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又过了二个时晨,就在太阳将要完全西沉之时。药性发作了。
王浩在窗前凝神静听,不多时,就闻遍船传出惨叫之声。从窗口住外看,只见天道教众均如厉鬼上了身般,在船上又抓又跳。更有甚者抱着肚子滚来滚去,又是撞头又是在自己身上狠抓。不多会,全船中毒之人皆成血人。
王浩暗叹,这药果然厉害,竟能让人自残至此。鬼哭狼嚎了近十多分钟,船上方才消停了下来。所有天道教徒无一不晕了过去。王浩看他们表情痛苦,想来是痛晕过去了。
另一边,无双小脚连踢,将想冲进来拿他们的数人踢到一边。王浩出得门去,役直到了郑休舱中。那郑休果然还是有点本事。虽然也是惨不忍睹,虚脱得一动不能动,却还是保持着清醒。见到王浩,郑休靠在柱子边上不甘的微弱道:“本护法已将饮食全数查过,你们是从何下的毒?”
无双斜他一眼,不屑道:“本姑娘所用之毒无色无味,岂是你等凡人能发觉的。若不是先生阻着,本姑娘早将你们毒死个百来遍了。”
无双本意是将这伙歹人尽数毒死。王浩恐杀了郑休,惹来天道教纠缠不休。也就放了他们一马。此事,郑休自然不知,深恐王浩要了他的性命。当下郑休强撑着提高了少许声音道:“先生何苦要加害于贫道?请先生与圣女到庐州城也是大享富贵。先生莫要以为王敦蛮人方才无意所为,是要对先生不利。其实,先生……”郑休还待再加说服,王浩已是不耐烦一挥手道:“善意恶意,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多费唇舌?今日不杀你,日后不得再来纠缠,不然定饶你不得。”
说完王浩不再与他啰嗦,一摆手出了船舱。无双跟在身后,急问道:“现今已将歹人制服,先生打算如何处置他们?”王浩来到船夫所在的底舱,道:“留下十数船夫开船,其余寻个地方,尽数丢下船去。”
底舱大门一开,一股骚臭味扑面而来。无双连忙爆退十数步。王浩苦笑:无双那药太过于猛烈了。普通人服用了,真是痛得体内废物尽出啊。
“先生好臭,双儿打死也不进去。要救先生自去救吧。”说着无双捏着小鼻子,远远的甩了一小包解药给王浩,说什么也不近那底舱半步了。王浩摇头:你作的好事,倒说我臭,我哪里臭了?
心中嘀咕着,王夫子还是捏着鼻子救醒了那十多个船夫。
让他们换了身衣物,王浩这才令他们使船靠岸,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将天道教百来号人,全数丢到了河边。当时,无双坏坏一笑,又下令将他们身上扒了个精光。什么金银、盔甲、武器的全堆到了船上,要不是王浩说光着身子有伤礼仪,只怕他们连身底衣也不会剩。
大船过巨,十来人只能让它顺流而下。天明时,大船已是拐过几条岔道,就算天道教人追来也是再也找不着了。
大事初定,王浩本欲第二日寻地方上岸,而后走陆路往南而去。怎料第二日起床后,不知怎的,他竟全身无力,头晕脑涨,似重病之兆。问了无双,却只说是晕船。王浩自小坐船无数,从未听说自己会晕船。心中正在奇怪。无双又说可能是昨日毒药解得不清,故此身体吃不消。遂要为他施针。王浩正感难受,也就应下。只吩咐傍晚时分找地方靠岸。话未说完,便在无双数针之下睡了过去。
见王浩沉入梦中,无双得意一笑。小心将被子替他盖好。转身取出了自己的那只奇怪小箱子。小箱子方一打开,顿时,船舱内光华闪耀。从船舱外更是听到丝丝异响。不知无双做了什么,直到过了许久,她这才出得门来。只吩咐船夫将般使向西北方而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王浩醒来时,无双正侍于左右,边上放着香气扑鼻的饭食。王浩只觉得腹中饥饿非常。当下和着汤吃了个半饱。精神好转,王浩忙问无双:“双儿,如今可是靠了岸?又在哪个地界?”
无双不去看他,只一味收拾碗筷,头也不抬道:“今日方才上岸。到了何处地界。双儿倒是不知?”王浩本就感觉不妥,见她如此,心中更疑,一把将正要逃出的无双拉住,问到底是如何。无双眼神飘忽,盈盈说来。当下王浩大怒。原来一连数日,他自在梦中。只每日无双为他施针,又補以药汤晕睡在船上。如今已是过了三日。现时不知道顺流飘到了西北方的哪个地方。只与南方是越来越远了。
沉思一会,王浩脸上似笑非笑,只挂着个假脸给她看,道:“双儿如此做为,所为何事?不妨说来听听。若是好事,先生怎会怪你?”无双瞄他一眼,突然脸色大变,神情由心愧不安,一下子变得无限委屈,好似王浩把天大的冤屈丢到了她身上一个样。小嘴一扁就哀怨道:“先生病在床上。双儿慌了神,每日只在床边侍候左右,哪里还顾得这船飘到了哪里?先生这都要相责,双儿当真是冤比天高,哭诉无门啊。”说着身子一转只给他一个娇弱的背影,身子还一颤一颤的,不知道是在抽泣还是在憋着笑了。
见这女人倒耍起了无懒来了。王浩好笑一乐,长身站而起道:“罢了,事到如今,也不必多言。碗筷放下,也不用收拾。这就收拾细软准备上岸吧。”
话音刚落,只闻一声银钤般的笑声响起,无双将碗筷往桌上一顿,高兴道:“双儿早令人将财物搬到了岸上,只等先生这话了。”说着就过来拉王浩。
王浩只好摇头苦笑,“你倒会先斩后奏,若我不应,你岂非又要将我弄倒,抬到岸上去?”无双兴冲冲拉着他一手,只道:“岂敢,岂敢。”不过看她那样儿,不但敢,而且还是十分的敢哩。
二人出得门去,来到船舷边。只一眼,王浩就抚额头痛不已。
河岸之上,乃是一个无人荒坡。本来只有几纵短树乱石,此时却有一大堆异物堆积成山。郑休送与王浩的近十箱金银,船上人员的兵器盔甲,还有一些器皿,杂七杂八加起来。足足有二三人高。
“双儿,你以为先生这是逃难,还是在搬家啊?”王浩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