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雷苓雪的讲述,众人终于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朱丹宸想到多年不见的父亲正苦苦寻找自己,心中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因为自从进入蓝鹊观以来,她已经三年没回家了,这三年里,家里发生怎样的变化,一无所知,对于父亲,心里只有满满的愧疚。
雷苓雪关心的问:‘你很久没有回家了吧?’
朱丹宸点了点头:‘’谢谢你救了我父亲‘’
雷菱雪摇了摇头:‘’不用谢‘’
过了一会儿,朱丹宸悲伤的心情平复了许多,说:‘’好,我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
黄秀怡听到此言,喜笑颜开,说:真的?那太好了,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你以后就留下来吧,不要再回蓝鹊观了。
说着拉起朱丹宸的手,扶着朱丹宸坐到石椅上,说:‘’你快坐吧‘’
朱丹宸在石椅上坐了下来。
黄秀怡好奇的问:‘’对了,你是怎么进入蓝鹊观的?‘’能给我们讲讲吗?‘’
朱丹宸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述说自己是如何进入蓝鹊观的,众人坐在旁边静静的聆听着。
原来三年前朱丹宸离家出走之后,一路向北而行,途中遇到一位自称是在蓝鹊观门下学习方术多年的女徒,那女徒见她身世可怜,便带领她去往太行山蓝鹊观,引荐给自己的司命——腾罗。
从那天起,朱丹宸便成为了蓝鹊观兽甲团中的一名门徒。
起初限于资质太浅,她只能从打杂的做起,平时在门中只负责为门人端茶送饭,日久月深,有的与她相处较好的同门,便私自传授她一些简单的方术法门,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便暗自修习,每次修习过后,都感觉精力充沛,浑身轻飘飘的,如腾云驾雾,妙不可言。如此神奇的感觉使她对方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此后,经过两年的学习,她了解了方术完整的修习方法,方术的修习分为三个阶段,少阴阶段,太阴阶段,纯阴阶段。
处于少阴阶段的修习者,需要借助蓝鹊观中的一种特殊的丹药——化阴丹,才能过渡到太阴阶段,此阶段的修习者必须在午夜三更时分将化阴丹服下,抑制体内阳气的产生,据说蓝鹊观中达到太阴阶段的修习者只有那高高在上的四位司命——,腾罗,朝欢,徐炎,和鬼川。
达到太阴阶段更是与少阴阶段有本质的区别,达到太阴阶段的修习者体内会产生一种特殊的元气——太阴元气,修习者修炼的时日越久,体内的太阴元气就越精纯,力量就越强。这也是少阴阶段的修习者所追求的。
但是有利就有弊,由于体内的太阴元气越积越多,此阶段的修习者会加速衰老,面容失去血色,这是任何一位太阴阶段的修习者都无法改变的。所以有些修习者,宁可停留在少阴阶段一辈子,也不愿过渡到此阶段,就怕日后‘’无脸‘’见人了。
在此之上,就是纯阴阶段。
达到纯阴阶段的修习者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此阶段的修习者不仅可以长生住世,还可以分身换形,变幻无方。据说在蓝鹊观中只有无环司主达到此阶段。
得知这些事情之后,黄秀怡叹了口气,说:‘想不到方术这么厉害’
南华礼点了点头:‘’是啊,听父亲说爷爷就会方术,可惜并没有传授父亲‘’
黄秀怡问:‘’那是为什么呢?‘’
南华礼摇了摇头。
张云显眉头微微皱起,脸色无丝毫改变,心头却泛起了疑惑,因为数日前他曾和尊易前辈学习过方术,学过的内容却和朱丹宸学过的内容略有差别,比如尊易前辈告诉他方术的修习分为三个阶段,少阳阶段,太阳阶段,和纯阳阶段,而朱丹宸修习的阶段,分别是少阴阶段。太阴阶段和纯阴阶段,这里的差别,他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方术的修习方法不是唯一的吗?还是自己记错了?他实在想不明白。但是想到那天尊易前辈叮嘱自己不要向外人泄露方术的修习方法,他心想还是算了吧,哪天还是自己去鹤鸣山问问尊易前辈吧。带着不解,他将此事压在了心底,将话题转移到此次蓝鹊观对皇族发动的进攻上,他问:‘’蓝鹊观一共有多少人?‘’
朱丹宸说:‘’蓝鹊观有四个团,每个团至少一千人,差不多四千人‘’
张云显问:‘’那些飞鸟也是你们团操控的吗?‘’
朱丹宸点了点头。
张云显问:‘’那你们是如何控制那些飞鸟的?‘’
朱丹宸说:‘我们团叫兽甲团,在门中专门负责驯养那些飞禽走兽,每过一段时日,腾罗司命就会带领我们去往深山中抓捕异兽,然后带回到门中驯养,驯养的过程通常是保密的,大都由司命亲自完成,其中的奥秘我也不知‘’
陆癸打趣道:‘’真想不到,你们蓝鹊观中还有驯兽师,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黄秀怡看向陆癸,说:‘’那又怎么样?你以为天底下只有你一个人会驯兽吗?‘‘
陆癸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张云显问:‘’那晚上你能带我们去你们的驻扎地看一看吗?‘’
朱丹宸点了点头,‘’可以‘’
张云显与南华礼对视一眼,脸上都不禁露出了笑容。
******
深夜,皇都东城门西边的树林中
张云显,南华礼,陆癸跟在朱丹宸的身后去往蓝鹊观兽甲团的驻扎地,有了朱丹宸带路,路上自然顺利很多。
走了一会儿,朱丹宸停了下来,指着前面说:‘’前面就是了‘’
三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平地上扎着许多帐篷,每座帐篷的周围都插着三个火把,照亮着帐篷四周的黑暗,许多载有木笼子的马车停放在帐篷周围,一些身穿黑袍的蓝鹊观门徒在马车旁边巡逻着,守卫十分森严。
三人蹲下身,安静的观望着,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怎么办?我们到底要不要过去?‘’陆癸小声的问。
‘’不要急,我们这样过去肯定会被发现的,想想办法‘’张云显说。
‘那怎么办?’陆癸问。
‘’有了,我有个办法,我去引诱他们,你们趁机把他们打晕,我们换上他们的衣服,就可混进去了‘’朱丹宸说。
张云显点了点头:‘嗯,这个办法不错,麻烦你了’
话音刚落,朱丹宸起身朝前面的兽甲团驻扎地走去了,只见她没走几步,便假装摔倒在地,发出一声呻吟。声音传递过去,果然引起了对面几名蓝鹊观门徒的注意,有五名蓝鹊观门徒立刻朝这边走了过来。
‘’什么人?‘’一名蓝鹊观门徒走过来厉声喝道。
五名黑袍人很快来到朱丹宸的身边,将朱丹宸包围了起来。
‘’你是从哪里过来的?‘’一名蓝鹊观门徒问。
‘’我是来这里采药的,不小心摔倒了‘’朱丹宸说。
五名黑袍人听到她的话,彼此相视一眼,眼中大有疑惑之意。
‘采药?这么晚了来这里采什么药?‘’
‘’我父亲不小心把腿摔断了,我来为他采摘一些止痛的草药‘’
这时张云显觉得时机已经来临,运起体内的土极丹气,迅速冲出树林,来到五人身边,变换着步法,朝他们的面门打出几团碧母拳气。五人反应过来,只觉一股气体扑面而来,手脚开始发麻,竟然不听自己使唤,只得呆立原地,任人宰割。
事后,张云显与南华礼,陆癸,朱丹宸,把他们拖入到树林当中,将其打晕,然后脱掉了他们身上的黑袍,穿在了自己身上,穿戴完毕后,他们站成一排,伪装成那五人来时的样子,一起朝前面的蓝鹊观兽甲团的驻扎地走去了。
此时,苍穹如墨,皓月当空,也不知前方等待他们的是愉快的胜利,还是惨烈的灭亡,一切都是未知。
…
他们来到蓝鹊观兽甲团驻扎地的入口,站在入口处的一名黑袍人向他们问道:‘’怎么才回来,老六呢?‘’
看样子是把他们当做自己人了,他们不敢抬头,担心露出破绽,张云显伸手指了指兽甲团驻扎地里面,那黑袍人看向他手指的方向,满脸疑惑,不知那里有什么情况’。
利用那黑袍人疑惑的间隙,他们快步进入了兽甲团驻扎地的入口。
来到兽甲团驻扎地里面,只见一名名手持兵刃的蓝鹊观门徒从他们身边匆匆走过,每个木笼内的蛊雕都在吃着笼中的食物,它们的双眼发着晶莹的红光,令人毛骨悚然。
陆癸见左右没人,压低声音问:‘’喂,我们去哪啊?‘’
张云显说:‘’随便走走‘’
‘随便?不要命了!’陆癸说。
朱丹宸说:‘’不要说话‘’
四人边走边观察着这里的事物。
这时陆癸发现一个奇特之处,只见每个木笼子内都放有一块类似石头的物事,他不禁感慨:‘’想不到他们用的是这种方法‘’
朱丹宸不知陆癸嘀咕什么,问:‘你说什么?’
陆癸说:‘回去和你们说’
朱丹宸没有问下去,低着头继续走路。
不久之后,他们来到了兽甲团驻扎地中心地带的一个白色帐篷旁边,这个白色帐篷看起来比周围的帐篷高出许多,应该是兽甲团中权利较高的人物居住的。
顺着白色帐篷的正门看去,只见帐篷内有一名女子端坐在床榻之上,那女子的身前站着三名黑袍人,都在听着那女子的训话。
‘’找到那丫头了吗?‘’
‘启禀司命,还没有‘’
‘’没用的东西,老娘的东西要是找不回,你们一个都别想活,还不给我去找‘’
‘是!司命息怒!,司命息怒!’
那三名黑袍人仿佛丟了魂一般,从帐篷内匆忙的走了出来。
看到这里,朱丹宸低声说:‘看到那个女人了吗,她就是我们的司命——腾罗‘’
陆癸说:‘’想不到你们的司命还挺漂亮的‘
朱丹宸说:‘要不要让你们认识一下‘’
陆癸笑了笑:‘嘿嘿,我说笑呢,我可不想死得那么早‘’
就在此时,一名黑袍人行色匆匆的进入了白色帐篷,随后有声音从白色帐篷内传了出来。
‘启禀司命,我们在前方的树林中发现了五名门徒,他们身上的衣服被人脱去,还受了重伤‘’
‘’一定是有人混进来了,命令门人严加防范,随我出去看看‘’
张云显一怔,忙说:‘’不好,被他们发现了,我们快离开这里‘’
四人不再犹豫转身朝兽甲团驻扎地的入口走去。
陆癸边走边说:‘’谢天谢地,可千万不要有事,我还没活够呢,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朱丹宸觉得心烦,道:‘’闭嘴‘’
陆癸当即安静了下来。
……
腾罗手持长鞭走出帐篷,目光在每队巡逻队伍的身上搜索着,她不相信皇族的细作可以逃过她的眼睛。
忽然有四名正在巡逻的蓝鹊观门徒引起了她的注意,只见那四名门徒行走时彼此相隔的距离太近,步伐比其余队伍快上许多,看上去好不自然。
要知道这种情况在兽甲团中不可能出现的,因为她曾明确规定过,门徒在巡逻期间,彼此要保持适当的距离,这样不仅可以扩大自己的视野,还可以有效防止敌人的偷袭,没有哪个门徒敢违背她的规定。
腾罗眯起眼睛,一闪身就到了这四名门徒的身后,她右手一挥,手中的长鞭直接卷住了其中一名门徒的黑袍,用力一拽,那门徒身上的黑袍被掀飞到了空中,于此同时,那门徒发出了一声惊叫,是女子的声音,她身前的一名门徒,转头叫道:‘’不好,快走‘’
那四名门徒匆匆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