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来到了张明阳的别墅外,才离开这里没多久,想不到这么快又会来到。陈文醒和明成渊同样的心情,他们同样觉得,冥冥中他们两个人已经联系到一起,似乎怎样也扯不断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在屋里,陈文醒的妈妈一脸茫然焦急的表情,一看到女儿来到,立即说道:“我来到的时候,保姆就说老张已经不见了!我不知如何是好,保姆说你曾经来过这里,我只好想到给你打电话了。”
陈文醒知道妈妈和张明阳关系不错,但平日里却比较少来往,现在看到妈妈焦急的表情,给她的感觉就是,现在的妈妈就像是没有了丈夫的妇人一样。
她问道:“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了呢?可能他只出去一会儿吧。我们才来过不多久,不可能说失踪就失踪得了的。”
“是老张给我打了电话,叫我过来坐一下的。算起来我和他没见面很久的了。”
陈文醒的妈妈仍是一副焦急的表情:“你也知道,张叔叔的双脚是残废了的,行动不便,路也走不了,只有保姆搀扶才能到楼下去。平日里他也只在楼上的书房呆着,决不会一个人外出的。今天刚好保姆外出买点东西,一回来就不见了他,我也刚好这时候来到。”
明成渊一个激愣,双脚残废?可他至今仍记得张明阳站在窗台微笑着看他的样子!
李明在这时开了口:“这也不能说明张先生就是失踪了,或许他有一点什么要紧的事要去做,没留下口信就走开了。可以打他的手机试试看。”
“没用的。他的手机留在这里,根本没有带在身上。而且……”陈文醒的妈妈指着书桌说,“书桌上面留下这样一张便条。”
所有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张纸。只是这张纸已经泛黄,虽然完整,但陈旧得好像一拿在手里就会碎掉化开。而里面的字迹,不是用铅笔写成的,是用毛笔写上去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封古代的信。
明成渊走近一看,纸上只有寥寥数字——原谅我,我不得不走。永世相隔。
陈文醒的妈妈说:“就只有这句话,不过不是老张的字迹。”当然不会是张明阳的字迹了,这封信看上去很有些年头,没一百都有几十年的历史。至于张明阳为什么一句话没说就离开,而只留下这样一张破纸,都是令人费解的。
但明成渊的嘴角动了动,脸上呈现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他把纸拿在手里,仔细端视起来,就像里面藏着一个巨大的宝藏。
小李和李明互相望了一眼,多年的查案经验告诉他们,明成渊和这张纸有着莫大的关系,当然,也和张明阳脱不了干系。
明成渊的神情由惊讶转变为平静,然后对着一旁的保姆说:“这里有毛笔和墨吗?”
保姆说:“有,当然有。张生平时最喜欢写毛笔字了,我这就拿去。”
不一会,保姆就拿来了纸笔墨砚。陈文醒帮着磨墨,明成渊点了点墨汁,然后挥手写起来。写的还是纸上的那句话,明成渊一瞬间就写完。信上的字迹和明成渊写出的字完全一样,若不是纸张那泛黄的颜色,谁都认为那封留在书桌上的信就是明成渊的手笔。
李明也看到了,他也有一手辨认字迹的绝活,虽然明成渊写的是毛笔字,但毫无疑问,古信上的字确实是他的手笔。问题却在这里出现了,明成渊于几十年前写下了这封信,然后几十年后由张明阳将之暴光于太阳之下,但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明成渊几十年前就已经写下了这封信?不可能吧,看上来去明成渊才二十出头的样子;假如有人模仿明成渊的字迹而写,但,那时候的明成渊还没有出生啊,何来模仿一说?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是明成渊模仿古信里的字迹,一口气就写出来了。但他可以临摹字迹?而且看他现在的举动,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看来,这个明成渊潜在的秘密,比自己想象中多得很多。
不单是李明,就算是傻里傻气的小李,也都觉得明成渊鬼诡得让人害怕。他看着陈文醒一脸的花痴状,心里除了对明成渊的忌妒,更多的是对陈文醒的担心。他不能再让陈文醒留在明成渊的身边了。
就连陈文醒的妈妈,也好象看得出一点异样来。她这时才正视起明成渊来,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跟着这个年轻人了?而且,他跟老张好象有着那么一点关系一样。
各人就在这种不尴不尬的气氛中沉默着。李明总算先开口:“现在的情况也不能说明张先生失踪了,就算现在报了警,我们也不好立案。不如这样吧,再过两天,张先生还是没有出现的话,你们再来报警,我们会重点处理的。”
小李和李明因为局里还有事,所以走了。小李走之前,对陈文醒的妈妈耳语了几句,令得她拧紧了眉头。
而明成渊则还待在张明阳的家里,因为他要找出蛛丝马迹——自己一定和张明阳有着某种关系。他的失踪,一定和自己的出现有关!
明成渊确信古信上的字就是他亲手写的,第一眼看到信的时候就有着这种想法,刚才动笔之下,这种想法愈加强烈。这封信犹如逝去了千年的故人,你不曾惦记,但一但相见,亲切之情却已经翻江倒海。他忍忍感到内心深处的剧痛,他知道,他一定是写给他一生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不然,曾经的他不会说出永生相隔这样痛切心扉的说话。
而张明阳让这封信出现,显现是想给自己看的。他想让自己知道过去,但为何不在见面之时说出来,他是害怕某些东西?又或者,就算他说了出来,试问这样荒诞不经的事,会令自己相信吗?现在他反而确信了一点,张明阳真的失踪了。他现在唯有靠自己一点一滴的重塑自己的过去。
明成渊走到橱柜边,端详起青灰色瓷器。瓷器上的符号和黄金上的符号大同小异,是一样的,但和自己身上的纹身却不一样。纹身上的符号是两个半弧形的曲线,上下各一条,中间一条竖线,就像是一个变了形的“工”字;而瓷器上的符号,更多的像是一个汉字,一个古汉字。至于是什么字,明成渊就不得而知了。
明成渊走上二楼,走到书柜旁,翻起张明阳的藏书。两个大书柜里摆满书,游览了好久,发现大部分的书都是关于清朝的历史,人,事,物,乱杂的什么都有。张明阳对清朝的研究好象着了迷。他又想起张明阳对他说过的话,说他身上的黄金应该是清朝的,莫不是自己和清朝的什么有瓜葛?
明成渊不禁苦笑一下,这种想法听起来有点荒谬。但,自己的存在,不也像是一种荒谬吗?
就在明成渊看书的当口,陈文醒就对自己的妈妈提议,让明成渊暂时住在她们家里。陈文醒的妈妈当然十万个不愿意,刚才听小李所说的话,她已经对眼前的明成渊产生了恐惧。但陈文醒说,自己冥冥中觉得明成渊和她必定相遇一样,而且就是因为她和他的相遇,才有了现在的意外,张明阳叔叔的无故失踪也可能与之有关的。万一他也出了意外,找到张叔叔的机会自然少一些。
陈文醒的妈妈听得稍微动了心,但她还是摇摇头:“还是不可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一个陌生男人和我们一起住,况且还是失了忆的,谁会料到他下一步做出什么来。反正离家不远有一间旅馆,就让他在那住下吧。”
陈文醒知道执拗不过,答应了。
就在这时,明成渊“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两人望了过去,只见他拿着一本书,一副十分惊讶的表情。
陈文醒问他怎么了,明成渊把已经打开的书僵硬地放在胸前。陈文醒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内容,不,确切地说是符号——和明成渊身上一模一样的纹身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