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薜云妙已昏睡多事。
朦胧中,她暗觉有一双手在左右摇摆她,耳畔时不时传来“醒醒——”之类的话语。
睁开半闭半翕的水眸,映入眼帘的是梅儿那张略带惊慌与担忧的眸子。
“醒醒啊妙姐姐,你快别睡了!”
伴随着梅儿那焦急的呼喊声,薜云妙迷迷糊糊的撑起欲要裂开的娇体,看着门外微微刺眼的柔和之光,薜云妙这才发觉,已到晌午。
“何事啊梅儿?”薜云妙无精打采的呵欠着问道。她真的好累,累得她想这一辈子也不要再睁开眼睛。
“妙姐姐,王爷来了,你快起来换洗换洗啊!”对于殷匀天,梅儿也是打心底寒颤,在她的记忆里,只要王爷每到一次妙姐姐的住处,妙姐姐将会被他伤得皮无完肤。其实,她明明看得出来王爷是爱妙姐姐的,可是不知为何,他给她的并不是爱,而是一种属于恨的发泄。
“王爷?”薜云妙猛的一惊,神色开始不断变幻,内心即涌不住波涛汹涌,而刚刚的瞌睡也被吓走七八分,这个男人又来干什么?
就在梅儿说完,薜云妙满是不安之际,这时阁门赫然被人粗暴的推开。
“薜云妙,你究竟对睿王说了什么?”
抬眸,便迎上那张凶神恶煞气得五官扭曲的冷峻之颜。
看到这里,梅儿倒吸一口冷气,暗知大事不妙,只能识趣的向后挪去。
薜云望看着一身墨袍,紫金玉冠,黑发张扬的殷匀天,不免又惊又疑的问道;“你说什么?我跟睿王能说什么?”说完,薜云妙不免怒火直冒,这男人为何每次找她的茬都莫明其妙?真是仗着他权大势大就可以目中无人吗?哼,她薜云妙发誓,只要等到她武功学成之日,定会一雪前耻。
望着一身略显透明的兰花绫罗长裙,双胸高挺,一头漆黑如墨,浓密如云的发丝只用几根珠花钿针紧紧捌合着,简单而光彩夺目,前额的发丝懒散的垂落在胸前,看上去些许凌乱却不失迷醉感。她此刻天真而无辜的样子,就像一个完全不谙人事堕落在凡间的迷路精灵,看到这里,殷匀天不由当即一愣,内心一阵升腾,差点忘了此行的目的。
不过,当他一想到,或许方才她也是以此身装扮面见自己的九弟,他不由内心一阵恼怒,当即语气越发冰冷道;“如果你没对他说什么,那为何刚刚他来找本王时,会对本王说出那样的话?”
“哪样的话?”薜云妙被问得满头雾水。
“他说如果本王真的肯舍弃你,他愿意娶你。”这几个字,殷匀天几乎咬着牙吼出来的,他万万想不到一向乖巧听话的九弟,竟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他竟会向自己讨要这个女人,真是荒唐。
“啊?”薜云妙听完,脸色僵硬,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下来,殷匀浩说要娶她?
眸光紧琐薜云妙满脸之变化的殷匀天,再次黑着脸狠声问道;“哼,你说,如果你没对本王的九弟说什么,或做什么?他怎会对本王提出如此无理之要求?”
她能说什么?她又能做什么?薜云妙郁闷,难道是今日他无意窥见自己洗澡时的躯体,而想负责,所以要娶她吧?可是,她没说要让他负责啊?再说,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人,又岂会像古代人那般呆板保守,不可能就为人家无意瞥见裸露之体,便强迫人家娶了自己的吧?这样做,岂不是同时害了两个人?想到这里,薜云妙不免觉得有些可笑。不过这一切看在殷匀天的眼里,却并不是那么回事,在他看来,薜云妙那微微自嘲的笑意,到成了欢喜兴奋之意。
殷匀天怒视着若有所思的薜云妙,他那双如黑洞般危险的眸子,顿时越发深沉。看来,这个女人果然与四弟有染,否则也不会在听得四弟要娶她之时,高兴成这样。可恶,这个女人竟然敢背着他乱来,且不守妇道不说,竟然勾引的人还是他最亲的九弟,真是该死至极。
“贱人,你别高兴得太早,你以为九弟向本王要你,本王就会答应吗?你别忘了,在本五眼里,你只是个贱人,你配不上任何人。”
听着他毫无遮拦的粗野骂声,薜云妙笑容倏地僵在俏颜之上,当即神色难堪而愤恨的回道;“我是贱人,不错我就是贱,可是我贱又怎么了?别以为你们姓殷的又是当王爷的就了不起?我告诉你,嫁给你,已是我有眼无珠。现在,就算是你们求着让我嫁,我也会不屑一顾。”总有一天,她会让他的侮辱百倍的还回在他们的身上。
话落,殷匀天黑瞳微微一扯,露出一抹高深而残忍的笑意道;“哈哈,看来你不笨嘛,还是有自知自明,你要明白。九弟乃高高在上的睿王是也,而你不过是一介残花败柳的糟糠之体罢了,或许你连春雨楼的妓女都不如,你又怎配得上我的九弟呢?”
“你……”薜云妙怒不可歇,扬起的柔荑却被殷匀天给牢牢握住!
“怎么?被我说到心痛之处,还想打本王不成?”他嘴角轻轻一冽,那如魔鬼般的阴冷笑容让人不寒而粟。
“放开我,快放开,你给我滚!”被他捏得铁青的皓腕顿时让薜云妙疼痛难耐。
殷匀天冷笑而不语,狂妄的睑下眸子,却赫然发现那被他紧紧握住的娇美玉掌,竟是疮痍满目。仔细一辨,那是一般的水泡炸裂后被风吹得干瘪后的痕迹。殷匀天笑容倏地变冷,神色冷漠得就如东日的寒冰;“这是怎么回事?”
薜云妙顺着他冷冰的视线望去,蓦然发现了自己那纤细的手掌,已是伤痕累累,她有些心慌的想抽回手道;“不关你的事!”对,此事千万不能让这个恶魔知道,否则,她的一切计划都将无法实现。
“你……”这次被气得无语的人竟是殷匀天,看着这个手上是伤的女人,还一副逞强又倔强的样子,他竟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可是,奈何却又迟迟下不了手。因为,看着她满是伤痕的地方,他竟会莫明的心痛。莫明的想为她包扎,更莫明的想知道究竟是谁把她害成这个样子,最最最莫明的是,他想为她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好歹的人。可是这莫明的一切一切,竟敌不过她那句;“不关你的事!”他的心猛然似被何物击碎,再次将爱转变为恨。
“你的事,本王懒得管,也不想管。反正,贱人你给本王听好,以后不许见本王的九弟,否则让本王知道,本王定剜了你的双眼。”最后撂下这句狠话,殷匀天长袍一挥,冷漠而绝然的大步离开,这个女人会何总能在瞬间点燃他隐藏在体内的所有怒气?
“你……。我告诉你,我没有,你经病,我没有勾引谁。”望着他那绝然离去的背影,薜云妙在背后气得哇哇直叫,却又无可奈何。
……
夜渐渐深沉,一轮圆月正冉冉升起,那银色的月光映着几丝儿羽毛般的轻云,美妙极了。
薜云妙一身黑衣,身姿娇小的她,正警惕而小心翼翼的朝离洛宫的后山行去。只见她浓密润泽的云鬓只用一只简洁而婉约的银簪高高挽起,静静望去,素静而不失雅观。
到了与昨晚相约的地方,薜云妙略显疲倦的小脸立即露出一丝兴奋之色,轻喘一会,她便用素手做喇叭状的朝丛林深处喊道;“无影,无影,你在吗?我来了!”
良久,听不到回声的薜云妙水眸倏地显过一抹失望之色,就当她准备垂头离去的那一刻。这时,一抹白得如一朵莲花的身影陡然从丛中跃过。
一阵轻微的呼啸声响过,一袭如雪的衣衫,一头如墨的发丝,一张清冷而神秘的银色面具,再加上他特有的清逸潇洒。瞬间,从树梢缓缓降落。
其形,似神。其姿,似仙,其韵,似魅。
“无影,你在?”薜云妙看着他飘然而降的绝美身影,水眸里的兴奋之意,已是无法言喻。
无影轻轻颔首,透过那张只露出一双眸子的银色鹰孔,白衣面具男子一瞬不瞬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身黑衣的清丽女子。平日的她,多为白裙素衫为主,远远望去,总给人一种恍若似仙的凄楚柔美感,而今日。一身黑衣的她虽少了那抹出尘之气,但无形之中却多了一抹英气与灵气。同时,那被黑衣紧裹的娇妙之体,无形之中将她曼妙玲珑的迷人曲线,展现得一揽无遗。
“这身衣服并不适合你。”无影的语气淡漠,却隐隐透露着关心之意。虽然他不否认薜云妙此身打扮很迷人,不过他更喜欢她白衣素裙,喜欢看她素净如莲的样子,喜欢看她白衣飘飞,似要羽化飞仙的样子。
听着无影的话,薜云妙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一双妙眸显得满是无奈道;“没办法,穿白色衣服太引人注目,黑色比较方面。而且这种衣服穿在身上,我想更适合练功吧!”
无影看着薜云妙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幽深的眸子顿时闪过一抹感概,瞬即又消失不见。看来,他记忆中的她,并非只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子,想不到她也有如此活泼可爱的一面。
“今晚,你把我昨日教你的基本剑法再练习一遍,我就教你内功心法。”
“内功?真的,我可以学内功了?”多神奇的事情啊,想不到她真的可以去学传说中的内功心法,真是让她又惊又喜。
“不错!”