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思仁几乎没怎么犹豫,就走到店门前。那是两扇老式的柏油木门,半掩着,很有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思,也就是说,它们在欢迎他。敖思仁尽管心急如焚,还是决定进去,在他的潜意识里,不是正想找一个会掐算的人吗?在遇到这么邪行的事后,他不找人算一算,找一个破解之法,能安全找回妻儿吗?这与唯物不唯物无关,只关乎鬼神,因为到这种时候,谁还会相信人间的规则呢?他可是与猛鬼打了不止一个照面啊!
一面给自己鼓劲,敖思仁敲了敲门,“咚咚”,声音在一片沉寂里清晰无比,传出老远去。但是过了好一会儿,并没有人出来迎接他。敖思仁低咳一声,时间可不等人啊。他喘出一口气,伸手轻轻地一推门,门应声滑开。门开处,现出一间陈设简单的厅堂,门前立着一个洗脸架,一张老旧的八仙桌正对着房门,桌上是一幅难辨颜色的话,只有几个字还可辨认“洪福齐天”。内门的地方似乎还供奉着什么,有香火再闪动。厅里没有人。
敖思仁有点害怕,忙提声问:“有人吗?我……”
声音在空旷的厅堂中起了回声,而且颇有绕梁三日的意思。但除了这个,厅堂沉寂依然,无人回应。
敖思仁觉得口干,正要再问,忽听得“喵”的一声,好像是猫的惨叫,尖锐而凄厉。敖思仁登时觉得腿软身酥,以为大限终于来到,一切就要水落石出。而随着惨叫声,门也无风而动,慢慢转向敖思仁,就像很多恐怖片着力营造的那样。敖思仁身子僵硬,一动不敢动,准备接受所有灾殃。却又听到一个和气的声音自内门响起:“咦,这么早你就来啦!”敖思仁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恐怖片也有这模式?
接着,在一阵“嗒嗒嗒”的脚步声中,一个面白无须的走进来,一边“嘻嘻”笑着,“嗬,看你印堂发亮,我算得不错,是孙子吧?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来,对吧?”
敖思仁呆住了,真呆住了!哪儿跟哪儿啊,还孙子,他有那么老吗?不过他倒是看清了来者是人非魔,是他这么久以来见到的第一个人,终于呼出了心中那口浊气,跳出了畏怕的意境。即使老者脚下真有一只黑猫,还在“喵喵”地叫。但是眼见为实,敖思仁的小心脏便也如常跳动,只是露出一个苦笑,沙哑着嗓子说:“你看我的样子有那么喜庆吗?”
老者“呀”了一声,摸着下巴细加端详,才一拍大腿,抖起太极武功服,“啊呀,对不起对不起,认错人啦!我还以为是我那老伙计呢。”
敖思仁不自觉得闭了闭眼,也许经受了这连番摧残,他真得老相了不少。
老者见敖思仁不语,又试探着问:“那么,请问你……可是来问事的?我瞧你脸色暗灰,印堂发虚,必定有什么故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