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中说:“若真是恶灵,你怎么躲也没用,它早晚会找到你的!”
“那咋办呀老先生,有没有破解之法?你放心,钱少不了你的……”
老中摆手制止了敖思仁,“你不要这样说,让我想想。”闭目掐算了一番,才有说:“没别的法子,咱们趁着天还没黑,去山上转一转吧,看留没留下线索,能不能补救。”
敖思仁一听大喜,“我这不正要去嘛,有老先生陪着,肯定逢凶化吉,一定会这样!”
老中站起身,“敖先生,先不要高兴得那么早,因为连我也不知道,山上究竟起了什么变化,恶灵这个说法,我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并没碰上过,咱们还要诸事小心为妙!”
敖思仁自然点头不迭。这时,那只一直趴在老中跟前的黑猫忽然伸了个懒腰,一边“呼噜”着,一边“喵喵”叫了两声,听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老中望着黑猫,心中思索着,山上不该有悬崖的,为何突然之间又有了,便是在战争年代,也不该有这么大的怨气啊!可是看那位先生的样子,又不像是撒谎,没人会拿自己的妻儿开玩笑的,除非他的脑子有病,而这又另当别论了。
敖思仁也在看猫,猫的皮毛缎子一样闪亮,猫的瞳孔针眼一样细,猫的身姿流水一样曼妙,猫的情态妖女般慵懒,猫的影子仙镜般优雅。猫是黑猫,在某些传说里,黑猫和老鸹、夜猫子都是不祥的东西,会给人带来灾祸,或者更大的灾祸。不过敖思仁的境遇已经不能再坏了,还会坏到哪里去?就算黑猫警长在世,也不过尔尔,大不了一死了之嘛!敖思仁却不知道,世间有一种事,是没有最坏,只有更坏的。更为不幸的是,敖思仁遇上的正是这种事,推也推不开,躲也躲不掉,只能像个受气包似的熬着、受着!
这倒颇合敖思仁的个性,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内敛的人,遇事好自己扛着——或者捂着更合适,不是有句话嘛,家家都有丑,捂住是好手——,他也一直掩饰得很好。为此妻子白玫没少和他吵,认为他内心阴暗、行事怪癖,什么事也憋在心里,让人害怕,感到厌恶。敖思仁也知道自己的丑陋之处,但是性格使然,要改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奏效的。除非再从童年重新来过,还得是美好的童年,然而,可能吗?
有一件事敖思仁至今还记得,他偷用了父亲的手表,然后到学校到处显摆,结果在与小朋友吵架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把表盘砸烂了。敖思仁吓坏了,那可是他父亲最宝贵的东西。他不敢让家里人知道,偷偷把手表藏进抽屉的最深处,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照常吃饭睡觉上学。直到几天后,才被母亲从抽屉翻出——当时他试图阻扰,但不成功。母亲感到很奇怪,问是怎么回事,而他支支吾吾,到底也没有承认什么,事情也就不了了之,父亲也破天荒的没有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