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长时间,陈丰依然没有从突然的到来的幸福中醒来。
分手之后,陈丰已经没有奢望周虞能够联系他,更别提主动说出“想你了”这三个字。用网上流行的话说就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一下子就把陈丰打懵了。
“嗡嗡嗡嗡……”电话又一次响起,电话是深贷网打来的,在询问陈丰考虑的结果。
这次陈丰没有做过多的思索就答应过去上班了,两家中既然有一家这么有诚意,陈丰也就顺其自然了。
因为周虞的这通电话,陈丰的心情变得非常好,突然很想去喝酒。
翠竹附近大排档不少,尤其到了晚上,烤串烧菜摊位一个挨着一个。陈丰选了一家烧烤摊,要了两瓶啤酒,肉串和素菜都选了几样,又点了一条鱼,一个人慢慢饮着啤酒,看着周边聚在一起喝酒聊天的人,心中有种莫名的失落情绪。他已经习惯了两个人一起吃饭,一大帮人一起喝酒聊天的日子,而现在,这些画面都已成为了过去。此时陪伴他的只有度数不高的淡啤以及依旧架在火上炙烤的肉串。
“我不想再见到你,你滚,滚……”一声刺耳的喊叫在不远处响起,打断了陈丰如同疯长的水草一样渐渐蔓延的失落情绪。
转过头,陈丰看到一个熟人,他曾经帮忙换灯泡的楼下女孩彭玉。只是此时的彭玉头发染成了玫红色,眼圈黑的几乎看不到眼珠。一个高高廋廋的男孩子站在一边,不停地重复着一句:“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赶紧去找那个可理喻的贱人吧,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好,你不要后悔。”
陈丰眼睁睁看着男孩子气愤的走开,无动于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陈丰可不是那种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人。
但事情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烤串刚刚端上来,陈丰正准备开吃的时候,彭玉却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他对面,大大咧咧的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啤酒,也不问陈丰愿不愿意碰杯,端起杯子就跟陈丰碰了一下,然后仰起脖“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陈丰咬下一口羊肉串,也端起杯子仰脖一口喝了个杯干。
两个人都不说话,憋着劲似的拼酒吃串。此时的彭玉哪里还有半点柔弱小女生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女汉子。陈丰要的东西不多,看彭玉这架势,他没办法只好又加了一些。
吃了一会,彭玉的心情好像缓和了很多,冲着陈丰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谢谢你的啤酒和肉串。”
“不用谢,反正住得不远,明天我把账单给你送去,或者手机声波付款也可以。”陈丰佯装拿出手机。
“陈丰,你真小气,请一个女孩子吃个烧烤,你就不能表现的绅士一点。”彭玉恨狠狠瞪了陈丰一眼,那双眼睛红彤彤的,一看就是不久前哭过。
“我跟你又不熟,再说你刚失恋,我现在表现的绅士大方一点,你还不说我趁人之危。”
“活该你一个人喝闷酒,以后哪个姑娘要是看上你,那估计都是眼神不好。”
“借你吉言,我以后一定要找一个戴眼镜的知识女性,坚决不找女……汉……子!”提到女汉子陈丰特意把音调拖得长长的。
彭玉又把面前的杯子倒满,端起来叫嚣:“你今晚如果喝不过我那就一个活脱脱的软妹子。”
“怕你就不是共产党员。”
“你耍赖!就你这政治素养肯定入不了党。”
“我如果是党员怎么着?”
“你要是党员,今晚我给你做三陪。”
“咳咳咳……”彭玉一句话说出来,陈丰呛的满脸透红。指着彭玉的脸说不出话,最后只是竖起大拇指点了点。
彭玉刚刚借着酒劲说出来,这个时候也有点不好意思,只是以喝酒来掩饰尴尬。
陈丰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刚想揶揄彭玉两句,眼睛却突然盯着某处不动了。
彭玉用手在陈丰眼前晃了晃,却被陈丰的手突然抓在手里。
彭玉愣住了,以为陈丰要做什么非分的事情,整个人被陈丰拖着站了起来。陈丰丢下一张红票子说了一声:“不用找了”。拉着彭玉的手便向着马路对面的一个酒吧跑去。
欢町酒吧在翠竹这片名气十分响亮,源于这间酒吧有一个非常有名的驻唱乐队,乐队的名字叫幻听。此时酒吧的热闹才刚刚开始,吃过第一轮的人都开始往这里赶过来,周虞和一大帮同事刚刚在一家川菜馆吃完饭,就被张前进几人拖着走向欢町,当然随行的肯定少不了今晚的财神爷——刘岩。
欢町的入口被设计成了前后两个“口”组成的“田”字形状,每个“口”字就是一扇门,据说每扇门的意思也各有不同,不过来玩的人也没有几个在意这所谓的特殊含义,除了个别的文艺青年为了装点门面才会刨根问底。
周虞一行人到的时候,欢町刚结束一段DJ热身舞曲。一行人要了一个四组卡座,让服务生调了两瓶酒,边品酒边等着幻听乐队出场。
而此时陈丰刚好拉着彭玉从被称为“情人门”的小门走了进来,他的眼睛只扫了几眼,就看到了坐在卡座有说有笑的周虞。
服务生走了过来,询问陈丰需要喝什么,陈丰随口说来两扎啤酒。便让服务生领着来到一个稍稍靠后一点的位置,从他那里刚好能看到周虞的背影。
“嘘……”尖锐的口哨声响起,幻听乐队出场了。有不少人站起身欢呼,声浪一波盖过一波。自然没有谁去注意在角落里默默喝着啤酒的陈丰,虽然身处热闹的酒吧之中,但却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了。
彭玉被陈丰拖着走进来,整个人都处于混沌状态,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陈丰应该是遇到了他的老情人或者老相好了,而她则很不幸的沦为了“三陪”中的“两陪”(陪喝陪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