一个人的勇气都没有,这算人吗?一个明明喜欢却死也不说的人,这算人吗?

然后妈妈给他读了这封信,他听到全身发冷。他不知道那个没心没肺无血无泪的人会有这种想法,她又怎么会这么想。真的是他做的不好吗?陆吟荷居然觉得他不够喜欢她?!

段宜恩从来不知道文字能有这种令人窒息的能力,揉了两把自己的头发,突然凌乱的不得了,脑子里像是长出了一团毛线,缠在一块怎么都解不了。在读到这些东西之前他是很清醒的,陆吟荷是个胆小鬼,陆吟荷是个坏丫头,陆吟荷没那么喜欢他,可到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谁对谁错,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一天他什么也没做,躺在床上对着墙壁想了一个晚上。回忆起自己的过去。谈过的恋爱次数两只手加起来都数不出过来。以往谈恋爱很轻松的,就是追女孩这一块有些难。从追求到分手他都没什么情绪。女朋友生气了,哦。。。。。。分手吧。女朋友开心,哦。。。。。你喜欢就好。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发自内心地去爱一个人,也不知道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因为每段感情开始他都觉得自己是真心的,可是他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有太大的起伏。这一次他记得太清楚了。是真的为了陆吟荷生了很多气,而且也气了很久。他从来没有那么生气过,弄坏了衣柜,踹坏了门,成为了一个破坏者。从来不生气的他生气了,已经不是美国老虎而是食肉霸王龙了。

已经那么那么的喜欢她了,可到底哪里不够?到底还差在哪里?他开始拼了命思考,然而他很快就明白,凭他简单粗暴的逻辑是永远搞不清楚的。在他快要把自己头皮给纠下来的时候,他想起了自己原来还有个姐姐。

那晚对Tammy来说是一场惊吓。她半夜一点才从研究所回来,一开门看到了床上有一抹亮光。她吓得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慌忙之中开了灯,发现是居然她自己的亲弟弟。段宜恩跟她解释完之后就拿出了那张皱巴巴的纸。她好拒绝,她也不想看,她只想睡觉。

作为成年人,撒娇耍赖的招数再不要脸也是口头上的,可陆吟荷和段宜恩最像的地方就是他们永远长不大。陆吟荷缠着别人的时候会坐在地上双腿伸直然后开始蹬腿耍赖。段宜恩则是像树袋熊一样挂在那个人身上。今年段宜恩20岁,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比姐姐高出一个头,体重也比姐姐重一点,死性不改地往姐姐身上跳的结果就是两个人都摔得狗吃屎。还好下面是床,要不然姐弟俩得同归于尽。

后来决定倾听他的少男心事还有他的疑惑完全不是因为心疼弟弟,而是心疼自家的公物。要知道段宜恩这些天弄坏了多少东西。可是她太累了,没想做铺垫,简单粗暴地大喊道,“你有种就帮她解决问题去啊!她在学校被欺负你去教训那些欺负她的人啊!她跟她朋友闹别扭你让她们和好啊!老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些算什么英雄好汉啊!说什么爱她啊,能用嘴巴说的都是放屁!滚!我要睡觉了!”

Tammy一说完就把段宜恩推出去了。段宜恩就这样可怜巴巴地站在走廊上发呆。发呆到了第二天早上,他背着书包去上课。路过辩论队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了陆吟荷。她塞着耳机,低着头,没看到脸,没什么特别的。可段宜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这样鬼使神差地跟进去,听到了陆吟荷在和李若雨斗嘴,李若雨摔门离去。他躲在一旁,一躲就是一下午,其实没什么目的就想听听陆吟荷的声音而已。

以往在一群人里她很健谈,很会开玩笑,别人说什么她都会笑,但是这一次房间里面没有她的声音,安静的不像陆吟荷。段宜恩很不安,他想进去可是又不敢进去。这个时候他才突然发现自己对陆吟荷做了什么。

一个本来有说有笑活泼快乐的女孩变成这样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他就是做的不好,他就是一个只会用嘴巴说说的花花公子而已!

没错啊,陆吟荷就是比较喜欢他,从一开始她就做的很好。她可以一动不动地在电影院坐三个小时就是因为自己一不小心躺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她可以在零下二十几度忘记穿外套,急急忙忙地跑出来检查他被烧着的头发,她可以送出自己最喜欢的羊毛毡挂饰就为了表达感谢。她可以使出浑身的力气让他和Jackson和好,她从来都不在乎输赢,就只担心他会不会因为做那些高难度动作而受伤,她会在自己因为输了比赛而不开心的时候说“我还是觉得你们最帅,段宜恩最好。”她那么害羞却也可以为了让他高兴去亲他。她喜欢自己所有的样子,包括那个连他自己都讨厌的小心眼的样子,因为输掉比赛哭鼻子的样子,没有骨气只会默默生气的样子,那个时候她都在。即使生气了也只会开玩笑地说,“你这个龟毛处女座!”可是当她闹这些小脾气的时候自己却不在了,这么糟糕的自己怎么还配说喜欢她呢!

等他们结束了,段宜恩鼓起勇气拦住了那一票学弟学妹,给自己贴的标签是,“我是陆吟荷的男朋友。”请他们吃了顿饭,告诉他们好好照顾陆吟荷。当然是因为长得帅非常轻易地屡获了所有学弟学妹的心。之后他去找了Jackson,掐着他的脖子问他还有什么没说的。那家伙嘴巴紧的很,说了句,“Junior和小荷告白了。”段宜恩立马忘记了自己的来意,问了后续,Jackson白眼一翻,回答道,“你说呢?她眼里最好有别人。”

真是令他开心又令他难过的回答。那么喜欢自己的陆吟荷却变得那么孤独,而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他也有去找林月霜,他希望她们俩能和好,因为陆吟荷是很死心眼的人,没了林月霜的陪伴她会一直孤独下去。结果也是不了了之,即使段宜恩甚至说出了,“如果你在因为选队长那件事不高兴的话,我替小荷跟你道歉。你不要再跟她吵架了。”这种话

段宜恩跟别人道歉了,段宜恩居然跟别人道歉了。林月霜觉得整个世界都疯狂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敷衍地嗯嗯啊啊了几句就离开了。

在这段时间里他做了所有之前没做过的事情,包括现在在辩论场上。他之前并不知道题目,也没有做过准备,一时头脑发热就上去了。说这么多不是觉得自己做的够多了,而是想告诉陆吟荷,我还喜欢你,你不要放弃,而我死也不会放弃。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普通话差的要死,更不懂什么辩论技巧的他居然莫名其妙地抓住观众的心,拉回了比分。到最后投票的时候正方赢了,毋庸置疑,他成为了大功臣,甚至可以说他赢了对面的陆吟荷。结束的时候所有的人员,包括刚刚参与辩论的观众也上来大合照。有几个女孩子偷偷地抹眼泪,但不包括陆吟荷。拍完照后所有人散成一团,她就站在台上的斜对角看着段宜恩,只是看着。一看到段宜恩迈出一步她就会后退两步,就好像这么久以来他们之间的关系。

段宜恩没有勉强,他也只是远远地看着。舞台上来来去去那么多人,他们眼里却只有彼此。不敢靠近,只敢对望。直到最后都没能迈出那一步。即使红着眼离开也不愿意说出自己的那颗心到底与有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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