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女姓,绝不是那些风华正茂的少女,而是经历过风雨雕琢的女人。因为女人已经渡过她一生最灿烂的时光,将那份美丽转化为了智慧,于岁月中渐渐沉淀为优雅,形如女神。
月儿正是这种女人,跟随马超早就见惯大风大浪的她,已经具备了女子温婉贤良的一切特征,其中自然也包括偶尔的恶作剧。
马超嘴唇哆嗦的将‘那一夜,你不知道我喝了多少杯;那一夜,我伤害了你’的故事娓娓讲给月儿,其间他可不敢有一点修饰,因为但凡有一点修饰,那就是有意将责任推诿。
要是说甄宓如何主动,那就是将责任推给甄宓,马超还答应了日后要娶甄宓的,这要是上来就让月儿给甄宓来个负面印象,那以后自己的日子就别过了;而如果说是自己就不醉人人自醉,将人家甄宓给推倒了,那事情就更了不得了,至少,马超还从未见过一向温柔可人的月儿冲自己吼过。现在这关都过不了,就更别提以后了...
马超只能原原本本将昨晚的事情说一遍,却换来月儿的脸有着越来越向珠穆朗玛峰上的冰川转变的趋势。
待马超战战兢兢的说完最后一个字,空气在那一刻就为之凝固,死一般的寂静,马超听不到任何的响声,只听见窗外风的呜咽。
情绪已经低落到极点的马超,他也看不到月儿的脸,因为他根本没有一丝勇气抬起那颗让无数勇士都为之仰望的脸。
时间在缓缓流淌,思绪在慢慢蔓延,心境大乱的马超似乎听见了月儿心灵碎裂的痛苦崩溃声。
他想起了自己当初对月儿的承诺,说自己一生一世只爱月儿一人,海枯石烂心不变。那个时候,月儿是多么傻,轻易就相信了自己的甜言蜜语。
马超还想起了自己如何厚颜无耻追求月儿的日子,那个时候,得不到的女孩永远最美,让每个如狼似虎的男人滔滔不觉地从嘴里吐出毫不负责的话语。什么‘山无棱,江水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卿决’这类琼瑶阿姨整出来的台词就跟不要钱一般从自己嘴里往外蹦,至于席绢姐姐那些甜得发腻的话语也是一天说上个几百条,丝毫不带重复的。
马超还想起了月儿自从跟随了自己,一直费尽心力为自己操持内院及管理经济,这些让月儿几乎根本没有一点时间来放松自己,甚至导致跟马超见面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这些已经让马超无比愧疚。
更让马超愧疚的,是月儿还未自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马跃。这个孩子,真的集中了马超跟月儿身上的一切优点。而马超呢,基本上根本没有尽到一个作父亲的责任,带孩子的任务完全交给百事缠身的月儿。
想想月儿为自己付出这么多,自己又多做了什么呢?
自己先是因为不想过早有家庭的负担,让月儿认为自己不孕,导致月儿还极力劝马超娶了董媛。
自己娶了董媛不说,后来居然越来越放肆,先是跟吕绮玲擦枪走火,又是半推半就的娶了蔡琰。
更为可恶的,是马超假死那段时间,因为要密谋夺取冀州,根本没有跟月儿透露过半点自己未死的消息,让那个曾经风华绝代的月儿一下形销骨立。
而现在,自己居然厚颜无耻的请求月儿的原谅,要月儿同意自己娶了甄宓。
想想这些,马超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嘴巴。如果地上有道逢,即便只有蚂蚁才可以钻进去的宽度,马超也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别在那个缝隙里。
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个好男人,越想越觉得对不起月儿,此时的马超,只觉有万把尖刀在心里来回搅,搅得自己心碎难当。
可,可怎么隐约间,自己听到了月儿的笑声?而且还是丝毫没有任何嘲笑、苦笑、干笑、奸笑的那种,完全是发自内心深处愉悦满足的笑声?
马超不敢置信的抬起脸,他看到的,正是月儿笑靥如花,那一笑,只如春风融雪,细雨润物,一下将马超心中所有的阴霾尽数洗去。
马超从貂蝉身上见到一种笑,那是一种褪尽铅华的笑,美不胜收;马超还从自己老娘身上看到一种笑,那是没心没肺,恣意放肆的笑,笑得绝美;但更多的是,马超见过人世间最美的笑,还是来自月儿身上的最多,因为月儿的笑,只对自己绽放!
“相公,甄宓丫头的心思,我早就清楚,昨晚她把你灌醉的事儿,我早就清楚了。”月儿笑得绝美,他实在想不到,自己那个杀伐决断、谋定天下、让无数枭雄都为之忌惮的男人,此时居然跟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向自己坦白他昨夜犯下的错,而且瞧他那副自责的样子,恐怕自己再玩儿得深了,他都有一头撞死的可能。
“哦。”马超还沉浸在月儿绝美的笑容当中,他即便听清了月儿的话语,也不可能说出别的什么话。
月儿看着马超如此痴迷的看着自己,心中自然美不胜收,可她也知道,自己该把话都挑明了:老夫老妻的,可不能因为一点玩笑就让彼此介怀。
“甄宓这个丫头已然长成且冰雪聪明,甚为难得的是她对相公一心一意,居然还能想出如此办法,虽然让我有点哭笑不得,但由此也知道她是多么在意你。”
“哦?”马超有点不解。
“当然,这个丫头有点小心机。不过,一个丫头片子,还玩儿不出什么风浪来。何况,小时有心机,以后才有可能更好的替相公打理好内院。”
“哦?”马超还是糊里糊涂。
“相公经天纬地,日后自然会作出一番成绩。而甄宓是冀州本土人士,她嫁入马家,更是有助于相公地位的巩固,有利于相公日后的发展。”
涉及到政治方面,马超的心思就活泛起来了:这方面,他更在行啊。
想想吧,马超入主黄河上区,虽然靠着新政已经逐渐站稳了脚跟,但古代的人民觉悟可没那么高,他们认为如果一个人想要真正融入本土,要么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儿,那就是成为本地人。那样才能让他们放心,完全彻底接受马超。要知道,马超的异军突起,对于冀州的人民来说,他可是一个外来户啊。
并州由张燕统治,是因为张燕本身就是并州人士,且吕布这个老丈人的老家也是并州,所以,并州方面,并不排斥马超;而幽州方面,是由田豫统治的,田豫是幽州的本土人,本身又很得马超的器重,所以幽州人民对马超也很是接受。只有冀州这一块,是交由徐荣统治的,徐荣可不是冀州人,他能统治冀州,一方面是靠自己的能力,另一方面,是因为马超在邺城。所以冀州方面安定祥和,但说到跟并州、幽州比起来,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所以月儿才会说娶了甄宓,对马超的地位巩固有很大的帮助,因为你娶了本地人,那表示你很喜欢本地人,就在不知不觉间传递出了一种友善的表示。而冀州人民接受到了这份表示,自然是发自内心接受马超,拥马超为主。
要知道,冀州可是袁绍的老巢,经营了好几年。其势力盘根错节,现在虽然都被新政这个巨大的利益给绑到同一战车上,但好上加好的事儿,谁都不会嫌多的。
马超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不得不说的是:第一,马超的智商十分高。第二,随着马超身份的转变,对某些事越来越敏锐了。
不过,这个念头理顺之后,马超更是有了一种久违的感觉:世上还是老婆好...
因为,直到此时,月儿仍旧全心全意为马超考虑。
轻轻将月儿拥入怀,马超无言。优雅睿智的月儿自然紧贴马超的心,并不出声。
多年的默契,已将他们的心血相融。这一刻,已成天下绝美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