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多,顾清扬正在网络上搜索国内各大家报刊杂志负责人的信息,郝静打来电话。顾清扬已经调整好,声音里听不出一点问题,就好像中午那场不愉快的交谈从来没有存在过。
“一个人没事吧?”郝静问。
顾清扬想了想,没有将出血的事情说出来。虽然并不十分清楚,但演过那么多剧,知道出血对一个孕妇来说,绝对不是正常的。但是,只是一点点,过后也没有什么难受的,就不想再让郝静担心。毕竟,只要等到明天,这个孩子就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她注定是要离开的,顾清扬想。又暗自伤心,手不自觉抚上小腹。那是她的女儿,得不到生存的权利,没有被爱的机会。而这一切,全是因为自己的糊涂。鼻子一酸,眼眶里蓄满了泪。“我还好。”
“吃过中饭了没?”
顾清扬奋力笑笑,眼泪就掉下来,声音却是欢快的,“郝医生啊,您就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
“今天晚上要参加一个慈善晚会,所以没办法去看你了。”郝静抱歉地说。
“不用担心,我在这里没事的。”顾清扬抽出桌上的纸巾小心地抹掉挂在面上的眼泪。因为动作并不快,有几滴已经沿着下巴一路流到脖颈。
“昨天晚上,你是要干什么?我听东彦说你们去了大武区。”
“只是去看看。”电话那头窸窸窣窣,顾清扬等了会,郝静才继续讲电话。
“刚刚店员拿来衣服,因为以前没有礼服,所以现在弄的忙手忙脚的。”郝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道,“不过,在我看来,顾小姐你可不是喜欢回忆的人啊!”
“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酒会,我们阿静都这样花心思打扮?还是说,因为某个人呢?”顾清扬调侃道,尽量不让郝静察觉出异常。但她忘了,多说这么多粉红玩笑的她,已经反常了。
郝静跟店员走进试衣间,店员把衣服一一挂在挂钩上,郝静示意她出去。店员优雅地鞠了一躬,“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叫我。”等店员退出去,郝静才回应顾清扬的话,“别消遣我了。这次慈善酒会的承办方可是全国各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据说会启动多项慈善项目,当然,我们慈英医院呢,据说会得到两个亿以上的专项投资。商界名流、相关政要、大文学家、当红的影视红星,都在邀请之列,我总不能丢脸吧!”
顾清扬疑惑。这样的酒会,东彦怎么会出席?虽然是脑专科的权威学者,但怎么说也是个外来和尚,哪能念了这么响的经。她疑惑地问,“他们怎么会邀请东彦?”
“咦,东彦都没告诉你吗?他现在可是我们慈英医院高薪聘请的特级医师,内部消息,同时会担任副院长的职务。”
这些事,梁东彦从没跟顾清扬提过。她还以为他陪着自己回国只是在最后尽作为主治医生的责任:关注治疗效果。而梁东彦之前也是这样说的。她以为他马上会离开,所以说要给他践行。而事实是,他在这里有了工作,会留下。但他却没有说明。为什么要瞒自己?顾清扬想不出答案,就不去想,总归梁东彦又不会去害自己。只笑了笑,道,“是好事啊!”
“清扬,我穿什么颜色好呢?”
顾清扬把用过的纸巾扔进纸篓,想着郝静的样子,言语道,“你是医生,不能太花哨。皮肤很白,衣服的颜色应该深沉一些。嗯,暗青色就不错。及膝的露肩裙.....不要带肩带的。颈部聚合收拢,性感又不轻佻。你的腰,太细了,还好臀部很漂亮,裙子不要太紧,用姜黄色绸缎束腰,最好腰部加点立体装饰,比裙子颜色深一些的绉纱绢花是不错的选择,在后腰处聚拢扎堆。鞋子的话,一双银灰色细脚高跟。”郝静一愣一愣地听着顾清扬的话,一脸苦相。在顾清扬好不容易地一处停顿,立即插话,“我的顾小姐啊,我是在服装店没错,可是到哪里去把这些都找齐呢?”
顾清扬已经拿湿毛巾把脸上的痕迹清理干净,声音更是清泠起来,“如果您有时间去翻看一下我寄放在贵府的东西,那么应该都可以找到。或许,还有一对镶钻绿玉耳坠。哦,绢花,你可以去找文钰,我记得她那里有一大堆五颜六色的各式花样。你还可以让她帮你,看把那些花怎样跟裙子捣鼓在一起。”语气里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只差明明白白说一句:郝静,你就不能学会就地取材,物尽其用吗?
认识二十年,郝静已经习惯了顾清扬的说话方式。知道她这样说话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安心去用那些东西。微微一笑,“长官,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