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王浩大笑道:“贵使出言恐吓是为何意,不妨直说。王浩若是能做到,必然无二话。”
“王将军快人快语,在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廖元见王浩笑得不自然,心中发毛,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其实在下想从洪家处进得一批新式刀剑。就是将军部下所用的那种利刃。不知王将军意下如何?”
“贵使说的哪里话?”王浩听到这话仿佛很不可思议,一脸不解道:“若想购得刀剑,贵使与在座的洪公子相谈就可。何必问我?难道贵使以为在下手中的刀剑会卖吗?”
“王将军手中的兵器自然是不会卖。廖某是个实诚人,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廖元知道这王浩要是一直跟他装糊涂,他能装天明天早上去,就一抱拳正色说道:“听闻将军早些年有恩于洪家,因此洪家应将军所求已答应下:新式兵器不售与青州与说郑州。
想来如果没王将军首肯,以洪家的信誉必定不会私下与我青州交易。不知廖某所言是否有假?”
听到廖元这话,王浩突然狠狠瞪了一眼洪琮也不答话。廖元见此,心中得意,面对王浩宽慰道:“将军何必多虑?在下以颈上人头担保,若是将军应下此事,我青州他日非但不来攻取东平。还可与东平达成同盟之誓。将军也知道,现在东平灾民成患。我家主上仁义,就算有心收留,也必定为我等所阻。如此若是将军一力承担这东平十数万的灾民。我想将军这钱粮必撑不起半月。既如此何不与我青州结盟?在下不才,定当力劝主上为将军上表朝廷给将军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头。到时将军一有朝廷援助,二有洪家带动商业的税收。想来要大富可能不行。想养活这十多万人却还是没问题的。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廖元此言半真半假,有些东西自然没他说的那么好。但有些却是东平现在急需的。而且王浩本意也是要他上钓。当下装作有些意动的沉思了一会。才试探的问道:“贵使所言极是。然而非是在下小看了贵使。如此要事,贵使可做的了主?若是贵使回到青州。你主上不肯。又当如何?”
“哈哈哈。”廖元自信一笑,面有得色道:“此事将军多虑了。我家主上对在下虽不是言听计从。却在此事上早有嘱咐:可令在下随机而断。再说此事对东平事大,对我青州却有如附体之发,不值一提。如今只需将军一纸盟书。在下必不负将军所望。”
廖元此话多有轻视之意,王浩却也不恼,先是应了下结盟之事。接着呵呵笑着话峰一转就与他大谈结盟条件。廖元一心想做成这兵器买卖,王浩一心想从这上面敲青州一笔。所以当场廖元与王浩二人就你来我往的就谈起了判来。
在接下来的口水仗中,东平众将是看得目瞪口呆啊。他们从来没想过王浩在杀价上是如此的凶猛。最终的结果是廖元完全是被王浩打败了。他从来没想过王浩原来还是这么无耻的人,结盟的好处多得要死了,他竟然还要让青州再友谊赠送一批钱粮给东平,并在东平还未富足前确保东平的粮食无忧!
虽然王浩说这期间所花费的金银,他日必当归还。但是廖元怎么可能相信?而且他也不是败家子,当然不可能答应王浩这样的要求了。于是二人又是一通口水四溅的谈判,最终廖元答应赠送半月粮草,再赊半月给东平。实际上就是说:青州平空的就白白的给东平一个月的粮食。至于王浩所说的等东平富足一定归还。廖元认为就是到他死那天,这也是不可能成为事实的了。王浩这卑鄙的家伙就算是整天穿着由黄金作成的衣服也是不会承认他的东平富足的。
这份盟约在送粮这一点上让王浩很满意。而第二点让王浩更满意的则是:这份盟约一旦达成,近期内他就不用再担心来自青州的攻击了。至于青州说的击守同盟,王浩倒也不奢求,而且就算是有人攻打东平,青州愿意来兵相助,王浩只怕还不敢让他们进东平。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份盟约对现在的东平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所以王浩当天就急不可耐的写下盟约书,并令狡猾的陈颂随廖元前往青州去结盟。另一边,廖元也很高兴。因为洪家公子与他的义弟将与他一同前往青州恰谈买卖兵器的事。这意味着他将要立下一个大功了。真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啊。
谈判结束后,廖元一心想早点回青州。当场就表示明天一大早就起启。一番热闹的欢送自然不说,无双与王浩二人你侬我侬的情话也不表。当天晚上,洪琮出了城守府,秘密找到了东平城中一家销售铁器的商铺。当晚商铺中一个伙计就带着一把紫纹刀与洪琮的亲笔书信向着益州方向急奔而去了。这一切全部落在了东平暗哨的眼中。对此王浩不以为意,他相信洪琮是个聪明人。他一定会将东平留作争夺家主之位的底牌。如果他不够聪明,或者不怕死一心只为他的家族谋利益,因此而把东平捅了出去,那么王浩只能自认倒霉了。所以在东平的军士暗中护送下,洪琮的信使一路畅通的出了东平地界,就连一个山匪也没遇上。
大楚健安十一年秋,化身为洪明的无双与洪家公子正式踏上了出使青州之族。与他们一起随行的有东平特使陈颂,还有一百把紫纹刀。至于盔甲廖元倒是想带上,可惜说死了王浩还是一副也不给。同时洪琮也表示盔甲是不出售的,因为产量太低,得不偿失。廖元无奈之下只好把这事先压在心里。打算到了青州再说服洪琮。
清晨从来就是不是离别的好时机。王浩手上捉着一封无双写给萧青的信,久久目送着那美丽女子所在的车队越走越远。直到临别那一刻,那女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与百依百顺。王浩从来没有现在这样不舍。他知道他后悔了,后悔让她踏上青州之行。假如她出声,只要一句话,他就会不顾一切将她留下,永远也不会让她离开。但是她没有,只是微笑着挥手而别。那毫无伤感,只是微笑挥手而别的样儿就好似在说:“我出门一两天,先生不用记挂,也许明天,明天我就会出现在你的房中,并用一根手指挑起你的下巴,并叫你给本小姐笑一个。”
“是的,也许明天她就会这么做。她是个神秘而神奇的女子。不是吗?”王浩在心里说服着自己。明明知道依了她的聪明与机警,青州之行一定会很顺利。可是王浩的心还是不由的很不舒服很不习惯。就好像是一个人的一只手或者一只脚突然要离开自己的身体一样。
也就在这一刻,王浩知道他这辈子是离不开这个女子了。他已经习惯了她悄然待立在身边,已经习惯了她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已经习惯了她的偶尔调戏与作弄。这时他多想告诉她:他想她从青州一回来就娶她过门。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他只能默默的挥手送别。而且在别人看来对像还是那一脸哈哈笑的胖子。
丽人一行终是走了。谁也没有料到就在这一刻起,以他们一行为起点,身为东平之主的王浩正式踏上了争霸之路。虽然他本人与身边的众人还都没有一丝这样的觉悟。但是历史的车轮已经开始转动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整个东平为之运转了起来。不断涌来的灾民成了东平最好的劳力。王浩在扶风山入口处的建起了一道长有数百米的城墙。并派了五百人日夜看守。从东平到萧家堡连成一线,再加上这道新的关卡。扶风山彻底处在了王浩的保护之下。同时,王浩在扶风山上的民兵数量也开始增加,山上开矿与打制兵器的民夫已达六万多人,这个庞大的劳动力几乎将整座扶风山脉建成了一座城墙林立的碉堡。六千多个民兵日夜在扶风山上巡视与充当监工的角色。如果有人想潜入扶风山行为不轨,将要冒极大的风险。一但有外人出现在扶风山,最多不到半天,他将原形毕露。因为扶风山:一来只许进不许出,二来每一万人有一千个民兵照看,三来有着严厉的连坐制度与地区分制限制。所以扶风山现在是整个东平管制最严格,也是最为隐密的地方。王浩在短期之内一定不会让任何外人得知在扶风山上的秘密的。
在无双走后半个月时间里,王浩与张灿全力调配不断涌来的灾民。并在东平城外建造了一片新的居民区,在萧家堡与东平城之间开拓了一大片荒地,还在第一次来东平的河岸处建了座码头。无数的树木与岩石被开采出来。各种物资的商人被王浩召进城守府进行“友好而公平”的会谈。一切仿佛都很顺利,除了不断快速减少的粮食。
又一次“很公平”的与一个米行老板切磋完毕,看着他带着一副吃了黄莲般的脸色走了出去。王浩觉得自己越来越有仗势欺人的狗官样儿了。
苦笑着把商业文书交到等在一旁的张灿手中,王浩头痛的揉了揉眉心。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欺压这些挣不了几个钱的商人,更不想几乎是强行的把他们的粮食布匹给赊买下来。但是就现在东平马上就要见底的财政来讲,王浩不得不想尽办法留下更多的希望。这短短十几天,他感觉似乎又回到了吕翔攻打扶风山的时候——一直就在为几颗粮食操心个不停。
王浩感概连连,等张灿退下后迅速处理完了桌上的几份公文,接着正想回后堂去泡个热水澡缓解一下压力。突然一个小兵狂喜而入,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青州“赊给”他们的粮食到了!——此刻张灿已经带人前去接收。初步估计能让东平再支撑个二十多天,省一点的话能支撑个一个月也不一定。
这个信息故然让王浩欣喜若狂,更可喜的是与粮食一起来的还有无双的信。王浩几乎是抢着接过了小兵双手奉上的信封。接着急不可耐的就拆开了来看。他这半个月来真是太不习惯,太思念那个好人儿了。
在信中无双告诉王浩,她们一路急赶,只用了三分之二的时间就赶到了青州。并在第二天见到了刘充。因为知道东平缺粮,胖子当天就将结盟的事落实了下来,粮食也马上就装车送往了东平。接下来他们还要与刘充商洽武器的事,可能要慢个十来天才会回到东平。在粮食起运前,洪琮的父亲,也就是洪家的当代家主已经让人先行送信到了青州。说是将在这段时间内到达青州。如果不出问题的话。他可能到时与他们一同回到东平。同时在信上无双还让王浩无须再记挂粮食的事了。她将在谈判结束后在青州购回大批粮食。信的最后则是一些暖人的私已话。这里就不多说了。
王浩读完书信,再一次感觉到了无双的善解人意。在心中连叹了数声“好女人,真是个好女人”后。他立马就冲向了自己的房间。因为在无双最后的私已话中,她一再问萧青在扶风山负责制造兵器的事怎么样了?她人过得好不好?收到她的信有没闹小脾气?
结果到了这时,王浩才想起扶风山打制兵器这种要紧之事竟然一直是那个蛮撞女在负责。又因为无双当初刚前脚走,后腿他就被张灿拉着到处忙。结果王浩把无双的信忘了不止,还把坏脾气的萧姑娘也给忘了。这时突然省起,王浩真个是冷汗马上就出来了啊。
半个多月不闻不问,而且还把给她的信压下了这么久。不用想,王浩已经知道他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了。如果不是所有的将领包括萧岚在内都在回肠峰练兵。王浩真的不愿意现在去招惹那个小辣椒。可惜的是他不得不去,因为如果他敢随便找个小兵送信的话,那位小心眼的萧姑娘一定会二话不说,立马提着银枪就冲到东平来把他先捅几个窟窿再说的。
抱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心思。王浩骑着匹白马,带着十多个小兵,在交代了张灿代为处理东平事务之后。他慢慢腾腾的向扶风山进发了。等等他的将是什么狂风暴风呢。嘿嘿,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与此同时,身在庐州的天道教主陈奂成功的架空了蒋泰的权力,在实际上夺取了整个庐州的统治权。因开国皇帝迷信而在帝都八个方向设下的自治八郡:河东郡,弘农郡,河内郡,泰山郡,山阳郡,任城郡,济阴郡,济北郡也在相差无几的时间里落入天道教手中。种种迹象表明:大乱已然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