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东北角的某个地方,被人们称为贵族楼的地方。一片古老的建筑静静伫立,建筑多为古朴的宫式院落,另有一些华贵的殿式结构的建筑,整片建筑群方圆大概五六里的样子。在白城这个素来贫瘠的地方,这片建筑绝对是白城最豪华的角落了。而这样一个富贵的角落,似乎永远都属于“仇氏家族”。而关于仇天的一切故事,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仇府院落的某个地方,一个七八岁的半大孩子躺在地上,孩童锦衣华袍,面如冠玉,额头上有一小块红印,似乎是撞到什么东西造成的。
视线顺着男孩的方向看去,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个花园,男孩的身边牡丹和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竟相开放,颇有百花争妍的美感。只是再看倒在地上的男孩时,不由觉得有些煞风景,平白折了几分雅致。
花园旁边行人匆匆,不断有下人和丫鬟经过,嘈杂的说话声迭起。令人奇怪的却是没有一人发现花园里的孩子,嘈杂的花园,极为安静的孩子,再加上日暮黄昏,光线渐退。隐隐约约的气氛总让人感觉有些怪异,却说不出来。
及至深夜,日光的轮廓彻底消失在视野里。花园周围也都打上了灯笼,整个花园笼在灯光中。只是到了这时,周围的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随着夜色的加深越来越多起来。丫鬟们紧张而匆忙的奔走,似乎正在寻找什么人一样。
“阿福,你们找到了吗?”
“唉,去哪儿找啊?天少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向来都孤僻的紧,如今又生出这样的事……”
“呸呸呸,快别说这些话了,让家主知道了你我免不了又要挨板子了……”
“好吧,我们也快些找吧,今天找不到天少爷估计又不用睡了”
两人的声音逐渐消失,散在夜空之中。这片空间内又只剩下男孩一个人寂寞的躺在那里,万籁俱寂,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仇天缓缓地睁开双眼,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夜色如墨,他立在原地,眼神不由得有些迷茫。他轻轻地晃了晃小脑袋,顿时一阵疼痛感涌上心头,疼痛欲裂。
忽然他身边的花丛被人剥开,分成一条小道。一个身影从里面走出来。只见那人盯着仇天看了片刻,然后面色狂喜,转身冲着外面忙碌的人们大喊道“我找到少爷了,少爷在这里……”
喊完之后他就站在那里,一脸希翼的看着自家的少爷。他能想到他这次的运气会给他带来什么,所以他要紧紧盯着少爷,等会老爷过来的时候他也就好顺便领些奖赏,等着发财了。
仇天看着面前的人,眼神的迷茫之色逐渐清晰起来。记起最近几天发生的事,刚准备招手让那人过来,搀扶自己回房休息,不料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就瘫软倒在那人身上了。其余的事什么都不知道了。
仇天倒下前突然想起,这里是白城最有权势的仇氏家族,而他则是仇家的二少爷,仇天。
仇氏家族作为白城的望族,许多事情也就自然为城里人所熟知,不一定说是仇家对消息的保密性不好,只是这好事者的能耐,永远都不能以常理来看的。而被人们耳熟能详的事情仇家虽不算少,但是掐头去尾的略掉那些小事之后,能被人们关注的消息就不多了。其中有那么两件事在城中流传甚广。
第一,传说仇家的祖先曾是大虚帝国的权贵,后来不知何故,才迁到此处,成了这里的一方贵族。不过这个传说大家多是不信的,毕竟白城只是一个偏僻的小城,就算权贵再怎么落魄,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怎么会迁到这么个地方来呢?
第二,听说前些日子,仇家的家主夫人突然暴毙,原因不明。其余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想必是仇家不愿他人知晓此事了,封锁了消息。
仇府的某个院落,古朴的楼阁氤氲着清晨的气息。一团团白雾浮起来,腻在房梁上,使得这间屋子徒添了许多神秘感,虽不似仙境那样美不胜收,却也带着几分岁月的美感。
此时,屋里聚集了不少的人,这些人一个个打扮光鲜,穿着艳丽,嘴里哼哼着官调,十足的一副贵族上层人的模样。不过此时这些人到了这里,都不由自主的停止了自己平时的嚣张跋扈,反而装出一副愁眉苦脸,踌躇不已的样子。原因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里属于仇家,并且这里是仇家二少爷的房间,无端的谁愿意在这里触怒仇家家主仇穆呢?
在这些人面前的地方,摆放着一张小床,床沿纹着麒麟瑞兽的花纹,上面用银饰点缀,周边不远各摆放着一个小型香炉。香炉氤氲间,袅袅檀香升起,怡人的气息充斥着房间的每个角落,令众人心旷神怡。
仇天就静静地躺在床上,小脸儿微皱,仿佛正处于噩梦中一般,此时的他显然还不知道自己正在一大群人的目光之下。否则照他那孤僻的性子,估计这会儿又要玩失踪了。
距离床最近的地方站立着三个人,中间一位年纪略大的中年人,国字脸,剑眉横目,刀削一般的脸庞。整个人身穿一身蓝色锦衣,顾盼间给人以一种威猛霸道的压迫感。想必定是手握大权之人,不然这种大权在握的豪气是很难练就的。而此时又站在这个位置,应该就是当今仇家家主,仇穆了。
仇穆身旁立另着两个青年,一男一女,男子剑眉星目,面白如玉,眼神冰冷,相比于中年人的威势,青年男子则更多了几分冷竣。如果说仇穆的威势让人心生畏惧的话,那么青年给人的感觉则是彻骨的冰冷。
青年女子则一身鹅黄色单衣,明眉皓齿,一颦一蹙间,顾盼生姿,直引得周围一些青年才俊争相观看,一睹芳姿。此时她看着床上躺着的仇天,俏脸上的悲戚之色再也掩不住,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爹爹,天儿他怎么了?怎么会无缘无故就醒不了了呢?”少女低声啜泣,悲戚的哭腔随之而来。
仇穆目光如炬,深深地看了床上的仇天一眼,却并不多说,只是把头微微偏过去,忍不住轻声叹息。“也许对你天弟弟来说,醒不过来或许更好些……”
方才他已经偷偷地探查了不知多少遍,可最终的结果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天才儿子,体内的武力波动已经消失殆尽。也就是说,仇天从此告别了天才的称号,成了彻头彻尾的废人了。
“什么?天弟弟他怎么了?怎么会不愿醒呢?”少女听到父亲的话,奇怪起来。仇天此时这样子,父亲怎么会希望他不会醒过来呢?
“父亲不要着急,孩儿已经派人去寻薛大师了,他老人家一定有办法治好弟弟的……”相比于姐姐的迷茫,仇琅则显得镇定了许多。此刻他站在父亲身边,展颜一笑道。
“是啊,大公子说的不错,薛大师功参造化,定能医治好二公子的……”后面一些人也都是满脸堆笑的附和着,言辞之恳切,仿佛此时躺在床上的仇天不是别人,而是他们的儿女一样。
仇穆看了看周围众人的表现,冷哼一声却并没有说话。反而是低头看着仇天额头的红印,叹息道,“唉~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众人见仇穆冷面相待,也不敢再多言,以免无故惹怒了这个霸王。大都无奈地看着眼前人,呐呐不能自语,最后讪讪退后。
仇穆见一干人退后,眼中轻蔑神色浮动,没有说什么。
不多时,人群往两边分开,从中间让出一条道路。人后走出来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老人一副道人打扮,前后襟的衣服上绣着太极图,头发挽成高高的发髻,用苍青色的一个玉环束起来。只见他一路施施然走来,越过人们,走向仇穆三人。随后轻轻鞠躬,对仇穆问了声好。
“仇族长,老夫平时琐事杂揉,来的晚了些,还望恕罪……”
仇穆走到老者身前,微微欠身,附和道,“大师何罪之有?今日为了犬子琐事惊动大师,还望大师海涵才是……”
“薛大师,您快些救救天弟弟吧,他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担心啊……”琳儿同样走到老者面前,鞠躬行礼道。粉嫩的俏脸上满是紧张之色,可怜兮兮的样子。
“小姐莫着急,老朽既然来了,自然不会放任仇少爷的病情不管的,小姐放心即可……”薛大师施然应道,笑容始终堆在脸上。一副和蔼可亲,和善近人的道人模样。
稍后,薛大师从身边掏出一些乱七八糟的物什,看样子都是治疗伤势的必备工具。他面色严谨,一遍遍地检查着他的工具。免得到时候再出现7任何问题了。
显然薛大师也不敢托大,毕竟这病人再如何不济也是一方权贵。他要是在这里损了名声,那就不只名声那么简单了,说不定还会有性命的牵扯呢?
在薛大师准备的这段时间里,仇穆几人一直都安静的呆在一边。看着老者的一举一动,生怕他有了什么失误,误了孩儿性命。
待工具整理完毕,薛大师也终于开始治疗了。他动作娴熟地翻开仇天的衣服,一点点检查起来,寻找伤口等一些导致仇天昏迷不醒的原因。
可是仇天此时的伤就仿佛是初出嫁的姑娘一般,害羞不已,无论薛大师怎么努力都没有丝毫找到跟仇天有关的痕迹。
“咦,这是……”薛大师无意中掀开仇天额前的头发,一时惊愕不已,竟忘记了动作,怔怔不能自语。而在那里,先前出现了无数次的红印像一朵盛开的妖莲映在仇天额头,鲜血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