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下学期考试结束之后,本以为即将要放暑假了。可军训的消息却入春草般钻出了地面。大东冲进寝室,然后扯开公鸭嗓喊道:晓得不?刚入学时我们没来得及军训,所以过两天就要开始了。兄弟们齐刷刷地转过头来,异口同声的说:嘘,晓得了。你的报道都已经是晚间新闻了。
大东略有失落但眼珠一转,又问了一句:那你们知道军训在哪个地方吗?
在哪?大家都瞪大了眼睛。
哈哈,大东得意的笑道,就在我们学校。
邦邦说:切,有什么意思嘛?不是在军营,那能真正地体会到军训的滋味吗?
超哥安慰说:这你就不懂了三,这叫主场作战,我的地盘,我做主,肯定自由一些。
洲子眉飞色舞地说:那……那岂不是能看见许多美女了吗?正好可以一饱眼福。
大东假装正经地说:洲子,瞧你那点出息。随即却淫笑起来,哈哈……不过你把我的心理话都说出来啊。
阿良指点着我俩说道:看来你们的色心又开始萌动了啊。
洲子和大东据理力争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吃不上天鹅肉,难道还不能让人家闻闻吗?
阿良、邦邦、超哥三个人鄙夷的突出了四个字:一对小狼。
闻听此话,我俩眼神会意一下,开心地唱出了原创歌曲:小狼好,小狼坏,小狼男孩惹人爱。
哈哈……几个人大笑起来。
哈哈哈……太招笑了。军长一边听着广播一边敲着床板,把大家都给整懵了。
超哥小心翼翼地摘下它的耳机问道:军长,你在乐啥子哦?
哦,我刚才听了一个笑话,一对年轻的小情侣晚上要爱爱,为了防止意外怀孕,男子在床头柜上左右摸索,终于找到了避孕套。沿着锯条口撕开,正欲戴上时,却“哇”的一声惨叫,打开灯后发现是一袋方便面调味包。你们说招笑不招笑?
大家面面相觑,无奈地苦笑。只有大东搞怪地附和道:哈哈,真是太招笑了,我们睡觉喽。
于是熄了灯,等待军训日子的到来。
换上了军装,理了寸头,洲子照着镜子怅惘说:妈呀,白瞎我这发型了,咱这东北小帅哥一下子变成了东北小蝈蝈。
阿良打趣道:面包会有的,头发也会长出来的。洲子,别伤心啊。
本来就不会甜言蜜语,这下连发型也没了,叫我怎么吸引女生的注意力啊?
没事,戴上军帽,大家都是一个样儿。洲子,反正你看上去没有超哥丑。
大东,您在说啥子,来,兄弟们圈踢他,让他在胡言乱语。
几个人虎视眈眈滴逼近他。
别的啊,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客气。洲子,快看,杨丽娇过来喽。趁着大家向门外张望之时,这个家伙一溜烟儿地逃了出去。
伴随着“向右转、齐步走、立定”的号令,我们在教官的指挥下开始了军训。这是一群年轻的官兵,有的年龄比我们还小,却很严肃认真,每一个不发动作都逐个把关,直到全部通过为之。有时候在操场上休息的空当儿,我们也会和教官们在一起摆一摆龙门阵。
排长,是一个从军校毕业的二十六七岁的四川青年,眉清目秀,气度不凡。他向我们讲了一个“不打不相识”的故事,在军校上学期间,他和一名学长因一些误会发生冲突,动起手来,结果两个人都受伤住进了医院,更巧的是安排在同一间病房里。闲闷之际,排长主动示好,两个人聊了起来,一听口音,竟然是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彼此羞愧不已,握手言和,成为了要好的朋友。这个事情告诉我们:出现矛盾并不可怕,关键是要学会化干戈为玉帛,把对手变成自己的朋友,以德服人,以诚感人,方能成就自己。
一番话语博得大家阵阵的掌声。
白天,兄弟姐妹们在操场上训练挥洒着汗水,晚上,我们进行拉歌大赛,军歌嘹亮,“力量是铁,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歌声一浪高过一浪,响彻在操场的上空,尽情滴释放着青春的热情和豪气,男子汉的荷尔蒙充斥着整个区域,仿佛遇见女生的气息就能下一场瓢泼大雨。
军训的那段日子,或许老天嫌我们汗出的少,气温一个劲儿地往上升,害的我们叫苦不迭。男生们咬咬牙倒是能挺过来,可女生那边确实接二连三地晕倒,在感叹他们脆弱的同时,大东发现了奇怪的现象:为什么背起晕倒女生的总是拿几个长得帅气的教官啊?大家心中感到十分疑惑。
直到大一暑假回家的时候,火车上的刘子向我们吐露了实情:那两天虽然天热,但多数晕倒的女生都是装出来的,为的是能和帅气的教官亲密接触一下。自己也尝试了一把,结果走上前的不是他中意的教官,于是一气之下,马上站起来说:不用背,没事,我还能挺住。逗得我和鹏哥等人哈哈大笑。
两周的军训一晃就要结束了,最后一个课目是射击训练。那年的射击本是在凤凰山一个的训练场进行的,但神奇的是,有些子弹居然钻进了附近的居民家里,差点出了事故,当时还被“守望都市”报道了。为了安全起见,之后的训练转移到一个封闭的场所内,在固定的射击位置,我们一个个地走上去,勾动了几下枪机,啪啪的枪响震耳欲聋。大家还顺手见了几个子弹壳回来留作纪念。
那时,洲子的妄想症又发作了。当年小日本入侵我们国家,如果每个中国家庭都配发枪弹的话,就像美国的家庭都有保护捍卫自己的权利,那么千百万手无寸铁的同胞们就不会惨遭日本鬼子的屠戮。几亿的中国人都起来反抗的话,定会让日本鬼子有去无回!彻底废了他们的狼子野心!
军训的那晚,团长在操场的主席台上总结发言,他讲了什么我们根本听不进去,大家都等待那一时刻的到来。伴随着团长铿锵的声音:我宣布,军训圆满结束。欢呼声马上响起,连成一片,我们蹦着跳着,把军帽衣服扔到了空中。那一刻,心潮澎湃,就像当年井冈山会师一样,我们似乎在心中大声呼喊:我们胜利了,我们自由啦。
那一晚,激情荡漾,大一的生活就这样拜拜了。
大二,我们从东校区回到了校本部,看着邦邦的空床位,几位兄弟不免嗟叹感伤了一阵儿,但人各有志,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只愿他心想事成。
但床铺不会永远空着,它不久就等到了一位新人的临幸。他叫熊潇,来自哈尔滨,一米七多的身高,健康的黑色皮肤,当然了牙齿很洁白,能说爱笑,真诚热情,幽默开朗,总是能搞出些笑料,很快就融入了我们的群体。
暑天的一个晚上,洗漱之后,大家穿着裤头,光着上身,躲避着暑热的侵扰。洲子闲来无事,用手机播放了一段音乐《天竺少女》,异域的情调勾起了我们几个光棍男的情思,小熊立马来了兴致:这么欢快的旋律,为啥子不跳一下嘛?于是扭动起黑圆的屁股,搔首弄姿起来,眼神时而柔情似水,时而魅惑诱人,“来嘛,来嘛,羞啥子嘛?”超哥在他的带动下,慨然地晃动起身躯。
两个人一会儿俯首贴面,一会儿后背乱蹭,一会环绕转圈,动作滑稽可笑,又不乏阳刚之美,高潮迭起,两个人一手叉腰一首挥动着枕巾嗨起来。其他人用手打着节拍“嗨,嗨……你们真棒……”优美的舞蹈结束之后,两人倒在床上,气喘吁吁,好像刚亲热完一样。超哥问道:兄弟们,我们跳得怎么样?
洲子赞叹说:合肥共舞,玉环不及也。
大东模仿小女生说:好好玩呢。
阿良竖起大拇指说:真是奇葩啊,给你们组合起一个名字,就叫“贱男春组合”。语毕,引得大家一阵狂笑。
最后轮到了军长,他的话语很简洁,嘿嘿,很好,很好,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