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以茅十秋的拳头为中心,苍白色的鼓面突然猛烈振动起来,掀起一片巨大的声浪,肉眼可见的组成了一道冲击波,向前冲击而去。
轰!轰!
又是两声巨大的鼓响传出,回响连绵不绝,震的方厅微微颤抖,但这方厅显然经过了特殊的改造,竟将巨大的声浪逐渐吸收,渐趋于无。
但那些武林人士的惊愕一时却难以平复,茅十秋出手惊人,一击震响三门大鼓,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刚才离开人群的数名武林人士也在此时回头,愕然之情溢于言表,之前他们还嘲讽茅十秋口出狂言,转眼才发现是自己小看了人家。
这种想法一出,这些人顿时露出羞愧之色,哪还有脸再看下去,急忙加快脚步离开。
茅十秋凶猛的一拳技惊全场,哈哈一声大笑,道:“师妹,你来!”
茅十秋的师妹一脸无奈的神情,显然是不想出这个风头,但茅十秋话已出口,她也不好驳了师兄的面子。
只好莲步轻移,身姿袅娜的走上方厅,接着玉手一挥,轻飘飘的一掌按在大鼓之上。
看似毫无力量的一掌,但一股柔韧连绵的劲力却在这一掌间悄无声息的倾泻入鼓中,鼓面骤然一凹,接着猛然反弹而回。
又是“轰轰轰”三道鼓响传出,满场再次震惊,这时那些武林人士再看向“春秋双侠”的眼神也为之一变,露出了些许的敬畏。
那茅十秋粗豪威猛,天生神力便也罢了,这是爹娘给的禀赋,旁人羡慕不来,但他的师妹却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竟然也有这样惊人的表现,那便不是天赋所致,而是师承渊源,武艺精湛。
茅十秋此时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道:“方才那个说闲话的,可敢出来比个高下!”
一声冷哼突然传出,一名身材高大,神情冷峻的剑客骤然走了上来,将背上的长剑卸下,解开缠在长剑的布条,露出了一柄剑鞘上刻有三点梅花的连鞘长剑。
“啊!那是梅花神剑薛景阳。”
底下几声惊呼传来,显然有人凭这柄剑认出了这位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用剑高手。
但薛景阳的神情却未因这些议论之声而有所变化,仍是一片冷峻,突然右手握剑而立,左手轻弹,剑鞘便如游龙般电闪而出,“嗤”的一声击在鼓面之上,接着剑鞘反弹而回,一闪又准确的扣回剑身之上,再被他收起,又用布条一层层裹覆住。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似乎薛景阳手中的剑根本动也未动,但鼓面上一道道如水纹般的涟漪,却让这些武林人士意识到薛景阳已然出手。
接着蟒皮大鼓骤然一响,“轰轰轰”又是三道巨响传出,但这还未结束,第四门大鼓的鼓面在颤动了数下之后,突然“咚”的一声闷响,虽然传出的声浪再难撼动第五面大鼓,但这样的成绩也是极为惊人的。
而薛景阳对劲力细如微发、妙到毫巅的掌控,更是让下方的武林人士暗自叫绝,心叹盛名之下无虚士。
茅十秋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心中却不得不叹服这位“梅花神剑”的厉害,而薛景阳在冷冷的瞅了茅十秋一眼后,才道:“天下之大,高手不知凡几,你才学了几分本事,便敢小瞧这天下人,真是自不量力!”
茅十秋被说的满脸通红,却又无言反驳,幸而娇媚女子在此时上前解围,一抱拳道:“薛前辈教训的是,我这师兄自小在家师座下习武,练成之后便一直在关东一地闯荡,从没遇见过什么强手,这才有些妄自尊大,前辈万勿见怪!”
闻言,薛景阳的脸色一缓,道:“家师是?”
“骆无名”娇媚女子答道。
“哦!原来是关东第一刀,难怪你们小小年纪,身手却如此不凡,”薛景阳的脸上露出一丝恍然,“我与家师早年也曾交过一次手,可谓是酣畅淋漓,也算不打不相识。”
“原来前辈与家师相识,那就是我们的长辈,师兄,你还不快点道歉!”娇媚女子道
茅十秋移步上前,闷声闷气的正要道歉,薛景阳却摆了摆手,道:“方才也是我那剑童出言中伤,才有此误会,竹秀,你给我过来!”
话落,一名年纪不大的清秀少年分开人群,一脸的不情愿的来到“梅花神剑”的身旁,一拘身正要开口,茅十秋却道:“唉!麻烦!麻烦!大家何必这样道歉来道歉去的,此事我看就算扯平了,我们从此以后做个朋友,岂不更好!”
竹秀愕然,薛景阳亦愕然,一时有些跟不上茅十秋的思维回路,顿了一下后,薛景阳才道:“呃……”
这时,一声粗豪的笑声突然传来,道:“哈哈!关东第一刀的弟子果然豪爽大气,不拘一格,既然如此,我蒙苍也不能坠了塞北群豪的名头。”
一名络腮胡的大汉突然分开人群走出,爽朗的大笑一声,接着大步逼近鼓旁,接着一声大吼。
这吼声劲力雄浑,气势凶猛,有如雄狮怒吼,而络腮胡大汉已然刻意控制了声波的传递方向,但一丝丝余音仍让底下的武林人士心胆乱颤,腿脚发软。
吼声一起,大鼓也依次震响,与吼声连成一片,此起彼伏,竟产生了一种特殊的共鸣,而在这种共鸣力量的作用下,鼓声依次响至第四门才渐渐止歇,而第五门大鼓也微微的颤动了一丝。
“哈哈!占了些便宜,承让,承让!”
络腮胡大汉见第五门大鼓再难撼动,便收了吼声,向四周抱了抱拳,又冲薛景阳以及“春秋双侠”笑了一下,便向人群走去。
“这……居然是塞北雄狮蒙苍,今天可真是群雄聚首,大开眼界。”
底下一片惊呼响起,议论声一时大起,许多人突然不想走了,此等盛况当真数十年难得一见,就算完不成考验,但开一番眼界也是不错。
接下来,底下的武林人士一个个踊跃上前,有的未能完成,有的则勉强击响了两门大鼓,如此上上下下,过了近两个时辰,底下的武林人士已经有大半完成了考验。
就在这时,陆凌突然微微一笑,看见一个人刚好下去,突然一闪落至鼓旁,接着手掌轻按鼓面,一股雄浑的内力汹涌而出。
轰!轰!轰!轰!嗡!
巨大的鼓响接连传出,一连五声,震动的地面不断颤抖,虽然最后一声明显有些力竭之意,但陆凌也算是第一位将五门大鼓接连击响之人。
底下的武林人士这时惊愕极了,感觉如今的江湖真是陌生的可怕,随便冒出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后辈,居然便有如此惊人的实力,他们这些混迹江湖多年仍高不成低不就的人真是将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这些人的惊愕尚未平息,抱剑少年却也是一闪凑近鼓旁,接着连鞘长剑向前轻点,一抹残影闪过。
轰!轰!轰!轰!嗡!
这年岁更小的抱剑少年居然也是五鼓连响,而底下的武林人士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都是崩溃的,有点无颜再见家乡父老的感觉。
不过一些明眼人却也看出,这抱剑少年看似出了一剑,但那只是假象,实际上这少年是出了三剑,只不过速度太快,才让人以为是一剑。
而这三剑的时机掌握的也非常精准,三剑衔接,使汹涌的内力不断传续,弥补了内力不足的短板。
但这短板在他这个年岁看来,实在不能说有多短,只是修炼时日尚短,水磨功夫不够罢了。
站在后方,一直瞪大眼睛注视着这一切的茅十秋,这时突然问道:“两位小兄弟,你俩这功夫是打娘胎里练出来的吗?咋会这么强!”
陆凌转身,楞了一下,接着微微一笑道:“呵!这你可说错了,我这功夫不止是娘胎里练的,上辈子也曾练过许久,然后这辈子又都被我继承了过来。”
“什么?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神奇的武功!”茅十秋一惊道。
“噗!师兄,你也太傻了,这种玩笑话你也信!”
茅十秋的师妹实在憋不住,用纤手掩住小嘴,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底下的武林人士也是一片哄笑,陆凌这时一拱手,道:“在下方才是一时玩笑,不过并无恶意,茅兄千万不要见怪!”
“我还以为这世上真有这样的神功呢!扫兴,扫兴!”茅十秋道。
众人一愕,再次为茅十秋不拘一格的思维回路震惊到了,幸好茅十秋的师妹倒是极为正常,此时一抱拳,道:“还未请教两位姓名?”
“在下许白,这是我的师弟楚萧,不知姑娘芳名?”陆凌道。
“小女子容妙春。”容妙春飒爽的一抱拳。
“原来如此!”陆凌恍然道。
“那‘春秋双侠’是我师兄瞎起的,你们可别当真!”容妙春连忙解释道。
陆凌轻笑着点了点头,却见容妙春的身后突然走上来一名双鬓斑白的刀客,道:“你师承何处?”
“呃……在下二人来自万剑山庄!”陆凌道。
“后生可畏!”这刀客一声叹息道。
而底下的议论声也是又一次大起,许多武林人士都露出一丝恍然,心道难怪年纪轻轻,武功便如此惊人,原来是来自万剑山庄。
说起这万剑山庄,在江湖上极为神秘,庄内之人大多是苦修之辈,出庄走动的不多,而一旦有人出庄走动,武功也必然是极为惊人。陈家在为陆凌与抱剑少年准备身份时,便是看上了万剑山庄的这一点,才有此安排的。
就在这些武林人士惊叹之时,双鬓斑白的刀客突然出手了,只见他轻握刀柄,将刀缓缓拔出,接着刀光一扫,一枚石子便即弹飞而出,“咚”的一声轻响,石子击打在鼓面之上,然后一弹落入尘埃。
这毫无力量感的一击让底下的武林人士有些诧异,不明白这样的手段如何撼动大鼓,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这些武林人士差点惊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