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一向是不着调的倒霉模样,虽然偶尔会爆出一些阴损的绝招,但不会影响他乐天的性格。
穿越前已经够倒霉了,好不容易穿过来了,能不想法儿过得舒心一些?
可命运总是弄人,纵然马超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历史,但有些宿命却不是他能改变的。
或者说,马超不敢改变。
这是穿越人士的通病,除却未卜先知的优势,他们还能有什么可骄傲的本钱?
一旦让历史混乱起来,面对那滚滚洪流,谁能屹立不倒?
谁都不能,在历史面前,个人只是微不足道的小蚂蚁。
你没见那些穿越来就知道历史走向的先仁们,哪个不是王八之气一震、再震、狂震,无数英雄美女竞相折腰;而那些搅乱了历史走向的穿越先仁,虽然最后也都功成名就,但那都是一副可歌可泣的血泪史啊,那是一部纯爷们看得贼爽的小说啊,你没见那些先仁一个个不是被曹大哥给追得屁滚尿流,就是被诸葛军师算计的昏昏糊糊,总是在一次次的生死关头间才能领略到生命的意义,总是在床上度过几个月不能跟那些美女探讨人生。
马超打死也不想过那种日子,他只想在历史被改变之前好好的捞一笔,至少能捞到他可以可老婆孩子一起热坑头的资本。
然而历史上的马超命运太过悲苦,太过苍凉,他的一生都纠结在杀伐和仇恨之中。
现在的马超,打破了一些规律,就是因为他不愿承担历史上马超的宿命。
所以,在阎圃出现的时候,马超就遏制不住心中的杀意,即使知道历史不会重演,他还是遏制不住那奔涌而出的情绪。
人,毕竟是感情动物。
马超也不想自己成为一个掌握规律,看破历史的神人,那样,穿越还有个屁劲儿?
所以,待阎圃离开之后,马超暂时恢复了一丝平静,但绝掩饰不了对张鲁的厌恶之情。
因为,张鲁也不是啥好鸟。
历史的马超投靠他之后,不是暗中被人猜忌,就是让人使了绊子,使得这个苍茫的西凉雄鹰彻底变成一个郁郁寡欢的沉沦者。
如果不是张鲁那龌龊的氛围污染了这只雄鹰,那么,历史上那个马超该是多么豪迈而洒脱的一代名将?
可是,有那么多如果吗?
没有。
所以,马超要做的就是避免这些如果。
“张鲁,你来这里是想质问我为什么出手武器和装备给刘璋吧?”马超缓缓说道,因为他怕如果语速快一点就会牵动心中的杀意。
“呃...”张鲁实在没法接受这么大的变数,一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十二岁的小孩子这么喜怒无常;二来,他震惊这个恶魔般的小孩子的智慧;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张鲁已经明白马超已经开始深深厌恶自己。
所以,这个问题,他没法回答。
可不待他回答,马超接着说道:“你是不是现在是不是还想质问一下为什么我陇西士兵的装备和武器都要比出售给你那批的精良?”
“呃...”张鲁仍旧没话说。
他已经在心里痛恨死了阎圃:你说你是强奸了马超老娘还是他媳妇?怎么马超这孩子好像要跟我拼命一样?
马超不理会张鲁的表情,只是淡淡的挥了挥手。
可随着这次挥手,庞德立马摇动手中的令旗,而同一时刻,阎行在战马上呼啸着,招呼着手下的士官。
整个校场仿佛一下变为战场,每个士兵都在这两人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摆出征战的前奏。
“那我现在告诉你,你没资格质问我这些!”马超强硬的说道,浑然不管脸色铁青的张鲁。
而这个时候,三万士兵已经将张鲁包围在一处,用一种默然的眼神看着他。
张鲁可以肯定,只要那只小手再微微地向下挥动一下,这三万士兵会毫不犹豫将自己斩成肉酱!
张鲁气恼,张鲁悔恨,但更多的,张鲁害怕起来。
没人有愿意自己早死!
尤其是那些身在上位的大人物。
“贤侄,贤侄,何故如此,何故如此啊?”张鲁颤巍巍的说出这句话,因为他蓦然想起,这个十二岁的少年,早在九岁的时候就杀人如麻...
“君师,你也不用如此。我只是看一下这些军队是不是能令行禁止,开个玩笑而已。”马超再次微微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
果然,在这个手势之后,那如群蚁一般聚涌的士兵便又如流水退去,丝毫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感觉。
铁血之军!
令行禁止!
张鲁震惊了,他明白,自己手下那些平时牛哄哄的将领,没一个能做到这点!
“玩笑,呵呵,玩笑而已...”张鲁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言不由衷的说道。
‘玩笑个屁!有这么开玩笑的?你他妈不如直接说你想宰了我。’张鲁腹诽到,可脸上却是一副可爱的笑容,丝毫没有一点怨言的样子。
没办法,势比人弱,还嚣张的顶牛,那不是英雄,那是傻蛋!
张鲁再傻,也看出来了:马超不怕、甚至不介意跟汉中开战,因为战争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别说陇西现有的力量就可以夷平汉中,而且算上那个马上屠夫的董卓,再加上塞外数十万的羌人的支持,别说一个汉中,就是三个汉中也不见得能抵挡住西凉骑兵的马蹄。
只是张鲁不明白,为什么前后马超的变化如此之快,如此恨阎圃入骨。
可这些都不是现在要思考的问题,张鲁此时最渴望的想知道如何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张君师,我和订立的合同只是承诺提供你装备武器,并没有规定我不能向他人出售。而且,合同上规定的武器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心中的情绪已经消散不少,马超也开始健谈起来。
“哦?”张鲁虚以委蛇,他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杀气弥漫的校场。
“先前提供的只是第一代产品,而我陇西使用的武器和装备是第二代产品。当然,第二代产品更加牢固和锋利,在手艺上也是更费人力物力,那价钱嘛...”
“可以商量,可以商量嘛。”
“还有,张君师,我们的以后的贸易会越来越频繁,生意也会越做越大,您不打算在陇西设立一个办事处?”
“办事处?”
“嗯,就是你派人常驻陇西,全面负责汉中与陇西的业务。至于这人选嘛,想必张君师已经有了主意吧?”
“嗯?哦,那就让阎功曹来担任这职务好了,反正汉中也没太多事务。”
对话完毕,张鲁终于离开这个让他胆战心惊的地方。
望着张鲁那肥胖的身影再次远去,再看着孤零零、被抛弃在陇西的阎圃,马超笑了。
“主公,何以对阎圃如此用心?”看着马超导演了这场雷声很大、雨点却很小的闹剧,贾诩终于憋不住了。
“如果说这个阎圃日后会杀了我儿子,上了我媳妇,你说我该咋办?”马超一扫刚才阴冷的情绪,笑嘻嘻地跟贾诩说道。
“呃...”贾诩实在想不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以为马超又发神经呢。
“咱陇西地广人稀,尤其是光出产一些光长肌肉的猛男,就是没几个脑筋好使的谋臣,我只能从别人那里挖墙角了。”马超看到贾诩吃瘪,心中也是暗笑。
“只是为了阎圃一人,就得罪汉中张鲁,是不是有点得不偿失啊?”贾诩淡淡问道,他只是觉得这件事蹊跷大了,但就是理不清头绪。
“放心,张鲁还要靠咱们挣钱呢,你要知道,经济才是第一位,战争只是取得经济利益的一个手段。一切向钱看,神马都是浮云啊。”马超胡乱的回答道,心中想的却是如何快速而有效的收降阎圃。
为了避免历史重演,马超心中已有主意:最厉害的不是把敌人变成朋友,而是要把敌人变成下属!等他叛变的时候还要背上不忠的罪名。这个时代,你要是犯了这罪,就是跑了,也能被唾沫星子淹死!
这也是曹大人打死不敢称帝的原因之一。
咱那么英明神武的曹大哥都要避讳的那儿,你一个小阎圃,还敢给曹大人顶牛?
想到这里,马超得意的又笑了,留下一脸郁闷的贾诩和一个更郁闷的阎圃在寒风中静静思考着一个没有命题的问题。
一路上晃晃悠悠,晃晃悠悠,马超就回到了陇西郡府,一进门,马超就感觉不对:
是的,马腾还找马超算账呢,自己怎么自投罗网了?
难道是‘星矢’嫌驿馆的草料不好吃?还是说‘星矢’未老先衰,已经初步掌握老马识途这一本领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马超一踏进家门,立马转身后退。
可就算这样,还是晚了一步,马腾那大嗓门已经冲破时间和空间的枳枯,一下把马超弱小的身影定住,久久不能移动。
“死小子,还知道回来?你老娘快把你老爹打死了,你也不知道回来劝劝?”
马腾起先的暴喝,到后来,就变得有些哀求的意味。
这些天,就是马超不在的日子里,马腾绝对是度日如年!
朵丝儿的确没事儿就虐待一下马超,可绝对是自家亲的那种,就是说那是我儿子,我爱咋欺负就咋欺负,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毫毛,我就跟你拼命!
说白了,就是护犊子。
这些天,朵丝儿手痒了,却找不到揍人的对象,只好把怨气发泄到马腾身上。
所以,马超一进门,马腾起先想到的就是对马超的怨恨,但随后就想起自己悲惨的遭遇了。
摊上这个倒霉媳妇,你能咋办?
一物还降一物,朵丝儿就只能交给马超这个鬼机灵料理了。
马超当然欢喜,俗话不是说了嘛: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可刚打算回去看看那个可人的月儿,马腾就扭头叫过了马超:
“大厅里有个年轻人,硬是要见你,说是有件事要找你商量。”
“谁?”
“他说他叫杨阜,好像是因为咱霸占了他家田产的事情之类的。”
“谁!”
“杨阜!”
马超愣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刚来一个上了他小妾的阎圃,怎么这个杀了他媳妇的杨阜就又找上门了?
难道出门没看黄历?
然后,马超专门看了一眼他请高人编写的日历,上面赫然写道:
辛丑月甲申日大寒
忌入宅破土
宜访客会友
屁!老天你不是玩儿我吧?这来的都是朋友、客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